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宋一鸣起疑心

  满屋的人都在屏息等着春儿说出奸夫是谁的时候,春儿体内的毒性越来越强,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也垂死挣扎,搅动得春儿更加痛苦不堪,她如疯魔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凄惨地嚎叫道:“痛杀我也!”
  宋一鸣忽然拔出站在一旁吴总管腰间的利剑,稳、准、狠一剑刺穿春儿的胸瞠,嘴里义正言辞地叫嚣:“贱奴!竟敢伤主!”
  春儿一脸悲愤,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一鸣,那瞪大的眼睛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
  宋一鸣心中一凛,急忙抽出宝剑,殷红的血如黑夜里最炫烂的礼花绽放般从春儿的身体里喷射出来,喷了宋一鸣一身一脸。
  他一个激灵,往后连退数步,惊惧地看着春儿如一根木头一样,在他面前直直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直直地瞪着他。
  宋一明正在害pà
  之际,只听潘仁美如地狱阎罗王般恐怖的声音咱起:“你为什么杀死春儿?”
  宋一明的心狠狠震颤了一下:这只老狐狸对自己起疑了!
  他转过脸对着潘仁美时,一脸的大义凛然,情绪激昂地说:“相爷就没有看出春儿是借机想行刺吗?”说话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郝豆豆一眼。
  郝豆豆不禁为宋一鸣的机智狡诈叫绝,看似已成败局的境况他竟然还能扭转局面,果然厉害!
  潘仁美如刀子一样的目光沉沉地盯着郝豆豆。
  这时,郝豆豆一转头看见绿儿坐在窗台上晃荡着两条腿看热闹。忙在心里对她说:“把这个帮我插在夫人的头上。”
  绿儿倏忽化作一道黑色的练气,卷起郝豆豆藏在长长的衣袖里的手里的那只灵簪,神不知鬼不觉地插到潘夫人的头发里。
  潘夫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宋一鸣:“春儿想行刺?她身中巨毒。且病后初愈,全身无力,又手无寸铁,师爷,你给我解释一下她行刺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她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宋一鸣,让他无所遁形。
  宋一鸣惊出一身冷汗,讪笑道:“夫人分析得极是!奴才刚才太过担心相爷的安危。所以判断失误。”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相爷夫人责罚!”
  “判断失误?”潘夫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宋一鸣摇尾乞怜就放过他的意思,咄咄逼人道,“宋师爷失误得可真是时候。眼看春儿就要说出奸夫是谁的时候,师爷偏偏让春儿在你手里香消玉陨。会不会太巧了?”
  她说完,意味不明地对着潘仁美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还是离开的好。免得有人嫌我多事。”
  她看着郝豆豆说:“傻女儿。你的窝都被人端了,还傻站在这儿干嘛?随我去花园里逛逛。”
  郝豆豆欢快地答yīng
  了一声,便跟着潘夫人走了。
  潘仁美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阴沉地看着宋一鸣,冷冷地说:“你跟我来!”
  宋一鸣情知刚才潘夫人那番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在潘仁美心里产生了作用,只得忐忑不安地跟着老贼来到他的书房。
  潘仁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一鸣:“你一大早跟我说春儿告sù
  了你一条重yào
  的线索,可是老夫却扑了个空,并没有在婷儿的房间里搜出什么毒.药。而为什么当春儿要说出她的奸夫是谁的时候。她会离奇地死在你的手上?”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森寒。那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宋一鸣心虚,不敢与潘仁美犀利的目光对视。
  潘仁美逼视着他:“老夫怎么想都觉得你刚才那一剑,更像杀人灭口!”
  宋一鸣紧张得冷汗涔涔。
  “说!春儿的奸夫是不是你!”潘仁美冷不丁地问宋一鸣。
  宋一鸣的意志有一瞬间突然崩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可马上他就醒悟过来,如果承认,必是死路一条,若抵死不认,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磕头如捣蒜,叫屈道:“相爷,冤枉!”
  潘仁美笑得高深莫测:“只要你肯做一件事,老夫就信了你!”
  宋一鸣抬起眸子,骇怕地看着潘仁美,胆战心惊地问:“什么事?”
  潘仁美轻飘飘地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转脸对吴总管说:“你现在即刻去毒先生那里,取两条天蚕来。”
  吴总管答yīng
  一声便离开了。
  宋一鸣一听,顿时面色大改,他知dào
  天蚕的威力,天蚕吞到肚子里之后,一般是处于睡眠状态,可是一旦有人按固定的节奏敲起了鼓点,天蚕就被激活,在五脏六肺里乱窜,让人痛不欲生!
  宋一鸣惊恐万状地爬到相爷的脚下,苦苦哀求道:“相爷!饶命!”
  潘仁美极不耐烦地一脚把他踢开,怒斥道:“你若是忠心,这天蚕于你半天威胁也没有!你怕什么?你莫不是心虚?”
  最后一句话说到宋一鸣的心坎上,他呆呆地看着潘仁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吴总管就带着两条天蚕返回了。
  这个时候,宋一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还有谁会被强迫吞下另一条条天蚕?
  宋一鸣被迫吞下天蚕后,吴总管才尊照指示把他送出藏獒盘踞的地界。
  宋一鸣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陡然发xiàn
  光线不明的房间里背着他站着一个女子,他第一反应便是温小柔,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了声:“小柔!”
  那个女子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宋一鸣!你在叫谁的名字?”
  宋一鸣定睛一看,那女子竟然是春儿!
  宋一鸣冷不防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春儿不是死了吗?她这是化作鬼来报仇吗?
  但他很快就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在心里冷哼,被他亲手杀死的绿儿的鬼魂想找他报仇,还不是被他赶走了。
  鬼的力量有限,并不像人们谣传的那么厉害,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宋一鸣眼珠一转,一脸深情,向春儿扑了过去,想抱住她,谁知扑了个空,他回过头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问:“怎么会这样?”
  “我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我现在是鬼了!你当然抱不到我了!”春儿泪流满面,悲愤地口成道。
  她陡地伸开五指,面目狰狞地向宋一鸣扑了个过来:“今天我要你以命偿命!”
  宋一鸣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深情地说:“绿儿,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你会开心的话,你尽管动手吧,失去你,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绿儿的手陡然在他胸口停住,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悲伤:“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杀死我?”
  “我是为你好!”宋一鸣睁开眼睛,真诚地说。
  “什么?”春儿既震惊又疑惑地看着他。
  宋一鸣冷笑道:“你以为你说出我来,老贼就真有解药给你吗?实话跟你说吧,你服用的是千机散做成的药丸,根本没有解药!我是不忍心看你如此痛苦而死,才甘愿冒着被你误会痛恨的罪名一剑杀死你,而后准bèi
  伺机杀死潘仁美夫妇,替你报仇,再殉情自杀的。”
  宋一鸣说到这里,特别沮丧地低下头来:“可惜我的计谋被夫人和相爷看穿。刚才被相爷在我的体内放了天蚕,只怕我也将命不久矣!我死不足惜,反正我已生无可恋,我只想在临死前有机会帮你报仇!”
  春儿被他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说:“师爷不应该恨夫人和相爷,若不是潘婷那个贱人要请什么大夫给我看病,我是不会枉死的!”
  “哦?”宋一鸣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一箭双雕,春儿不仅上了他苦情计的当,原谅了他,而且还痛恨起郝豆豆,不禁趁热打铁,煽风点火:“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找那个贱人报仇?”不知为什么,潘婷虽然长相以及举止都跟郝豆豆相去甚远,但是却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如果不去看本人,光是闭着眼感受,真的会让他有郝豆豆就在身边的强烈感觉,这种感觉让宋一鸣异常害pà
  ,他们都能穿梭时空,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比如郝豆豆死而复生,脱胎换骨,前来复仇。
  想到这里,宋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温小柔找他出谋划策对付潘婷的时候,哭诉了潘婷一进相府就与她处处做对的事,越发让他怀疑那人就是郝豆豆。
  退一万步说,那人即使不是郝豆豆,但也给他带来寢食难安的不安感,所以他迫切地想借春儿的手结果了潘婷小姐。
  “不行!我近不了她的身!”春儿遗憾地说。
  “为什么?”宋一鸣惊讶地问。
  “只要我近了她的身,想对她不利,她眉心的那朵桃花痣立kè
  释fàng
  出肉眼看不到的光,不是我逃的快,几乎要将我照成一股青烟。”
  宋一鸣一听陷入了沉思,这时,春儿又说起来:“她身上神奇的地方还不止这些。她有根灵簪,插在谁的头上,谁就受她摆布。”
  宋一鸣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抬起眸子,犀利地盯着春儿的脸,似乎想在她的脸上寻找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