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不到半卢布
郑建国扫了眼正襟危坐的李铁，以他对苏维埃制度的了解，如果这货真的被扣了个行贿的帽子，现在这货应该被关起来等着自己去捞人，而不会坐在面前有些委屈的样子。
那就是敲打了。
一瞬间，郑建国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便施施然坐在两人旁边对面，开口道：“这个指控根据是什么？”
“就是咱们这边的烟酒糖茶——”
李铁飞快接口说了半句，便被索菲亚的一个眼神止住，郑建国看到这里也就明白过来，自顾自的开口道：“如果是这个，那是我自己搞的厂子生产的礼物，价值普遍不会超过1块人民币——”
“不到半卢布，所以才是行贿嫌疑，而不是行贿罪。”
索菲亚开口打断了郑建国的话，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戈登端着杯咖啡出现，郑建国便等他退下离开书房，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随同礼物的还有试用感受的回访函，凭借回访函可以免费再次获取一份试用赠品。”
“我知道，我也收到了。”
索菲亚看了眼书房门口的安迪，她之所以会跑这一趟，并不是为了这些连半卢布都不值的玩意，其中糖果烟酒国内又不缺，她来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回访函，正色道：“考虑到你我双方的合作，我这次过来的目的，就在于这种回访函涉及到了我方人员的信息——”
“回访函不是具名的，内容方面我记得也没有要求填写身份职位——”
郑建国当然知道回访函的内容是什么，为了避免引起kgb的关注，这些随着试用品发出去的单子上，连名字这种信息都不要求填写，完全就是匿名的。
当然，郑建国也猜出了对方所顾忌的内容：“如果是涉及到你们这些人员的个人口味爱好倾向部分，我愿意向你们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不会再有回访函了，如果你们不认为这个动作是行贿的话。”
“诚如您所言，半卢布的东西当然算不上行贿。”
索菲亚缓缓开口说过，郑建国点点头看向了旁边的李铁，他没想到kgb的反应这么大，难道传说中的吃拿卡要，全部都是临时工干的？
索菲亚显然放松许多，禁止收受私人馈赠只能适用于军队里面，而主导和郑建国交易的部门则是内外贸易部，这个部门可不是她能插手进去的。
同时接收谷物粮食的，又是各个地方粮食部门，同样不适用于禁止收受私人馈赠的要求，为了半个卢布不到的东西去上报？
只是既然国内发来了协查申请，索菲亚也不得不跑这么一趟，这会儿看着事情解决，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和，开口道：“郑先生，我们想仿制你新开发的幽门螺旋杆菌检测仪，您能给我们授权吗？毕竟即便我们可以报销，现有的检测手段还是太——令人难以接受，特别是对一些上了年纪的患者而言。”
“如果你们只是内部使用，而不销往其他国家的话——”
幽门螺旋杆菌的呼气检测法，已经发表在了1984年第一期的《柳叶刀》上面，郑建国脑海中闪过几张上了年纪的患者面庞，便没怎么多想的开口道：“当然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您有什么要求？”
索菲亚面现好奇时，郑建国原本想狮子大开口的想法消失，改口道：“1台机器收10卢布专利费，这样看着很高，实际上一家医院配置一台的话，1万家医院10万卢布价格也不贵，你们不会有10万家医院吧？”
“这个条件我需要往上面汇报，现在无法答复给您。”
索菲亚飞快说到，郑建国便知道这可能是她的附带任务，开口道：“那行，有消息可以通知我。”
“那好——”
索菲亚这会儿看着事情说完，也就起身告辞道：“非常感谢您的接见，我回去了。”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
郑建国起身将人送到书房门口，看着她在戈登引导下离开，便转身关上了门，看着背靠在沙发上的李铁，开口道：“这次是碰到了软钉子？”
“硬钉子，我递过去后就说我行贿，还差点让人把我关起来，我怎么说都不通，这个娘们亲自跑去接的我。”
李铁大脸上写满了郁闷，张嘴连窜的秃噜过，接着又好像想起什么道：“还说咱们最后这批粮食里大豆少了13吨，另有21吨变质了，所以结账没计算进去。”
临近年底时分，李铁这次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结算，没想到这次出了这么个事儿，让他有些郁闷。
“人没事儿就行。”
郑建国坐在了李铁旁边，这个发小的胆子不大，他还怕吓出事儿来，安抚道：“这是个好事儿。”
“好事儿吗？我感觉是坑咱们啊，以前都没缺少和变质过——”
李铁老粗的眉头瞬间皱起，一双眼睛看着郑建国的神情都变了：“这34吨摆明就让他们给吃了，当时他们怎么不说？现在结账的时候说了——”
“我知道，这个梁子咱们会找回来，这次有主动报备的了吧？”
郑建国打问起之前的计划，李铁便点点头道：“有，不少接了赠品的人主动说还有多少人，少的五六个，多的十几二十的，我都是按照人头给的，至于他们怎么分就没问了。”
郑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和他想的情形差不多，接着改口道：“你中午在我这里吃饭吧？”
“算了。”
李铁想了下后站起身道：“你这里没有搓背的，我回去吃了好泡澡，这几天都没洗了。”
“那行，我就不留你了，路上慢点。”
郑建国跟着站起身，将李铁送到了电梯口，目送他进了电梯后面上笑容收起。
两年时间下来终于有人敢伸手了，就感觉这人的胆子也是包了天，不过正如他记忆中那样，人家赖了也就赖了，你有什么证据？
不过，这也郑建国之前说好事儿的原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没有这些人的贪婪，哪里会有后面的墙倒众人推。
郑建国可以说有些期待，他之前就让人生产定制了批烟酒糖茶当赠品，每次送的东西在国内虽然很贵，可对于拥有正式工作的苏维人算不得什么，就是尝个新鲜而以。
现在经过两年的时间，总算有了点积极的消息传来，心中默算下距离这个计划的时间，便把这个事儿扔出了脑海。
处理完接连而来的两件事，郑建国又看了下最近的来电留言，挑了其中需要回的几个打完，时间便到了开饭的点。
陪着三女吃过午饭又午休了会，郑建国下午则到了书房里忙活，报告和文件什么的清理了遍，发现有学院大会委员会办公室的协商提议，也没看的扔到了旁边。
郑建国现在手上这摊子事儿都够忙活的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那边露头，不想等他第二天早上到了实验室里，崔新田拿着这份文件又跑了过来：“主任，这个您需要参加，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要求年轻化专业化，您作为咱们学院所在区的年轻俊杰代表，是跑不了的。”
又接过来文件看看，郑建国发现是科学院所在地区发来的，下意识开口道：“我去医药卫生界——”
半句话没说完，郑建国陡然醒悟到先前这个办公室管家说的是科学院，便飞快改口道：“那就科学技术界了，不过你知道我没什么时间——”
“这个我明白，您只要点头就行，我都给你安排好，只是有些临时讲话内容，得需要您自己掌握。”
崔新田看到这里便松了口气的面现探寻，天可怜见他这些天被各种游说电话骚扰坏了，可还不敢挂又不敢直接让他们找郑建国，谁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大家无法接受的内容，那到时候才把好事儿搞成坏事儿了。
“那行，这个活就交给你安排了，到时候有日程，你和戈登两人多沟通下。”
郑建国想到这里也没再推辞，毕竟崔新田说的也在理，于是打发他出去后看了看表，起身到了隔壁会议室的看板前扫过工作进度。
旁边门一开，探进了个光亮的脑门，戴着塑料眼镜的温正图面带微笑进了会议室，身上穿着个浆洗的发污线衣：“主任，你忙呢？”
“不忙，老温，快来。”
郑建国瞥了眼这个计算所的大将，就感觉他的强者发型比第一次见又变强了，看着面板上计算所标注的运算能力问题，开口道：“是说这个算力不足的问题？”
“是的，现在经过测试，想要全图型汉字显示，需要多块cpu和内存的扩展才行，目前市面上ibm的个人pc以及水果的硬件都达不到要求。”
温正图扫了眼面板没有去细看，那上面的内容还是他自己填的，当然知道问题在哪：“毕竟咱们一个汉字就要占去两个字符，这属于天然劣势，不过我听说院里有人在搞汉字图形微型机，就想着能不能把他给吸纳过来——”
“这个没问题，你确认下按程序走。”
听到只是调人来强化团队能力，郑建国也没有多想的便应下，他现在推动的计算机项目技术性并不高，填补世界空白也只有国内才会用，而且以这会儿国内的计算机普及程度来说，会这玩意的也不在乎有没有中文视窗软件。
郑建国倒是从温正图的话里，想起另一个事儿来：“不过先前你说的算力问题提醒了我，先前咱们的银河计算机已经研制成功，不如你们趁着这个机会，在咱们实验室里搭建个小型超算，这样其他部门有需要数据处理时，也可以使用这台。”
“啊，这个——”
温正图瞬间就蒙了，接着脸上现出狂喜道：“咱们的项目可以在这台计算机上进行研究，您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温正图的马屁拍的有些生硬，郑建国却没放在心上的笑笑，他自打4年前就惦记过计算机网络的事儿，现在美利坚的计算机培训学校正在建设中，计算机网点已经初具雏形，等到建成后便可以通过网络连接。
而在国内，超级计算机也还只是个引子，郑建国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将实验室打造成根域名所在地，之后将科学院各个所进行连接，再之后是附属其他研究机构，最终目的是把所有大学都囊括进来。
当然，这会儿说出来后果难料，郑建国也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布局，因为他的月球还没上完，如果提前透露出发展这些技术的迹象，他保不准到时候会不会有个“意外”。
时至今日，郑建国还有两个技术领域是没办法触及，其中之一便是网络核心技术的根域名，另外之一便是上辈子备受国人关注的芯片。
对于前者，便是美利坚也才半开放给社会使用，郑建国看似在游戏公司里整理出了网络通信小组，实际上这个小组里掌握的技术属于整合应用类，而且从直接管理者到下面的程序员，全部都是美利坚人。
而之所以郑建国会这么做，便是因为他的身份原因，这些技术他可以使用和利用，却没办法进行研究，时机未到还过于尖端。
至于后者，郑建国到现在都没露出哪怕一丁点的兴趣，只是密切的关注那几家公司的发展。
不过，随着温正图的提议出现，郑建国感觉这个时候可以推动下前者——他之前久侯的网络关键技术tcp/ip协议，不久前成为了阿帕网上的标准协议，从ibm的个人pc到水果电脑，都兼容了这种协议。
阿帕网，正是因特网的前身，这会儿还属于半开放的网络，由美利坚国防部通信局负责运行，目前已经一分为二民用和军用网络，前者依旧叫做阿帕网。
根据从媒体上获得的消息看，郑建国隐约猜测美利坚科学基金会开始着手构建根域名，以便将现有几个区域网络进行连接，统一管理。
而整个科学院里面，却还没有一个自己的网络，郑建国看在眼里却没太过急切，这种事情操作起来可急切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所以装作拍了个脑门似的吩咐完温正图，郑建国只以为这是他能力不行需要辅助时，不想第二天一早到了实验室里才进到大厅，就被旁边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吸引走了注意力：“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