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是我的杀的!
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巴尔格纳怒不可遏,那金刚石的桌案已经被他拍出了裂纹——兰宁王的实力也是不弱的!
安托万默默地看着陛下发火,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巴尔格纳虽然比不上上古圣王,但也不是个昏君,这一点,从他狂怒的状态下也没有下达过激的命令就能看出来!自己没有必要干着急!
片刻,巴尔格纳的火气小了些,安托万上前一步,施礼道:“陛下,这的确是弗朗西斯在挑衅您!但是……”
巴尔格纳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这一句话挑得窜了上来,轰地,一掌拍碎龟裂的桌案!但是,他咬咬牙,愤怒地坐在了王座上,哼道:“弗朗西斯好啊,他一个小小的伯爵,八百里领主,就敢跟我示威了!”
“弗朗西斯在帝国内的官爵自然是不高的,可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安托万低头说道:“刚才去大教堂的人回来说,弗朗西斯这次是以杜尘神使,白衣大主教的身份回来的,而且,封号斗神‘溟刀’布鲁克教主也在他的身边……”
巴尔格纳的嘴角在哆嗦,气的!自嘲似的道:“的确,凭他的另一个身份和一个封号斗神,弗朗西斯有资本跟我示威!带着圣器炮从我头顶飞过的‘意外’……哼!这‘意外’是在告诉我——史蒂夫现在不能杀!不然,白衣大主教阁下就可能会带着一个封号斗神给我找点麻烦!”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黄卷——刚才要写最后通牒和杀史蒂夫的黄卷,轻轻地撕碎了。
安托万高呼,“陛下圣明!”
巴尔格纳冷笑道:“如果连这口气都忍不下,我如何有资格创建媲美上古圣王的伟业!?安托万,你亲自走一趟大教堂,欢迎弗朗西斯领主回燕京述职,并表彰他对领地建设所做的贡献,对了,把鱼人覆灭的功劳算在他的头上,给他进爵一级,赐封三等杜尔克斯侯!”
“哎呀,陛下圣明啊!”安托万故意装出思考一阵后,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喜道:“陛下您表彰弗朗西斯,又给他加官进爵,这样一来,弗朗西斯要是在敢跟您无理取闹,企图用蛮横的手段救走的确有罪的史蒂夫,那他最大的资本——民望也会彻底被毁掉了!”
安托万把任何一个官场老油条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说出来,换来了巴尔格纳一丝得意的笑容。
“去吧!”巴尔格纳心中冷笑,“还有一件事,你先准备一下,但不急——我要公审史蒂夫,让所有平民见证,尤其是北方六大行省中,因为史蒂夫而失去家园的平民代表,他们更会出席听审……我倒要看看,号称‘帝国平民最敬仰’的领主大人,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跟我叫板,营救一个被北方平民恨之入骨的战争导火索!?圣约翰的希望,我要让他绝望!”
安托万领命而去,走出宫门时,回头瞟了一眼坐在王座上自得冷笑的巴尔格纳,心说,陛下,别得意的太早了,利用平民,的确可以牵制弗朗西斯,但你的对手可不只有弗朗西斯一个,老臣……老臣的‘笨办法’可能已经被安杰斯付诸实践了吧!?
……
圣约翰大教堂,杜尘听费迪南德略显得意的表态后微微一愣,“在兰宁谁还有这么大的能力!?”
“伊兰!”
伊兰?
杜尘想了好久,才记起自己上次来圣约翰城的时候,玛斯托自己照顾一个容貌秀气的政坛新星,那小子当场就拜了老大,用杜尘的话说,那也是在他堂口下挂名的小兄弟!对了,当时伊兰还只是兰宁礼法部的书记官,说白了,就是一个小秘书!
费迪南德笑道:“伊兰的能力不错,在我的关照下,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做到了礼法部的刑狱官,现在兰宁死牢就在他的控制之下!另外,你大哥被关押之后也一直受他的照顾,少吃了很多苦头呢!”
杜尘略一点头,既然你小子在死牢中照顾我大哥,那我曰后也不会亏待了你!
不过这小子爬得倒是真挺快的,刑狱官,那可是油水丰厚,实权在握的中级官员了!
兰宁死牢,一身书卷气的伊兰带队进入了死牢最成层的囚笼,一阵吩咐过后,看守囚笼的护卫换防,而伊兰上前打开了锁头,恭恭敬敬地送一个黑袍人进入囚笼。
囚笼中羽绒大床,红木桌案,雕花衣柜,猩红地毯,水晶灯……一应贵族家什俱全,一个死囚还能有这种待遇,伊兰功不可没!
但史蒂夫并没有享受这些!
他蜷缩在囚笼一角,身子一动不动,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一头乱发蓬蓬松松,贵族长袍也如乞丐褴褛一般肮脏,满是饭菜的油渍……看上去,像是一个重病垂死的乞丐!
黑袍人来到床边,低声道:“大哥!”
史蒂夫没有应声,死一般蜷缩不动,若不是胸口起伏,恐怕会被当作死人一个!看得杜尘心中一痛,低喝道:“伊兰,我大哥这是怎么了!?”
伊兰惋惜地看了一眼史蒂夫,“大人,史蒂夫先生被抓时就是这个样子,神情恍惚,一语不发,只有在陛下亲审他的时候,他才含糊地应了几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略一顿,他补充道:“另外圣教和兰宁的人都或明或暗地检查了,史蒂夫先生的身体十分健康,并没有任何被人用秘法和毒物陷害的迹象。”
“你先出去!”杜尘摆了摆手,又呼唤了几声大哥,史蒂夫置若罔闻,将一朵莲花悄悄放在史蒂夫脑后,神念吩咐,“杜斯,用老六的圣光给我大哥过一遍身体,贝贝,检查你大伯的精神是否正常!”
一向精气神十足的史蒂夫落魄到这幅模样,杜尘不信没有古怪!
“弗朗西斯,你大哥的身体健康着呢,就只有几处很轻微的瘀伤,而且已经快好了,看样子,应该是沙隆的护卫抓捕时造成的,他进入死牢后应该没有受过任何刑罚,也没有什么以前留下的隐藏伤势。”
“爸爸,大伯的精神好乱哦!”小贝贝一句话提起了杜尘的兴趣,可紧跟着,小家伙道:“可是大伯是那种……嗯,惊慌,恐惧,担忧……反正就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太严重造成的恍惚,除了这些,大伯的精神没有被任何人伤害过。”
史蒂夫的负面情绪太严重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是承担了太多的压力!?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史蒂夫现在的状态,不是人为陷害的!
史蒂夫忽然抽搐了两下,杜尘看得急了,一把抓起史蒂夫,喝道:“大哥,是我,弗朗西斯,你说句话啊!”
声音蕴含斗气,如雷鸣贯耳,史蒂夫微微张开双目,是一双无神暗淡的眼睛,虽然双眸直指杜尘,但散乱的瞳孔却说明,他根本没有在留意亲弟弟。
伊兰听到杜尘的吼声匆忙进来,为难道:“大人请小心一些……请再快一些吧,死牢上面可是兰宁的审判所,他们听到您的声音恐怕很快就会下来查看的!”
“帮我挡住他们!”杜尘重重地一挥手,“贝贝,能用精神力安抚你大伯的情绪吗?好,快一点!”
史蒂夫清醒了一些,小贝贝的精神力开始发挥作用了。
杜尘急道:“大哥,给我一句准话,沙隆是不是你干掉的!?如果你被人冤枉了,三弟我帮你灭了仇人,不管他是谁!”
史蒂夫瞳孔聚神,看清了杜尘,但他紧跟着哆嗦了一下,猛地推开了杜尘,失心疯般大吼道:“是我杀的,我,我杀了沙隆!”
说完,他软软地栽倒在地,又恢复了蜷缩萎靡的样子,嘴里来来回回就叨咕这一句话,“我,是我,是我杀了沙隆……”
小贝贝不忍道:“爸爸,大伯刚才被负面情绪压得恍惚时还好受些,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可现在他清醒了,也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负面情绪……更,更难受了!”
杜尘仰天谓然长叹,“贝贝,帮你大伯恢复刚才的样子吧……”
史蒂夫终于安静了下来!
杜尘不甘心,轻轻解开史蒂夫的衣襟,亲眼检查了他的身体,摇了摇头,史蒂夫的确不是被人陷害的模样!突然,杜尘在指尖幻化出一道冰刃,两寸长,锋利无比,对准了史蒂夫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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