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果福报
“方才都看见什么了？”和尚等开口问道。
“我看见……”杨仁一五一十的把所见幻象告诉和尚，末了又说：“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熟悉，好像是我曾经经历过一样。”
“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是阿修罗转世。”和尚显然也是吃惊不小。
“师父，你说我是阿修罗转世？”
“刚才我替你打开灵光觉光，这灵光觉光乃佛门中人修为大成者独有，你所见幻象正是你前世种种。依你所言，你就是罗睺，阿修罗转世。”
“阿修罗众本身亦正亦邪，进一步是佛，退一步是魔，成神成魔只在一念之间。你现在肉体凡胎，压制不住心中魔念，所以才会时常魔化，嗜血好杀……”
听完和尚解说，杨仁才明白自己前世今生，对和尚是彻底信服。
“请师父教我！收我当徒弟吧！”
“错了，错了，阿修罗众虽同为佛门，却另有修行之道。不受佛门清规戒律约束，只以自身喜好为之。收你入我门下无妨，却不能做我弟子，你就随我身边，做个护法。你可愿意。”
“也行，只要师父帮我了仇，这辈子我就跟着你老人家了。”杨仁头脑简单，听和尚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你起来吧。”和尚认了杨仁为弟子。让他起身，又说：“你既入我门下，那俗名就不需再用，你既是罗睺阿修罗转世，又为护法，为师就替你起个法名‘罗修’。”
“谢师父！”
“为师法号‘明悟’，师父是‘苦和尚’，祖师爷‘济癫法师’，这些你要牢记在心。”
“晓得了。”罗修一口应承。
“走吧，吃饭去，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听见罗修肚子咕咕乱叫，和尚笑了。
两人来到一家小店，和尚进门就喊：“店家，给我来一只烧鹅，一盘豆腐，一盘炒青菜，一斤压酒，再把这葫芦给我装满酒。”说着和尚变戏法似的，也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葫芦。
“咦，师父，你这葫芦哪来的？”罗修把和尚从头看到脚，愣没找到可以藏葫芦的地方。
“呵呵，在这里面装着呢。”和尚拍拍肩头褡裢：“这是百宝袋，和这葫芦都是祖师爷传下来的。”
罗修看那破破烂烂的褡裢，怎么都不像是个宝贝。
很快酒菜端上桌，和尚撕下一只鹅腿，和两盘素菜往罗修面前一推：“这是你的。”说完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也不管周遭差异的目光。
罗修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跟前的鹅腿和两盘素菜，心想：“得，师父吃鹅我吃腿，师父喝酒我吃菜，没毛病。”
吃过饭，罗修正想提报仇的事，和尚却先说话：“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你要报仇还得有个趁手的家伙。”说着把手一指：“那里正好有家打铁铺，看看去。”
一进铁匠铺，和尚就拍着柜台喊：“老板，买兵器，买兵器。”
时值寒冬腊月，铁匠铺没什么生意，那铁匠正坐在炉旁瞌睡。忽然听见有人大呼小叫要买兵器，吓了一跳。睁开眼就见一个和尚在那拍着柜台嚷嚷。
“喂，和尚我这没兵器卖，没看见都是农具吗？”铁匠指着四周挂着的锄头，镰刀等物件。果然全是农具。
“没有？那就给我打一个吧。”
“嘿，这和尚。”铁匠见和尚说的轻巧，好气又好笑。
“和尚不要说我不给你打兵器，这良州城的铁匠没一个会打兵器的。我看你长的斯斯文文，又是出家人，何必非要买兵器。”
“谁说出家人就不能用兵器，不过今天不是和尚我要，是我这徒弟要。”
铁匠这才看见和尚后面跟进来一人。好家伙，壮的跟小山似的，往门口一站，整个铁匠铺光线都暗了一截。
“你徒弟要也没有，说没有就没有。”铁匠也不耐烦了。
“你看看有没有趁手的，选一个。”和尚只当没听见，毫不客气的让罗修自己选。
罗修把铁匠铺看了个遍，都是些锄头，耙子之类的农具，没一个用的上的。
铁匠看罗修在店里寻来寻去，想拦又不敢拦，心里那个气啊：“都给你说了没有，你不信，那你选吧。看你要锄头还是耙子，选好了就走。”
罗修转了一圈，来到打铁炉前，眼睛落到那铁砧上。随手掂了掂，怕不有七八十斤重。
“师父，这个份量合适，就是没个抓手的地方。”
“哈哈，你选好了就行，没抓手的好办，铁匠你给打根铁链在上面。”和尚招呼铁匠。
“和尚！”铁匠这下真是恼了：“格老子的，你连我吃饭的家伙都不放过！一个出家人，咋跟个棒老二一样，见啥拿啥。”
和尚也不气，咧嘴一笑：“生意嘛，就是买卖。我买你卖，天经地义。”
“不卖不卖，吃饭的家伙，绝对不卖。”铁匠看着和尚就来气，可再看他那人高马大的徒弟，只敢吹胡子瞪眼。
“喂，铁匠，我就喜欢你这个铁坨坨，你不卖我也要拿。”罗修有师父撑腰，浑劲也上来了。说着一把就把铁匠给提溜起来。
“哎…哎……和尚，你是出家人，不能任你徒弟打人不管哦。”铁匠知道自己碰见浑人了，见挣扎不脱，急得朝和尚直喊。
“罗修，放他下来。”
店里闹的不可开交，惊扰了铁匠铺后面屋子里的人。
“强娃，你跟那个在外面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做生意要和气生财。”
“妈，你咋个出来了。现今眼睛不好，慢点。”铁匠见自己老母亲扶着墙颤巍巍的，顾不得理会和尚两人，急忙跑过去扶住。
“我在屋里睡觉，还不是被你们吵醒的。强娃我给你说多少次，做生意，有点赚就行了，不要为了点小钱斤斤计较。”
“哎呀，妈，你不晓得！”强娃把老母亲扶到凳子上坐定，“不是我计较，是那个和尚，非要铁砧子，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你说咋可以卖嘛。”
“和尚！是那个和尚要买？”老太婆抓着强娃问。
“就坐门口呢。哎呀！妈，我给你说。你一天天吃斋念佛，到处施舍又有啥用。眼睛看不见还不是只有我照顾你，没见那个菩萨来帮手。”
“胡说！”老太婆一巴掌拍在铁匠身上。“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看看现在什么世道，多少人家都没了，我娘俩能有个安稳窝，落一口饱饭，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都是菩萨恩典。”
“说得好！老太婆虽然眼瞎，心却是明亮的。”一边的和尚赞道。
“和尚不要耍嘴皮子，你们口口声声佛祖慈悲。那我问你，我妈吃斋念佛几十年，怎么不见那个菩萨来把我妈眼睛治好。”
“强娃不要乱说。”老太婆急忙给和尚道歉：“阿弥陀佛……师父不要生气，这娃儿就是不知好歹，我这眼睛因病瞎了二十多年，都是命中注定。”
“呵呵，老太婆不用多想，和尚我今天来就是要治你这眼睛的。”
明悟早知老太婆一心向佛，常年行善积德，今天就是要治好她眼睛，一展佛法。
“和尚，不要吹牛，你要真能治好我妈的眼睛，别说这铁砧，就是这铁匠铺我都给你。”强娃也是孝子，只要老妈能治好眼睛，没什么是舍不得的。
和尚看了看老太婆双眼，从褡裢里摸出一粒黑乎乎药丸：“替我取些醋了，一定要好醋。”
强娃才说去里屋拿醋，听了和尚说要好醋，又折回来。奔街上醋坊买了一碗顶级良州醋回来。
和尚把药丸和在醋里，调成糊糊，一点点抹在老太婆眼睛上。
“哎哟，眼睛烧起来了！”老太婆突然痛呼一声，两腿一蹬，昏了过去。
“和尚！你敢害我妈！”强娃一见老妈昏过去，全身都炸毛了，上去就要掐和尚脖子。
罗修急忙抢上一步，挡住铁匠。“铁匠，你不要怕，上次师父救我也是这样，差点没把我疼死。”
“真的？”强娃将信将疑。“这是什么药，治病还得先把人疼个半死？”
和尚这才说：“这药乃是祖传的伸腿瞪眼丸，不管什么病，一伸腿瞪眼就好。”
“要是我妈有什么事，今天我让你和尚伸腿瞪眼。”强娃说着先去查看母亲情况。
才把母亲扶起，就见老太婆一下瞪大了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强娃！我看见了……”老太婆伸出双手捧着儿子的脸，老泪纵横。
强娃愣了半响才缓过神，欣喜的在老母亲眼前晃动双手：“妈，你真的能看见了！看见我的手了吗！”
“你个砍脑壳的，妈能骗你？”老太婆一把抓住眼前晃动的手：“师父呢，你还不赶快给师父磕头谢恩。”
“多谢师父治病之恩！”母子俩来到和尚跟前就要下跪。
和尚赶紧一把拉住：“老太婆不要谢我，这是你的福缘，不是我和尚的恩情。”
老太婆闻言：“谢谢师父指点。”连忙回里屋给神龛上的菩萨上香，礼拜。
“嘿嘿，兄弟，这铁砧该是我的了吧。”罗修一巴掌拍在铁匠后背直乐。
“给，给，我再给你加条铁链，你要多长的。”强娃虽然后背遭一巴掌拍的生疼，依然是乐的眉花眼花。
“我要这么长……”罗修伸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