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安和王入住
他注视着眼前这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树,注视着那古树的一个分枝上的一片竟然还有这些许绿色的叶子,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了,好像看不清需要聚焦一样。
这时山风挂起来了,带着已然是充满了如冬的寒味。然而他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平静的看着,面色毫无变化,平淡的如同无风拂过的水面。
终于,不知道是风大的原因,还是风太过于寒冷的原因,那树叶最终是没有守下自己的阵地,被击退了,脱离了树枝,非常缓慢的飘荡下来,落在了地上。
安和王也是终于抬起了自己手臂,仰起头,喝了一口酒水,他可是这酒水刚进了他的嘴,刚被他咽进了肚子,他却是突然眉头一皱,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对,他略有犹豫的低下了头,用带有疑惑的光看向手中的酒壶。
他能看清楚酒壶中的酒水,但他却还是突地愣了神,因为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了,他在回想自己这几日,甚至说,这几年,可是他却是看不清,或者说他看不清自己。
“安和王……”
这时一声声非常熟悉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他这才终于是抓回了自己愈飘愈远的心神,循声转过去了身子,看到了空想和其他几位少林寺的长老正在对他施以佛礼。
他欠了欠身子,算是还了礼,随即道:“空想住持,今日,有些奇怪啊,先是山门紧闭,让我飞了好大的劲进来之后,又是一次性的看到了所有的长老,我想,难道是今日的少林寺有什么聚会宴席吗?”
空想便是直起身子,报以歉意的一笑,回答道:“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朱刍道完,仰头喝了一口酒水,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晶莹的酒水从他的嘴角一划而过,只留下一道水痕。
“额……这……”
空想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本来向撒谎,可他是出家人,他不能这样,一旦做了就是对佛的不敬,因为出家人不能打诳语,可是呢,他又很矛盾,他矛盾的是自己应该不能实话实说,因为现在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不知道谁是黑门人,所以他只能‘额额,这这’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呵……”朱刍淡然一笑,因为他猜出了为什么空想会磕磕巴巴,所以他准备自行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咽下了口中香甜的酒水,道:“是不是……在讨论晏岐山的事情啊。”
众僧听了朱刍这句话都是让目光里充斥了疑惑和惊讶,但是这两种不同的神色情感,却是代表着同一个意思,就是他们在想,朱刍既然一下猜到了,那他会说些什么。
然,就看得朱刍背过了身子,面对着古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起手臂,似乎还是想继续喝酒,而就在他这手臂刚要抬起来的时候,空想却是道:“安和王,佛门里还是要杜绝酒水的……”
朱刍听到这话,身形一顿,放下了手臂,扭过头去看向空想,他轻轻点点头,似乎肯定了空想的话,但他却又是微抬起手臂,晃了晃酒壶,道:“那……请问,酒水酒水,这酒到底算不算水呢?”
空想便是很快就回答道:“自然是不算的。”
“那您又为什么说它是酒水呢?”朱刍问完这句话,嘴角一翘,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什么,我觉得不重要,毕竟我只是走进了寺庙,却不是入了佛门,喝什么,我想佛祖,应该不太会管我的……”说完,他便是一仰头,喝饮了一大口。
空想被朱刍这话说的噎住了,因为他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点,而且,就算他反驳成功,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是王爷,是皇上钦定的安和王,权力仅仅低于皇上,他想怎么喝自然是随随便便的。
待到朱刍像是将酒壶里的酒喝完了,便是缓缓说道:“你们少林寺在江湖中的地位路人皆知,现在黑门死灰复燃,甚至都可以说是猖獗了,你们现在有如此的警惕和不安是非常正常的。”
“晏岐山的死,我虽然知道,但是具体的死因,传的也是越来越离奇,有的人说是被一绝世高手所杀,有的说是被其年轻时的仇人所杀,甚至还有的人都将其归咎到了妖魔鬼怪上了。”
“但,怎么死的,先不谈,现在我们知道的是他死了,而他的死,引起了无量宗和明教之间的厮杀,这是我前几日找封和喝酒的时候知道的,可他这个人,你们也是知道的,嘴里能透露出来的,少的不行,跟个铁公鸡一样。”
朱刍说到这里,将壶塞塞上了,将酒壶别在了腰带上随即又道:“而且,看着你们最开始的那般面色,我也知道,你们刚才说不定,都内讧了,不要这样,退一万步说,你们也都是佛门中人,心平气和是不要忘记的,而且,越是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们越要淡定,就算再退一步,你们这些人中有黑门的细作,加入了黑门,都不要慌乱,因为到时候,说不定,是死在真的自己人的手里啊。”
空想听了朱刍这些话,心里百感交集,可嘴上却也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句:“王爷说的是。”
可当他这话刚刚一落,朱刍便是又说道:“对了,我这几日,要在寺庙内,住上几日,因为朝廷那边现在太乱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虽然喜欢到处走走,但还是要安静的,所以就麻烦住持了,也顺便,也当一回能安稳军心的大将军,希望让贵寺,让各位长老心安。”
空想听完朱刍这话,自然是无法拒绝的,于是只能一施佛礼,道了一声:“是王爷,我这就让僧人给您安排好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