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第357章：学院聘请

  天岳王城，皇宫深处的白雪宫，昔日的皇后寝宫，今时的后殿冷宫，残破的门面之内，是光明的最后归宿……
  东方雪儿趴在一席书桌上，桌角放着一叠光之法则的缔约之书，那是这个月的量，总共五万份，等到下半个月结束之后自会有宦官来取走。
  而桌角的另一边，放着一个锦囊，那时东方雪儿离开大和城之前，东方凡亲手交给她的，此时，锦囊已经打开，但里面纸条却已经不知影踪——东方雪儿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打开的这个锦囊，但是，那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她却一个字都无法忘却。
  “哥哥……”东方雪儿望着那锦囊望得出神，口中的称呼已经无法识别是在叫唤哪一个人，甚至已经分辨不出谁真谁假、谁对谁错。
  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血色，迷离的双眼渐渐失去了辨别眼前事物的能力，四周冰冷的空气压迫着最无辜的受害者，无情、无语、无心、无意……
  ……
  东方凡来到王都的第一个月过去了，平时深居简出的他除了偶尔被缠着要学剑法的许诺骚扰之外，倒是很少和外人有所接触，然而，他在东区却已经是小有名声，连同一起出名的便是他所在的“剑之铁匠铺”。
  剑之铁匠铺的营业风格较为特殊，在这里只出售“剑”，有了许诺这个最佳的推销代言，让王都的人对剑这种“新兴武器”有不小的兴趣，也有其他的铁匠铺模仿着打造出“剑”，但却无法在工艺手法上胜过起源的剑之铁匠铺。
  不少铁匠来到剑之铁匠铺求师，东方凡没有隐瞒什么，让所有前来求师的铁匠参观了自己铸剑的全过程，众多的平民铁匠被其大度所感动，当即组织成一个较为庞大的铁匠公会，并推举东方凡作为公会会长，当然，东方凡所用的名字依旧是“东方先生”，否则以本名在王都闯荡，必然会引起皇朝的注意。
  面对众铁匠的热切邀请，东方凡无奈之下，唯有答yīng
  ——就这样，众铁匠集资在王都中心地带建起了铁匠公会，此公会的崛起，再一次掀起传统铸造的热潮。
  虽然铸剑的技巧不再是秘密，但是东方凡铸造出来的剑依旧在根本上比其他的铁匠更为完美、精湛，那种剑体浑然天成的大气让人能够在第一眼就认出剑与剑之间的差别。
  正因如此，不少皇朝官员、贵族都会花费大量的代价邀请东方凡为其铸剑，而东方凡却不一定会接受邀请。
  就这样过了半年，期间，皇朝也曾经招揽东方凡入朝为官，却被当事人以“无能施为，一心铸剑”的理由婉拒，而这更是让铁匠公会的铁匠们更感受到铁匠的不屈风骨：毕竟，世上有几个人能对皇朝的权利无动于衷？
  同时，“东方先生”之名开始在王都享有相当的盛名，但真zhèng
  见过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且，东方凡虽然高坐铁匠公会会长之位，却并未将剑之铁匠铺扩大、翻建，尽管如此，东区的那间简陋而简洁的铁匠铺，依旧是众铁匠敬仰万分的铸剑圣地。
  这一天，一名皇朝高官来到剑之铁匠铺，同行的还有一个让东方凡并不陌生的人——金龙军副将·金峰。
  至于那名高官，说起来，东方凡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他了：许鹏，许诺的父亲，天岳皇朝的外交总官，曾经为了感谢东方凡赠剑而邀请后者去过许家赴宴。
  “东方先生，没想到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半年，本想尽早来拜访，却因为金龙军军务繁忙，没办法抽身出来，还请见谅。”金峰一见到东方凡，马上笑脸相迎，他对东方凡的尊敬并非来自东方凡现今的铁匠公会会长之名，而是因为当初在地铁上见识过的那惊人的实力。
  “小事而已，金将军无需挂怀……倒是，许大人这一次随同金将军一并来鄙舍，想来不是为了私事……若是上次的事情，便免开尊口，鄙人实在无心权政……”东方凡所说“上次的事情”，便是皇朝招揽他入朝为官的事情，当时便是由许鹏前来招揽的。
  “呵呵，东方先生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近期内，边缘城市的异鬼入侵情况越来越严重，王都的中上等战力基本上都出征了，这便造成皇家学院师资不足的情况，从金峰副将那里得知东方先生亦有相当程度的武力，所以想要请你前往学院任教，诺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极力推荐你，说是她现在所用的剑法便是在你这里学到的……”许鹏笑道，此人性格温和，从不以官位示威，并且，从许诺的介shào
  和这半年来的几次相处，他知dào
  东方凡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不怀孤傲的直肠子，很受他欣赏。
  “嗯？任教？”东方凡轻疑了一声。
  “是的，我这一次前来，是邀请你接受天岳皇家学院的聘请，希望你能作为武学老师教导学院的学生，皇朝将以最高的工资作为聘金，而且每个月仅要求你开十五堂课，而且开课的时间由你决定，这样的待遇在学院之中可以说是空前优越。”许鹏认为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可能。
  东方凡听完之后，心中有两个忧虑：其一，皇朝会唯独对他开出如此优越的聘请条件，难不成是皇朝之中有人已经认出他的身份了？其二，岳崇圣本来就是他的学生，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这个最受信任的学生背叛了他，有了这样的先例，他还能为师吗？
  “抱歉，请恕我不能接下这个职务。”东方凡摇头拒绝，这让许鹏一时愣住了。
  “为什么？我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让你拒绝……”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资格成为教导别人的导师……抱歉，失陪了……”东方凡说完便返回了铸造间……
  深夜，马凡来到了铸造间，东方凡此时也并没有在锻造什么东西，而是坐在铸造台边，少有地发着呆。
  “你说……为什么在东瀛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心情愉悦……为什么一回到这片土地，我就开始感觉到抑郁、沉重以及悲伤？难道我的心留在了东瀛吗？”东方凡自然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兀自地问道。
  “在东瀛是客，客随主便，你并不是感觉到心情愉悦，而是那里没有人或事物能牵动你的哀愁……而现在，我们在故土之上，所以会因为故土的繁华不再而抑郁、会因为故人的水深火热而沉重、会因为故事的重蹈覆辙而悲伤，这一切，只因你的心动了……就像我的心……也动了……”马凡坚定的双眼紧盯着东方凡，显然比在东瀛的时候更加急躁了。
  “说得好……说得连我都忍不住想鼓掌叫好了……但是，我的回答依旧是那样——不可以。”东方凡站了起来，正视马凡，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从最开始带我去东瀛的时候，就没有告sù
  我爷爷奶奶的下落和情况……现在回到了这里，我已经知dào
  是谁杀了奶奶，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你一直说不可以冲动……一直说时机还没到……其实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根本没打算帮我报仇！！”马凡一边喊一边哭，她知dào
  这一切都不怪东方凡，但却只能找到东方凡来作为宣泄的对象。
  马凡在继承了鬼之瞳后，便已经对马成云的事情完全了解了，当初在东瀛，隔着偌大的海洋，纵使心中怀有杀意，也无法发作。
  进入天岳王都的这半年里，马凡不止一次找东方凡谈过话，内容都是暗杀岳崇圣的想法，但每一次都被东方凡驳回否决了。
  马凡出生的时候父母便不在了，爷爷奶奶对她来说就是一切，而现在，更是只剩下马成云一个亲人，无论是为了将马成云救出苦海，还是为奶奶报仇，马凡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杀岳崇圣而后快！
  “现在的你杀不了他……就算是我……也不敢说有九成九的把握……如果你隐忍不下来，最后只会在急躁中自取灭亡……做好当下该做的事情，对你来说才是最重yào
  的……就像我现在，只能为你铸造出一把复仇的剑……而不是接受你那荒唐的想法……”东方凡并没有因为马凡的话而动摇。
  “我会接下皇都学员的聘请，前往学院当导师，如果你愿意，就陪同我前往……或许，可以收集到更多想要的情报，以及……接触岳崇圣的机会……”东方凡说完之后，重新开始锻造，马凡则是坐在角落，在打铁声中回想过去……
  ……
  天岳皇宫内，沉睡了半年的大皇子·岳天骄终于醒来了——半年前，三位皇子失踪，最终在第三天被发xiàn
  晕倒在天琊旧址的外围，那之后，三位皇子一直沉睡，一直到今天，先是大皇子醒来，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其他两位皇子也相继醒来。
  次日，东方凡一身整洁地站在了皇家学院的门口，身旁跟着一名抱剑的剑童，正是马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