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这叫龌蹉

  其实黄致列也在犯嘀咕,他这个新扎的齐省云梯山研究中心派出所所长,才上任的第一天就碰到来犯的蟊贼不说,还是出了人命的大案,整个人不说是斯巴达了,那也是仿佛被十万只草泥马,踩着脑门狂奔而过的凌乱。
  好在案件清晰简单,在中心里几个来自于哈佛的医生集体出动,确认过瘦猴死的不能再死后,黄致列便带着人到了监控室里,调出了瘦猴上墙不成一头栽死的经过。
  连续看了五遍重放,黄致列带着裴强和冯涛离开了监控室,死因经过既然确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去审问这些人爬墙的原因,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可毕竟还需要拿到口供。
  本地警方负责人走了,保护伞安全派驻的主管却知道这个事儿还没完,一个电话打到地球另一边总部里汇报过,接着总部便又直接打到了帝国大厦办公室的大约翰手上,结果这个电话在绕了个地球后又打到了首都郑园里的监控室里,确切的说是正在值夜班的博尔特手上:“先生起床后,需要让戈登将这个消息转达给先生。”
  于是,当郑建国站在全身镜前,看着拉斯顿给自己套上西装时,便听戈登汇报了这个事儿:“五人已经被关押起来,死者也被转移到了医院停尸房。”
  “我知道了,你先让人准备早餐。”
  默默的看了眼这货指派走,郑建国回过头来看向了低头拿扣子的拉斯顿,探手在她后背上安抚两下道:“抱歉,戈登性格比较直接。”
  “那要是对待客人也这样,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微微点过头,拉斯顿掰开手中的扣子,将郑建国的袖扣口对好,再用扣子穿过后捏在一起,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忙活着,面现柔情的开口道:“我也接触了不少管家,当然像大约翰的只有韦伯斯特,好管家也是太少了。”
  “大约翰好像挑中了两个女管家,到时候可以派这边来。”
  郑建国说着探手没摸到黄钻石,不禁开口道:“钻石去哪里了?”
  抬起修长的天鹅颈,拉斯顿优雅的面颊上现出了妩媚之色,眼眸闪亮的柔声道:“你猜~?”
  想起昨天解锁的姿势,郑建国探嘴吧唧过,开口道:“我才不猜,我会找出来的。”
  “那就等着你找了~”
  拉斯顿说着后退一步,打量过郑建国的穿着后点点头,转身走了:“我去换衣服了,你先去看报。”
  “好吧。”
  目送拉斯顿婀娜背影消失,郑建国转身离开了衣帽间,到了客厅里的桌子旁坐下,才扫了眼报纸,就见到正是自己的特约评论员文章,而记者正是石安安,标题极其夺人眼球:“是反思还是反叛――评电影文学剧本<太阳与人>。”
  “将反叛的思想至于反思之下,将一小撮人的行动看做是整个群体的行为,进而否定这个群体存在的价值,如此的不是文学创作,而是电子元件中的二极管,极端的非黑即白。”
  “即便是需要评论整体,也要将整体之前和中间以及现代来看,而不是截取其中一段进行放大,如此做的只能是攻击行为,而不是所谓的反思。”
  “剧本的所谓探讨反思,也只是其开始于反思而结束于反思,这里剧本反思的本质是对比,而不是所谓的思考,这说明其对于现今状态也是不满的。”
  “现在就有这么一种不满的情绪,对于任何新鲜事情都需要进行批判,比如可口可乐销售时送的筷子,比如引起广大群众热爱和传唱的乡恋,之前都是被批判成了污染源和毒草。”
  “而现今是个什么状态呢?农民们火热朝天的大包干着提升粮食产量,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的完成生产任务,而所谓的文艺工作者们,也有走入田间地头的《人生》,也有娱乐于民的《少林寺》。”
  “可更多的,却是些所谓的伤痕,反思,批判,为了这些连本职业务都不管不顾,农民不想着如此种好地,工人不想着如何提高业务能力,学生不想着如何精进能力,都沉湎于伤痕,反思,批判。”
  “仿佛这些人的生命意义只存在于伤痕,反思,批判之中,地里的庄稼,工厂里的产品,学校里的学业都不再重要,只要这些人能于伤痕,反思,批判中博取些眼球,之前的庄稼产品学业就都够了。”
  “文学表达的是应当是现今社会的倒影,而不是去利用一时的群体情绪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不叫文学,那叫引导,也就是攻击行为,这点之前我在对《青年》进行批判的时候就已经阐明过,此处不再叙述。”
  “而在这个剧本之中,星星跟随男友去了国外,暗示国外就是桃花源,就是无忧无虑的幸福,那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因为你是有色人就对你咒骂,没有在你等地铁时把你推到地铁车轨下。”
  “即便是能够出去,可作为一个背叛了自己故土的人,一个面对着考验和艰难落荒而逃的人,一个认为自己受到了委屈,姑且当做其他人没有受到委屈的去说罢的人,谁会接受一个这样的人?”
  “这里姑且不谈是偷出去还是拿到了签出去,在国内都混到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的人,出了国就能找到自己的安家之所幸福港湾?最终也就是成为刷盘子洗碗的黑工罢了。”
  “另外基于此点,如此在作品里毫不掩饰自己崇洋媚外的人,标榜自己所创作该作品的目的是反思,是思考,是呼唤,是呐喊,不说这人之前失去的一切都拿了回来,揪着个一小撮人的错误不放,是个什么心态?”
  “说到错误,哪个国家没有走错过?远的白牙哥贸易就不说了,现在各国的动荡思潮,可我也没见有旗帜鲜明否定祖国,而没有受到处理的。”
  “端起碗嫌饭不好吃骂爹,放下碗嫌娘给脸色看就掀桌子的,那是什么玩意?还美其名曰反思?这是反叛!”
  一目十行的将内容大致看了遍,郑建国便发现石安安在里面夹带不少私货,不过主体思想倒还是他的意识表达,心中不禁骂了句这个小娘们时,盛装的拉斯顿出现在了旁边,柔声道:“在看什么?”
  “卢卡呢?”
  郑建国转头看了眼戈登,便见他开口道:“在放映厅里面看电影。”
  “他吃完饭了?”
  拉斯顿眉头挑起,戈登点了点头道:“是的,madam,他一个小时前就起来吃过了,需要我请他过来吗?”
  看了眼腕表发现已经是8点多了,知道是两人起晚了的郑建国,便面带微笑的看了眼拉斯顿,只见她眼神飘了下的开口道:“不用了,戈登,开饭吧,他饿了应该会自己找吃的。”
  “好的,madam。”
  戈登说着转身出去了,留下拉斯顿妩媚的看了眼郑建国,优雅面容上浮现了缕异样道:“他应该是知道的,我好久没起这么晚了。”
  “确切的说,是我也饿了。”
  郑建国笑着将报纸翻了过来,又看起没几眼的戈登去而复返,布朗推着餐车将餐盘放在两人面前,不过他还没拿起刀叉开吃,戈登从门外进来道:“先生,有位叫杨蕾的小姐前来拜访。”
  “噢,你请她进来,顺便让厨房再准备一份牛排。”
  抬手做了个指派,郑建国在目送戈登出去后,看向了旁边的拉斯顿:“有个朋友的妹妹过来了,我打算请她吃顿早餐。”
  “当然。”
  谷鈋
  拉斯顿停住手中的刀叉,很快穿着身连衣裙还背了个草帽的杨蕾出现,面孔红彤彤的眼睛发亮:“郑建国——”
  “坐。”
  探手在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建国看了眼自己和拉斯顿面前的牛排,继续开口道:“既然来了,就陪我们吃顿早餐。”
  “哇,你们早餐就吃牛排?这太奢侈了。”
  杨蕾打量过两人面前的餐盘,便没客气的解下脖颈间挂着的草帽,放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到了桌子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过拉斯顿,面现微笑的用英文道:“你好,赫本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打完招呼后,你应该接着介绍自己,这是礼貌。”
  郑建国瞥了眼杨蕾说了,便见她继续开口介绍过自己,拉斯顿这才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杨蕾小姐,我也是很高兴见到你。”
  杨蕾飞快看向了郑建国:“然后下面怎么说?”
  “你为什么会认识她?”
  郑建国是没想到杨蕾竟然也会紧张成这样,接着开口道:“比如我看过您演的《罗马假日》,里面的安妮公主被您演的无比优雅和高贵。”
  “啊——”
  瞅着郑建国说的词汇自己有大半不记得,杨蕾呆滞片刻飞快改口道:“那你帮我翻译呗?”
  知道她有些自来熟,郑建国便转头看向了拉斯顿,面带微笑道:“她说你比她在《罗马假日》里看到的还要优雅和高贵。”
  “噢,谢谢,你也很漂亮。”
  眉头一挑的拉斯顿特意扬起了下巴的说过,杨蕾却面色微红的看向了郑建国:“这还是第一个当面说我漂亮的了。”
  “我先前就说你漂亮了。”
  瞥了眼有些傻大姐的杨蕾,郑建国说完就见戈登飞快端了餐盘过来,当即继续说起道:“既然来了,就陪我们吃点,你怕是在外边吃不到这么正宗的牛排。”
  “啊,这是我的?谢谢。”
  眼前一亮,杨蕾对着戈登道谢过,便摸起了餐盘上的刀叉,她之前也是吃过的,所以拿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看到她开动了,郑建国和拉斯顿便对视了一眼,摸起刀叉后轻轻切起吃着,也就开口道:“你是看过《罗马假日》的吧?”
  “当然,我哥说了她的身份,就特意让江哥找的拷贝。”
  杨蕾再次打量过望来的拉斯顿,接着发现这俩神情好像不对劲时,便见郑建国开口道:“出去后就别说了——”
  拉斯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现诧异道:“这里以前没有放过《罗马假日》?”
  “没有,想看的话,需要自己想办法。”
  郑建国点过头,便看向了杨蕾,继续说道:“是郭哥给你说我来了?”
  “我哥说的,我也不知道谁给他说的。”
  杨蕾露出个笑的模棱两可说了,接着眼睛在桌子上踅摸过,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是来想问你那篇文章的,你和石安安什么关系?”
  “朋友,上次齐市才到她家做客了,赫本也去了的,还有耿宝宝。”
  郑建国只听她语气就知道是认识石安安的,不过考虑到杨家的大本营就是部队,能认识几乎是种必然:“文章的话,你是想问什么?”
  手中的刀叉停住,杨蕾飞快开口道:“你发这篇文章的动机是什么?”
  “敲打。”
  郑建国想了下给出个答案,杨蕾却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道:“你敲打谁?”
  “文艺界的野心家。”
  郑建国倒是没有迟疑的说了,便见杨蕾面露疑惑道:“就像你讨厌的诗歌作者?”
  “和这些人相比,诗歌就是压根不入流了。”
  郑建国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吃着后继续说了起来:“这些人可不像是诗歌那样对大学生有影响,他们是对所有知识分子都有影响,而知识分子的通病就是文无第一。
  自己明明错了还死不承认,说好听点这是所谓的风骨,说难听点是想通过骗庭杖,来树立自己直臣的形象。
  往阴谋里面去说,这种人竟然敢争夺道统,就应该继续上山下乡接受改造,自己眼高手低除了耍嘴皮子功夫——”
  杨蕾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郑建国,你可也是个知识分子了,不用说这么难听吧?”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
  郑建国瞥了眼杨蕾开始吃起,而望着他的杨蕾则慢慢的停住了刀叉,一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你正式因为是知识分子,才知道他们这个心思?”
  “这不叫心思,这叫龌蹉。”
  郑建国面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发现拉斯顿抬眼看来,便继续开口道:“咱们在城里玩两天,再去研究所,怎么样?”
  展颜一笑,拉斯顿面现妩媚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