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只要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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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扬歪头对她一笑。
  “你还记得我,美丽的小白狼?”
  琉璃傻傻地笑了。
  阿氏兄弟忙着去张罗饭菜,夜扬大方地喊道。
  “阿叔叔,可别忘了把你们的杏子酒搬上几坛来!”
  阿二嘻嘻笑道。
  “都让老鼠偷喝了,没你的份了!”
  “真小气!”夜扬呵呵笑了。
  欧阳炎炎抢白了几句。
  “再不小气点,你把杏林都啃光了!”
  “哈哈!”
  欧阳炎炎一手拉着琉璃,一手拉着夜扬在一株古杏树下坐了。
  说话间,阿氏四兄弟摆上小菜,荤素各两盘,一大碗汤外加三坛杏子酒,安排妥当都坐了,琉璃恢复了往日的馋样,连连以念力驱过几块熟肉吞了。夜扬拍拍欧阳炎炎,嘻嘻哈哈。
  “欧阳,你可要费点心,好好**她做人的样子……”
  欧阳炎炎推了他一下,笑骂着,夜扬嘿嘿笑个不停。
  琉璃也不理会他们所说,只顾吃喝,特别对杏子酒,左一坛右一坛,一连两坛下肚,若不是欧阳炎炎劝说,另一坛也早喝了。
  当天夜里,夜洋与欧阳炎炎赏着杏花。天空十分晴朗,月色朦朦胧胧,他们说了会闲话,跃上分枝较多的杏树上,面对面坐在枝桠间,身边的杏花香气浓郁,索绕鼻端。
  “我要走了。”夜扬冷不丁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想了很久了。”抬眼望着欧阳炎炎,微笑着,“我这次向你来辞行的。”
  欧阳炎炎先是怔了怔,不由得神情一暗。
  “你要去哪?五岭的水好像退不去了。”
  夜扬从怀里取出一物递了上去。
  “你看这是什么?”
  欧阳炎炎接过一看,不过是一支箫,再仔细看去,目光渐露惊异,它像是一根骨头,夜扬把当年得到骨箫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我曾经跟你说过,从五岭大老远跑到这就是为了那个传说。你还不信。”
  欧阳炎炎半开玩笑道。
  “世间所传神界、冥界、妖界,我只信妖界,因为我看到了你。”
  夜扬呵呵笑了。
  “欧阳,你最好信。没听说吗,两年前,一个叫子君的,跟你有些渊源的那个人,放出了八百万厉鬼,厉鬼在哪?不是在冥界吗?”
  “谣传罢了。”
  “可我信。”夜扬神情一肃。
  “这世上有三座古老的祭坛,传说分别通向神界、冥界、妖界的最高境地,如今那个子君不是打开冥界吗,而传言是在南部的白国,这与传说提到的一样。你可知dào
  另外两处在哪吗?”
  欧阳炎炎担忧地看着他。
  “你说的什么神之类的,只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向往,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你不觉得很荒唐吗……”可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年遇的那个山鬼,那算不算是神仙呢?
  “是很荒唐,可是我却知dào
  了通向神界的那座祭坛,它和传说一样,就在二十四桥。”
  “你想去二十四桥?”欧阳炎炎愕住,“二十四桥,就连人类都不敢去的……”
  夜扬故作轻松。
  “不是不敢,是他们根本去不了。”
  “你真的就那么想成神?”
  夜扬想了一会,忽而神mì
  地一笑。
  “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很有趣。”手掌一挥,一簇蓝色的火焰现在虚空。
  欧阳炎炎看去,哑然失笑。只见火焰里面有两条一黑一白的小虫正在互相拥着睡觉,身体还有节奏地起伏。
  夜扬一本正经地道。
  “这是从骨箫里得到的……”
  欧阳炎炎禁不住取笑道。
  “别告sù
  我你养了两条虫子也是神物……”
  “当然是神物!”
  欧阳炎炎哈哈大笑。
  夜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小心地收回小虫,气哼哼地道。
  “这可不是我说它是神物,是山鬼告sù
  我的!山鬼你听说过吗?”
  欧阳炎炎的笑容立kè
  僵在脸上,山鬼,自己遇上的那个山鬼?
  “是不是一个头发垂到地上,面有千变的赤身女子?”
  夜扬略一怔,点头。
  “你也见过?”
  欧阳炎炎将当年遇见山鬼的事说了,夜扬很久不能言语。
  以前他只是听过山鬼的传说,当那一年得到骨箫后真的遇到山鬼才知dào
  ,世间上有些传说并非虚妄,再听到欧阳炎炎提到山鬼,这也更坚定他去二十四桥的信心。
  他们又说了些话,天快亮了,夜扬临别时叮嘱欧阳炎炎,还是小心琉璃的月魔,欧阳炎炎答yīng
  着,送出他很远,心念不由一动,也许山鬼能根除琉璃的月魔呢。
  两日后琉璃病倒了,浑身滚烫,满嘴胡话,两年多的月魔珠折磨的身体异常虚弱,再加上跟子君东奔西走前次今番的大悲大喜,如今再也撑不住了。欧阳炎炎再一次想到了山鬼。
  他带着琉璃来到了白山,没想到山鬼早已等候多时了。
  “你终于来了。”山鬼看了一眼欧阳炎炎怀里的琉璃。
  “跟我走。”飘然进了莽林。
  欧阳炎炎诧异地道。
  “你知dào
  我所求何事?”
  山鬼脚步不停,说了句没头脑的话。
  “我们的命本系在一起,我自然知dào。”
  “什么命?!”欧阳炎炎紧问道。
  山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他们来到一个湖泊前,湖中间生长着一株树。树长的很奇怪,无叶无枝,只有一个主干,树皮一白一黑两色,泛着耀眼的黑白两种光芒。
  “你带着她到树里面去吧。”山鬼指指那株奇怪的树。
  欧阳炎炎看着昏迷之中的琉璃,手臂一紧,涉开湖水来到树前,只觉黑白光芒交错的刹那,他的名字“欧阳炎炎”闪了闪,已到了树的里面。
  树里面白的亮如白昼,黑的暗如夜空,仔细看去,黑白交界悬有一物,似箫的形状,如同白骨做成。骨箫!欧阳炎炎大震,他心里面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将琉璃放下,径直向它走去。
  那像是有什么在召唤着他,恍惚之中,真真幻幻,一幕幕情景逼来,却又看不清楚……
  欧阳炎炎抬手握住了它,骨箫触及手中的刹那,体内猛地一荡,一股温暖的气息流转了全身,眼前的光芒霍然亮了亮,白光裹住了他,黑光裹住了琉璃,瞬间一闪,消失不见了,有些茫然地看到了天空,湖水哪里还有那棵奇怪的树。过了少许转头见琉璃正浮在湖水上,面红如潮,眉头紧皱,像是在承shòu极大的痛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念头一转即逝。
  山鬼飘飘忽忽来到琉璃身边,手臂挥动,将琉璃身体转过去露出后背,玉衣宽开,雪白的肌肤上,一个狼形胎记中有五条蠕动的小虫,大惊失色。
  “不可能,怎么是……应该是四条……”
  欧阳炎炎疑惑地看着她,又看看琉璃背上的一条条黑色的小虫,不远不近地并排在那,如果不是轻轻蠕动,都不知dào
  它们是活的,眼前突然闪过夜扬给他看过那两条虫子,其中一条黑虫和思雨梦背心上的黑虫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
  山鬼好半天才舒出口气,神色一颓。
  “这到底是什么?”欧阳炎炎又紧问了一句,像是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一条虫子……”山鬼神色一厉,瞪视着他,“知dào
  就好了。”
  欧阳炎炎一苦。
  “她只是暂时抵住了月魔珠的反噬,以后,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遥望着远方,“……命也,运也……神又当如何呢……”说着飘然而去。
  琉璃回到杏子箐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夜里常常惊醒,叫喊着。
  “我不是月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欧阳炎炎把她整个抱在怀里,用被子裹住,柔声道。
  “琉璃,你不是月魔,没有人杀你……”
  还没等他说完,琉璃使劲地抬着头,泪眼朦胧,在他脸上舔着,咬着,泪水口水弄了他一脸。
  “红狐狸……我喝了你娘的血,你会吃我吗……”
  看着她两颊绯红,惊恐地睁大的眼睛,欧阳炎炎愣愣地道。
  “不会……我怎么,会吃你呢……”动情地道,“我,我不会!”双臂不由一紧。
  琉璃呜呜地哭了。
  “你不是红狐狸……红狐狸再也不理我了,你为何不是红狐狸呀……”
  欧阳炎炎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样子,心一痛一痛的,试着用舌头舔她,故作开心地道。
  “再看看我,是不是红狐狸?你嗅嗅……”
  琉璃茫然地看着他,胸口的那五股温热斗了起来,打的不可开交,只觉闷得透不过气,恍恍惚惚,空翼那火红的狐狸头晃呀晃……破涕笑了,往欧阳炎炎怀里拱了拱。
  “红狐狸……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欧阳炎炎低着头,喃喃絮语,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琉璃缠着欧阳炎炎不叫他走开,欧阳炎炎也真是好性,寸步不离地日夜守着她,声音总是又轻又柔。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更是同衾而眠,同枕而卧,彼此亲密得非比寻常了。
  杏子箐的杏花开始落了,纷扬的残红下露出指丁大小的青杏,也有少数仍在欢喜地开着。远处,弯弯绕绕的绿水,两岸翠色的山林,白鹤、天鹅、大片的芦苇荡……春天正悄然离去。
  琉璃这几日好了起来,常站在未落的杏花下发呆。那斜下的一枝刚好伸过她的脸庞,上面开着十几朵杏花散着清香探到她的鼻端。花映着她的美丽,她的美丽衬着花的娇柔,说不出的生动。
  此情景被欧阳炎炎撞见,眼睛顿时一亮。
  琉璃白衣黑发,飘然地伫立在满林的落花飞舞中,真如仙子临世,这使欧阳炎炎想起初时见到她那一刻的憨傻,当时琉璃以念力把烤熟的肉送到他的嘴边,傻傻地却又精灵古怪地说,我给你吹吹……继而又想起,她见到蝶房里众多的蝴蝶尸体神情的睿智、风雪之中给她取暖,她一脸的欢喜、灯笼山上她冲天一跃,不顾生死地去救那匹红马……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琉璃有一天会站在他的杏子箐赏杏花……
  欧阳炎炎的心一荡一荡,在心里一遍一遍对她说,只要你开心,即使把我当作了他的影子,我也愿意,只要你开心……
  琉璃痴呆着,一动不动,一只鸟落在她的肩上,梳理着羽毛,她偏过头,鸟飞走了,抬眼见到了欧阳炎炎,笑笑,跑到他的身边。
  “欧阳炎炎,我的病好了,你可以带我去找红狐狸!”
  欧阳炎炎曾说过等她身体一好,就带她去找空翼。当时说的也只是安慰的话,没有想到琉璃竟当真了,勉强笑笑,心里有些发酸。
  “在过几日,我出去帮你打听打听,等找到他,让他来接你,好吧?”
  琉璃连连点头,忽而神情转为忧伤。
  “你说他还会理我吗?我吸了他娘的血,他娘一定死了,他还会理我吗?”
  琉璃还想说下去,欧阳炎炎怕她再想起以前做月魔的事,忙道。
  “他娘不会死的,他也不会,不会不理你的,过几日,也许他就来,就来找你了。”
  琉璃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是月魔……”
  “不是,你不是……”欧阳炎炎手抚着她的头发,泪光闪闪,“傻丫头……”心里又是一阵痛。
  琉璃在杏子箐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这里地势较高,加上大小河流四通八达,两年前的洪水只淹掉了半个杏子箐,不过留下的水泽早成了各类水鸟坐窝生蛋的好去处。
  欧阳炎炎常常带着琉璃在那水上驭着木筏徜游,钓钓鱼捉捉虾,两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投在碧水蓝天下,多了几分神仙眷侣的味道。
  这日,他们又来到这里玩耍,琉璃忽然道。
  “是子君!子君!”
  欧阳炎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的芦苇荡里站了一个孤零零的人,正是子君,很扫兴。
  “别理他,疯子!”
  琉璃不太明白疯子是什么,欧阳炎炎给她解释着,口气带着些调皮,不再理会,折根芦管吹了起来,芦音飘飘悠悠绕上了天空。
  琉璃听着芦音,陶醉地望了一眼子君,子君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没有过来的意思,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子君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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