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惩罚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不敢使用斗气的贝蒂额头冒出冷汗的时候，安妮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爷爷，今天的事情跟姨妈没有任何关系，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贝蒂狠狠瞪了安妮一眼，赶忙补充道：“父亲，安妮是我抚养长大的，她还年轻，犯了错，理应由我来承担！”
“爷爷，一人做事一人当！”
“都给我闭嘴！”老爷子雷霆震怒，戟指两人森然冷喝，“谁再敢多一句废话……我把你们一同打入翡翠冥笼！”
翡翠冥笼……贝蒂猛地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跪着。
老爷子又冷视她们片刻，怒容问道：“贝蒂，站起来！安妮的赌术是你传授的么！？”
贝蒂站起来，不敢去抚摸麻木酸痛的双腿，低头道：“父亲，我只是平时手痒的时候，偷偷拉着安妮陪我玩儿两把，可，可安妮明明是个半吊子啊，有时候连规矩都弄不懂……”
“安妮！”
安妮恬淡地说道：“爷爷，我三岁的时候就被姨妈教会了玩骰子，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赢了姨妈，不过您的规矩是不许赌博！所以我自己不敢赌，更不敢在姨妈面前展现真正的赌技，怕得就是勾起姨妈的兴趣，害得她永远戒不掉赌瘾！”
“这么说，你的赌术算是无师自通的了，而且十三岁就可以赢了贝蒂，今天甚至可以瞒着我和弗朗西斯换牌……倒是个赌术天才嘛！”贝蒂和安妮可不敢把这句话当成真心的夸奖，果然，容克‘啪’地拍案而起，厉喝道：“可你这个天才知不知道，玛格丽特已经来到了翡翠海，知不知道你给家族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玛格丽特来了？难怪爷爷今天破例出手……安妮淡淡一笑，“爷爷，孙女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贝蒂急了，抓着安妮的肩膀大叫道：“傻丫头，为了弗朗西斯，值得吗！？你本来是老爷子最看重的继承人啊，你，你今天为了弗朗西斯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
安妮很平静地摇了摇头，“姨妈，安妮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是……今天我在弗朗西斯面前否认了一切，希望您以后也不要告诉他真相！”
贝蒂愣住了，良久后苦涩地一笑，“傻丫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值吗，值么！？”几乎是吼叫着质问，又猛地跪下，“父亲，安妮还年轻，还有潜力，求您……”
“贝蒂，你闭嘴！”
容克凝视安妮片刻，缓缓来到了她的面前，脸上阴云密布，可却忽然问道：“安妮，你从不展现赌技，心里就不发痒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这将决定你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安妮淡定地摇了摇头，“安妮没有赌瘾！”
“以你的技术居然没有赌瘾？”老爷子眉头一皱，“那在你的眼中，什么叫输，什么叫赢！？”
安妮毫不犹豫，又一次摇了摇头，“今天安妮在弗朗西斯面前否认一切，因为安妮不需要从弗朗西斯身上得到什么，安妮眼中……没有输赢！”
容克眼中精光猛地一闪，急道：“既然没有输赢，那你眼中什么才叫做赌！？”
安妮不解地抬起头，“爷爷，如今这个问题还有意义么？安妮很清楚家族的律法，这一次，我就算不死也会被终身囚禁在翡翠冥笼……请爷爷发落吧！”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容克猛地抓住了安妮的肩膀，十指发力，扣得安妮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可安妮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那好，我说……”苦涩一笑，低下头缓缓说道。
“当年我请贝蒂姨妈逼婚弗朗西斯的时候，心中充满了自信，还想着赌一把，赌得是弗朗西斯会答应婚约……可结果是安妮输了，失去了很多！但安妮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赌就会有输赢，不想输，不想失去，只有不去赌，不赌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容克的嘴角多了一丝很古怪的笑意，“不赌才是赢家，说得好！”缓缓松开了手，“起来吧！”
贝蒂心中一喜，“安妮，爷爷原谅你了，还不赶快道谢！”
可是出人意料……
安妮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仍旧继续着刚才还未说完的话，“可是安妮长大后，见得多了，又曾想过，如果我当年不去赌，那岂不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弗朗西斯？那么，不赌，虽然不会失去，却也什么都得不到！”
容克的笑意噶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孙女。
贝蒂大急，“傻丫头！你爷爷是明白了‘不赌为赌’的高手，这时候你得顺着你爷爷的喜好说啊！什么不赌就什么也得不到……你想找死么！？”一着急，她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容克却愣愣地摆了摆手，“安妮，继续说！”
安妮似乎根本就没有关心两人的反应，兀自说着自己的话……
“赌了，有可能会输！不赌，却什么也都得不到！赌，还是不赌，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直到一年前！
我遇到了当年追求弗朗西斯的另外一个女孩——艾薇儿！我们成了朋友，然后……赌还是不赌，这个问题我在艾薇儿身上看到了答案——我问艾薇儿，你今天付出的一切，弗朗西斯根本就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只为了豪赌一把将来再会弗朗西斯的时候，他会爱上现在你么！？
艾薇儿告诉我，她从来不赌的，她只是用真心去追求！追求到了，幸福一生，追求不到……也就罢了，但她不会后悔！”
安妮苦涩地一笑。
“不久前，我又遇到了弗朗西斯，当我跟他提起艾薇儿当年那个承诺的时候，他的情绪，远远比亲眼见到我安妮时更加强烈！艾薇儿不论最终如何，她一辈子都会在弗朗西斯心中占据一个位置——哪怕不是爱人！可我在弗朗西斯心中……几乎没有任何位置，至多算是一个印象还不错的老同学！”
安妮紧咬着嘴唇，双眸湿润，声音哽咽，“从那以后，安妮知道了，当年不是我不该去爱弗朗西斯，而是我用错了方法！爱人，是用心去追求的，不是靠赌博赢回来的……”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安妮惨然一笑，最后说道：“赌，是为了得到更多，可想要得到更多，却不一定要用赌的方法！用心去做，一样可以换来，就算换不来，失去的也远比赌博来的更少！爷爷，如果一定要有赌，一定要有输赢的话，孙女只能说，不赌，用心为赢，！”
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安妮低下了头，等候爷爷的最终裁决！
贝蒂早已经听得愣了。
老爷子容克沉默了半晌，忽然拿起了桌面上的扑克牌，‘哧啦’一声，给撕掉了。说了一句外人绝对不可能想象的话，“贝蒂，先去跟你的几位兄弟姐妹打个招呼……从今天起，安妮是巴图克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贝蒂猛地瞪大了眼镜，安妮也茫然地看着爷爷。
容克突然狂笑了起来，说句玩笑话，此刻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街头的黑帮老混混，“妈的，早知道安妮已经领悟到了这一步，又有如此高深的赌术……老子还费心提点贝蒂做什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杜尘神教和沁水湖的争端，居然给我逼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哈哈！”
老爷子猛地回身盯住贝蒂，“贝蒂，如今可以跟你说实话了！当年隆多传授你赌术是我授意的，可惜，你二十年来技术虽然够了，心境却始终达不到……不然你早已经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贝蒂讪讪一笑，“父亲，那么安妮是达到了您的要求？”
“错，是达到了先祖雷神巴图克的要求！”容克也不管贝蒂有没有听懂，挥了挥手，“贝蒂，你应该明白我说实话的意思——别让我知道你嫉妒安妮！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下面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知道！”
贝蒂愣了一下，随即嘿嘿怪笑着出去了，很显然，安妮即将得到什么，而自己因为悟不透老爷子的赌术境界而永远失去了机会，不过……亲生女儿似的安妮得到了，比自己得到了更叫人开心！嫉妒，嫉妒个屁呀？
安妮将来当了家主，老娘岂不是可以随时过赌瘾了？哈哈！走出书房之后没多久，贝蒂便发出了她独有的，传说中的，斗神体激素紊乱牌笑声！
……
就在容克‘训斥’安妮的时候，杜尘和莉雅还在房间里叹气。
杜尘思前想后，笃定地说道：“绝不会错，一定是安妮给我换的牌！”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惩罚……”
“想知道，去看看不就行了！”他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杜尘眼前一亮，“杜斯，你终于活过来了！”
“哼，五哥什么时候死过！？”一口浓痰似的东西像蛆虫似地从杜尘袖子里爬了出来，鼓动片刻，变成了‘杜尘神’的模样！很恶心……可人家五哥得意洋洋，复活后立刻大吼一声，来宣泄这将近十天的郁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杜斯，又把自己给搓把活了！！”
莉雅惊叫一声“杜斯，你个流氓！”，抱起贝贝撒腿就跑了出去，原来五哥习惯姓地又没有穿衣服……
杜尘哈哈一笑，杜斯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明显地，他耸肩的动作极为流畅，已经与真正的人类动作毫无差别，比以前那僵硬的动作强得太多了！
杜斯道：“托你的福，五哥我实力大进，差不多能变化出复杂的人体内部器官了，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变出喉咙和声带说话了！”
杜尘笑了，“那我呢？”自从第五卦莲花开到了第二十朵之后，他一直忙得一塌糊涂，而能给杜尘评定的五哥又还在‘吹气球’，所以他到今天也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实力标准是什么，此刻五哥醒了，杜尘第一个问题自然就是这个！
五哥感应了一段时间，“你的实力嘛……还记得龙神吗？能跟他打一架了，不过别想着获胜，但也别怕输！”
杜尘沉吟道：“那也就是十一级上位……与教皇在伯仲之间！嗯，我明白了，杜斯，跟我说清楚那一天你在洞穴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杜斯撇了撇嘴，“这个不急，喂，你不是正在担心安妮吗，想不想去亲眼看一看么？”
杜尘轻轻摆手，“巴图克家的玲珑塔机关重重，老爷子的深浅我们更加不清楚，我不会为了一件早晚会知道的事情去冒这个危险！”
杜斯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以前是不行，不过现在嘛……十九，出来吧！”
杜尘猛吃一惊，当曰米琪复国成功总计开了三朵莲花，其中青云和风源的作用实在是叫杜尘爱不释手，可老十九却偏偏失踪了，至今还没有找到……杜尘左右一看，杜斯说完后老十九还是没有影子，不由得皱眉道：“十九在哪里？为什么我的内劲和元神都感应不到他！？”
杜斯神秘地笑了，“依五哥我看，第五卦的真正意思是……风无形，云无相！真正的藏匿高手，是连自己都能骗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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