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理温小柔

  郝豆豆命小红接过食盒,对春夏秋冬四个小丫头说:“你们先去我的住所打扫,我和小红姐姐去看凤姐姐。”
  周妈于心不忍,提醒到:“婷姑娘可要小心!”
  郝豆豆迷惘地说:“周妈妈要我小心什么?难道给凤姐姐送个饭,还会送出祸端?”
  周妈暗忖,果然是深闺大小姐,缺心眼,这凤小姐本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送个饭还真能给自己招来祸端!她满脸堆笑:“我只是白提醒一声儿,姑娘现如今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大家伙儿奉承还来不及,谁活得不耐烦了,敢给姑娘脸色看?”
  豆豆莞尔一笑,带着小红袅袅地去了。
  小红在路上忍不住埋怨:“姑娘真是!新来乍到,又不知府里的情形,胡乱揽事儿!那凤小姐谁见了她不是绕道而行啊,偏姑娘爱闯刀尖儿,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郝豆豆并沒听她唠唠叨叨,一脸坏笑,一双盈盈秋水滴溜溜四顾,正是早饭时刻,前后左右方圆百米之内并无人影,拽着小红闪进了路旁的树丛。
  小红诧异,不知姑娘要干嘛,如木头人般郝豆豆叫她蹲下就蹲下,叫她打开食盒就打开食盒。
  郝豆豆从地上捧起一捧泥灰,均匀地洒地饭菜里,再拾起一根小木棍,搅拌搅拌,又仔细端详一番,看不出破绽,方才盖上,命小红提着。
  小红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跟着郝豆豆出了树丛。才好不容易从震怵中清醒过来,胆战心惊地问:“姑娘,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呀?”
  郝豆豆两手一摊。睁大一双呆萌的眼睛,特么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干呀!”
  “你刚才不是往……”小红话未讲完,就被郝豆豆捂住嘴,在她耳边郑重告诫:“姐姐可要记住,以后我干什么姐姐都要视而不见!”
  小红惊恐地点点头。
  郝豆豆方才松开手,一睑嫉恶如仇的正义:“谁叫那贱人欺负碟儿和母亲,还有那只叫豆豆的小狗狗。我就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小红握嘴咯咯笑个不止:“想不到姑娘没心没肺,竟然有这等坏心眼,真真太可爱了!”
  正走着。郝豆豆看见一块石头上落满了鸟粪,大喜,跑过去,用一片树叶包了些鸟粪。搓成个球状。放进随身的小荷包里。
  小红下巴掉地的问:“姑娘要这又有何用?”
  郝豆豆眨眨眼,神mì
  兮兮地说:“待会儿你就知dào
  了。”
  两人来到佛堂前,郝豆豆打开院门锁时故yì
  弄得哗哗作响,打开门又进去,在院门前的石墩上坐下。
  小红不解地问:“怎么不进去??”
  郝豆豆悠哉悠哉地说:“急什么?”用下巴指了指佛堂,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让她多跪会儿。”
  佛堂内,温小柔正百无聊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觉打发时间。忽听得锁响,忙一磆碌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念经。
  可念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心下疑惑,刚要躺到地板上偷懒,院外又传来锁响,可又好长时间没动静,但每次她刚准bèi
  动一下时,那恐怖的声音又传来,几次三番,吓得温小柔腿都跪麻了,却不敢起来,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自己刚偷懒,正好潘仁美那老贼进来了呢?
  现在他对自己可谓疑心重重,在这风口浪尖上千万不能行差错半!
  郝豆豆看看天色,太阳又往上移了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对小红说:“差不多了,该进去了。”
  主仆二人进得佛堂,看见温小柔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念经,不禁相视一笑,觉得特别解气。
  “哟!真的在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呀,昨天的能耐哪里去了?贱人!”郝豆豆挖苦着走进了佛堂。
  温小柔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见郝豆豆满脸都是讥笑,她整张脸都气成猪肝色,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竟敢笑话老娘!老娘现在就把你撕成碎片!”
  说着,就要站起来扑向郝豆豆,没曾想,跪得发痛到发麻的两条腿早就失去知觉,猛一站起来,根本就使不上劲儿,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郝豆豆在一旁乐得直拍小手,取笑道:“啊呀!贱人不是口口声声要教xùn
  我吗?怎么反倒给我磕起头来?你虽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让我扶你起来吧,贱人!”
  郝豆豆说着,走上前去,一脚踩在温小柔的一只手上,还用力跺了跺。
  十指连心,温小柔疼得哭爹喊娘,小红哪见过这种情形?躲在佛堂外不敢进来,但是又不忍心错过这大快人心的场面,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偷窥。
  温小柔越叫得凄惨,郝豆豆脚下就越使劲,她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温小柔,轻蔑地嘲笑道:“叫吧,使劲地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被踩断.的声音,温小柔疼得晕了过去,郝豆豆抓住她的头发,几掌把她扇醒:“哎呀!贱人你别晕呀,晕了怎么吃饭呀?”
  她冲着门外喊:“姐姐,把饭拿进來!”
  小红答yīng
  一声,胆怯地走了进来,把食盒往郝豆豆的脚边一放,忙躲在了她的身后,害pà
  地看着温小柔,就像看着受了伤的恶狼,既然是狼,即使受了伤也还是会咬人的,小红会怕也在情理之中。
  郝豆豆用脚踢了踢食盒,恶狠狠地命令道:“快给我全吃啰,不然我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温小柔欺软怕硬,对郝豆豆又恨又怕,此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忙打开食盒,直接用沒受伤的手抓着饭菜往嘴里送。
  刚吃了一口,她就停止了咀嚼,惶惶地看着郝豆豆,吞吞吐吐地说:“这饭……饭里有沙。”
  “怎么着?我送来的东西你还敢挑三捡四?”郝豆豆把眼一瞪,凶狠的说。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对身后的小红说:“姐姐,你说这玩意儿扎进肉里痛不痛?”
  “痛!肯定痛!”小红答道。
  温小柔脸色白得可怕,一脸的惊恐,告饶道:“我吃!我吃!”硬着头皮把拌了沙土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像只哈巴狗一样,讨好地看着郝豆豆。
  郝豆豆露出嘉许的神色,蹲下来拍拍温小柔的脸,笑得很单纯:“真乖!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来帮你梳妆打扮吧。”
  她三下两下把被她抓散了的温小柔的头发重新绾好,又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冷汗,再把她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站起来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yì
  地笑了:“不错!应该看不出来你受过虐。”
  “姑娘,虽看不出来,可她会用嘴说呀。”小红在背后小声说提醒。
  “真的哦!我倒忘了这贱人最会搬弄是非了。万一她跑到老爷面前诽谤我,说我欺负她就遭了,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红这时胆子也大了许多,觉得郝豆豆古灵精怪的,没有什么麻烦搞不定,于是跟她一唱一和:“就是!我们可没动她一根寒毛!‘
  温小柔被她们主仆两颠倒黑白的对话气得吐血三升,却不敢表露出来,她真是被郝豆豆折磨得胆都吓破了。
  这时院门外响起脚步声,小红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对郝豆豆说:“有人来了!”
  温小柔喜不自胜,在心里恶狠狠地发咒道:“只要老娘的老情郎一到,老娘就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嘴里忽然被人撬开,往里面塞了个圆圆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背又挨了重重一掌,嘴里那个东西便滚下了喉咙,落到肚子里,口腔里弥漫着苦涩和恶臭,正自惊疑,耳边是郝豆豆银铃般动听的笑声:“这下可以放心了,她吃了我的毒.药,若她敢乱说,我就不给解.药,让她毒发身亡,大不了玉石俱焚!”
  温小柔顿时恐慌到了极点,忙不迭地摇尾乞怜道:“我对今天的事绝对绝口不提!”
  “那也等到七天后才给你解药!”
  小红躲在背后差点憋不住笑出来,那哪是什么毒.药啊,明明就是鸟粪团团!
  温小柔本来想问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潘仁美已经带着几个随从进来了,只得闭了嘴。
  潘仁美见到郝豆豆也在,颇感意wài
  ,同时眼里闪过一道绿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郝豆豆,那目光贪婪又色迷迷,看得郝豆豆如芒在背,她忙道了个万福,借口要回去复命,便命小红提着空食盒准bèi
  离去。
  经过潘仁美的时候,老贼忽然伸出手来想抓住郝豆豆的小手,嘴里冠冕堂皇地说道:“小宝贝儿,难为你想着你姐姐!”
  郝豆豆哪里肯让这种人渣中的战斗机触碰,旋着身子躲开,裙摆都旋成一朵怒放的花,美不胜收,她一直跑到院门口,方才停住,扶住院门,笑盈盈的歪着小脑袋,一只手绞着一缕长发,一派天真烂,半真半假地说:“凤姐姐刚才跟女儿说,父亲大人是色中饿狼,叫女儿离父亲大人远点,是不是真的呀,仅亲?”
  说完,也不等潘仁美应答,便笑着跑掉了,只留下一串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久久徘徊。
  潘仁美冲着她的背影疼爱地说:“小调皮!”
  忽听到身后温小柔娇鸣:“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