第五十八章 不够潇洒
“是我失算!”
于斯年气愤地将金子收回乾坤袋,他不愿再找佑谦借钱,只要台上那个能把材料卖出两千两,他就拿出不更多钱了。
更别提此刻在他身后不断响起的声音。
“四千两银子我要了!”
“我加五十两!”
“我加八十两!”
“几个穷蛋,还几十两几十两加,我出四千二百两!”
“我出……”
叫价声此起彼伏,更让于斯年脸上的高傲显得可笑,还有几个他身边的修士半遮着脸打趣。
“于公子啊,人家沐公子身上究竟带了多少炼器材料,没必要告知你吧,你怎么还能说人家是用藏的?”
“话是这么说的,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不能太快把自己底牌讲出来,因为一块染了污的玉,于公子的脸面可是丢大咯。”
“啧啧……”
无名无辈的修士在一旁讥讽,于斯年脸上色彩斑斓,那旁之前质问的女修又用四千六百两银子拍下凶兽材料,只有佑谦拉着于斯年想要尽快离开。
“斯年,这拍卖会都要结束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哼!”
于斯年甩开衣袖,独自走出会场,佑谦只好和器宗其他几位前辈拜别,再次追着于斯年背影离开。
不过于斯年并不知道,沐辰为了买下百年沉香已经花去两千五百两,就算把凶兽材料卖出,身上的银子也和他能给出的价格差不太多。
只怪他凡事总要看得过于绝对,连一丝余地都不给自己和他人留。
自由拍卖会场里还剩下的两位器宗前辈,他们站在一旁,也交谈起来。
“没想到这次小小的秋城拍卖会,不光有血玉出现,一个刚刚踏入炼气化神境的小子手里也有凶兽材料拍卖。”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时代不同了,只是不知道那小子为何要买下块血玉,难道他以为自己道法能镇住那昆山血玉里的东西?”
“我也不知,可能是真有什么法子吧,也有可能是个痴儿,谁知道呢?”
“其实那凶兽材料,我也想下手来着,只是幻剑盟的小子站我旁边,好歹还是给他个脸面。”
“啧,脸面有什么用,相比藏血之宝玉,当然还是凶兽材料实用性更强。”
“毕竟凶兽被诛杀时,体内的怨气就散了,不会对炼制的仙器产生任何影响,而这天生的玉石碎了,不关你是灵气还是怨气,都会一起消失。”
“是啊是啊,不过你知道的,我最好面子,跟一群小辈抢着竞拍凶兽材料,不是我风格……”
两位器宗前辈随意聊着,沐辰已经完成与那女修的交易。
这名女修穿着一袭白锦长裙,隔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容貌年纪,只是接过沐辰手中的凶兽材料时,她脸颊泛红,完全没有之前质疑于斯年时的霸道。
“木公子,我叫白冰,来自……”
“喂,那个姓木的,你还要不要血玉了?”
台上戴面具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悦,直接打断了白冰的话。
“要的!”
“自然是要的!”
“不好意思,白冰姑娘,我还有点事,感谢你买下凶兽材料,我们改日再聊!”
沐辰急匆匆地回到拍卖台上,与戴面具的一手交钱,一手拿玉,将白冰独自留在台下,没有任何犹豫。
白冰见沐辰转头离开,还想说些什么,但几次张口都没说,在地上跺脚几次,气哄哄地离开了。
沐辰即便沉稳,也毕竟是个十六岁少年,心里惦念着血玉的事,想马上把他把东西拿到手,再让张半仙解释为何他让自己一定把血玉拍下来。
当这块血玉被沐辰捧在手上,瞬间有种微妙的感觉从掌心传来。
不过他此刻还站在高台上,生怕自己失手把玉摔了,就先将它当回乾坤袋中,和戴面具的寒暄几句。
此时的自由拍卖会正式结束,修士们鱼龙走出,外门修士也出来打扫,准备归还临时借来的拍卖会场。
“道友,我们今天又在这里见面,也不知算不算有缘,我还买了你的宝玉。”
沐辰笑呵呵地说道,脸上充满阳光。
“或许是有缘,也或许不是。”
无衣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跃下展台,沐辰则回到张半仙身边。
“快、我们快找个地方,我要再好好看看你那块血玉!”
张半仙终于等到沐辰回来,拉着沐辰就要往外走,沐辰再看向那个戴面具的,只见他抿嘴轻笑,忽然化作一缕暗光消失在通道深处。
“姓木的,再会!”
“真是个怪人。”
张半仙看着无衣疾速的背影说道,一开始他对无衣充满戒备,但这家伙几次现身都是在帮沐辰,他也就不再对无衣抱有那么多敌意。
“他算不得怪人。”
沐辰突然反驳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会帮那连姓名都不愿留下的人说话。
“那他是个潇洒的人。”
“也许吧,不过我感觉他还不够潇洒。”
“此话怎讲?”
张半仙更加奇怪,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都很放肆,衣着更加浪荡不羁,颇有古朝名仕之风。
而且他既有上古名剑傍身,又有侍女仆从在侧,怎么沐辰还说他不够潇洒?
“他若真是潇洒,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不管行为言语如何放肆,只怕他心中都有道迈不过去的坎儿吧。”
沐辰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们径直离开会场,随便找了个茶馆。
进入包厢后,张半仙迫不及待地叫沐辰取出血玉,用灵识仔仔细细检查。
大概过去半晌,张半仙终于收回灵识,将血玉放在桌上。
“怎么样?”
“前辈,您倒是说话呀!”
沐辰难得有些焦急,花了一万多两白银买回来的昆山血玉,究竟能不能炼成与自己绝佳般配的仙剑,他心里也没十足的底。
张半仙还是一言不发,从乾坤袋中翻出几张泛黄书页,手指用舌头润湿,眼睛贴在上面看字。
“这是什么?”
“嘘——小声点,这可是从器宗藏书阁禁室里从古籍上抄到的,老道士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宝贝!”
“没错,我果然没有记错!”
张半仙倏地收起残页,又恢复了他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木小子,你可知为何我见到这血玉,就知道它不是从棺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