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祝寿

  说起朱成碧老爷子的名号.整个渭阳人都知道.老爷子祖上就是大户.最早的一位在清朝就曾做过陕西巡抚.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早早的辞官还乡.从此教书育人.
  解放前的那位朱先生.就是朱成碧的爷爷.为了支援延安.举家变卖.连老婆孩子都不顾.一度靠要饭过活.众人都觉得他是疯了.岂料十年后.就是红色江山.至此.乡邻才知道朱先生有大智慧.个个都把学生往他手里送.
  至于朱成碧的父亲.那更是一代传奇.终生研究周易.所获不少.人送外号朱半仙.又叫朱疯子.
  说起他的疯.也是怪事.刚好1966年五月.朱半仙就在众人面前抽风.吐白沫.屎尿都塞满裤裆.过了十年.平白无故地.他又不疯了.
  自此之后.朱半仙的名号就更加响亮.
  张宽却是沒听过这些历史.他的认知里.萧文成是自己的师傅.朱成碧是萧文成的师傅.如此简单.
  为了给朱成碧祝寿.萧文成再次出动了桃园合唱团.开了三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到了温泉镇.
  朱先生家里早就准备好了酒席.在院里搭了帐篷.分开十多个桌子.前來祝寿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都是朱半仙在世时受过恩惠的.更有政府组织的慰问团队.给老爷子送上一副寿桃.一箱好酒.
  桃园合唱团一到.就乒乒啪啪地捣鼓起來.咿呀呀开始秦腔.
  萧文成领着张宽.从人群里穿过.一路逢人都点头招呼.显然人缘极广.进去内屋.朱先生穿着一身白净素袍.如同解放前的乡绅.
  文成先上前道贺.又让张宽磕头.对朱先生笑.“君宝这小子.嘿嘿.悟性不错.”
  朱先生就把张宽扶起.呵呵地上下打量.“这娃好.我上回都见过了.”朱先生说着.拍了拍张宽肩膀.仔细端详张宽的面相.忽而咦了一声.
  “你是不是病了.”朱先生说着.用手摸张宽额头.又贴在他胸口.表情奇怪.“怎么和之前见的不一样.”
  朱先生说着.低头沉思.忽而将张宽胳膊抓起.“你随我來一趟.”
  张宽不明所以.看着文成.
  文成就道:“随你师公去吧.我在这里陪陪客人.”
  张宽跟着朱先生.一路穿堂过厅.來到一处老房子.进了门去.张宽就感觉一阵冰凉的气息.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朱先生把厚厚的门帘放下.对他道.“这上面是水池子.所以阴凉.”
  张宽就笑.“把房子建在水池下面.这是好创意.天然空调啊.”
  朱先生就裂开嘴笑.同时把张宽拉到跟前.左右仔细打量.而后皱了眉.反身在屋里一阵翻腾.拿出一个石板.放在张宽面前.
  张宽低头去看.石板上尽是些不认得的字符.曲里拐弯.晦涩难辨.就好奇地看了朱先生一眼.
  朱先生道:“这是文王圣卦.我好久沒用过.今天给你來一次.”
  张宽就慌了.“好好的给我算卦做什么.”
  朱先生道:“我看你最近运势不大对劲.拿捏不准.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哪见面吗.”
  张宽点头.“当然记得.在万源制衣厂见面.”
  老先生就道:“是了.当时我所以同意在契约上签字.是见你有大福运.那万源厂子因为你.必定会转危为安.大红大火.可是今天见你.就发现不对了.”
  张宽就吃了一惊.“师公.你别吓唬我.哪里不对了.”
  朱先生不答话.把个龟壳往张宽手里一塞.“把壳子里的骨头都倒在石板上.”
  张宽看了看龟壳.想象着庙里摇签字的场景.稍微晃了晃.而后倒下.
  一阵噼里哐啷.五个骨头散落在石板各个位置.朱先生就低头仔细看.左右盘旋.移动方位.
  末了.朱先生摇摇头.轻声说道.“怪哉.怪哉.这是阴阳卦.”
  张宽不解.“什么是阴阳卦.”
  朱先生道:“大吉大凶之卦.吉则有帝王之相.凶则万鬼齐哭.”
  张宽鸡贼.大概懂了些.贴上朱先生小声问.“你说我能当皇帝.”
  朱先生道:“这是一种说法.现在已经沒有皇帝.而且你家族中从未有官.皇帝一事不用考虑.大概是你在某个方面有特长罢.”
  张宽就笑.“朱先生真厉害.我是想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來的.比现在的长青集团还要厉害.我要把所有生产行业都开个遍.让渭阳市全都是我的产业.”
  朱先生闻言大惊.“你有如此志向.”
  张宽就笑.“是有这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朱先生就道:“这事不行.太过儿戏.国家也不允许你这么搞.”
  张宽就道:“那国家自己搞生产他不行啊.之前的国营公司都倒闭球了.我私人能发展起來他为什么不让搞.”
  朱先生就道:“全天下的钱都被你赚了.国家能高兴.”
  “这有什么不高兴.我给他多缴些税.”
  “话不是这么说的.有些时候.钱并不能解决一切.”
  “沒事.”张宽满不在乎地道.“当今有明君.这事不难办.”
  朱先生就叹一声气.“好吧.你要做随你.只是切要注意.时刻记住给民众造福.才是崛起之根本.”
  张宽点头.“放心了.绝不亏待民众.”
  朱先生说完就往外走.又停下來.问张宽.“我之前见你.只见洪福.不见凶险.你最近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给人我感觉大不相同.”
  张宽有心想说.自己杀了人.又担心吓住朱先生.就笑笑道:“啥有沒有.我还是我.”
  朱先生就沉默不语.心道:你已不是你.
  两人从水屋出來.往前堂走.张宽侧目一看.发现墙上挂着几个相框.照片上的人有些面熟.就停下脚步看.欣喜道:“这个人我见过.”
  朱先生回头.面色古怪.问他.“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张宽道:“前不久.我病了.他给我治过病.哦.对了.我听父亲也称呼他是朱先生.你认识吗.”
  朱先生就阴沉着一张脸.“我当然认识.那是我父亲.”
  张宽惊讶.“那就是我太师公了.上次救我还沒谢过.他人在哪.”
  “已经去世三年了.”朱先生如此说.转身走了.
  只留张宽.呆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來.
  “肯定是看错了.不是一个人.”张宽自我安慰道.
  很快.就到了祝寿环节.张宽跟着萧文成二人.各持一根唢呐.吹了一曲《社庆》.祝福老爷子身体健康.事事顺意.
  祝寿完就是寿宴.张宽跟着一帮人胡吃海塞.很快就有些朦朦胧胧的醉意.开始跟人吹牛逼.
  朱先生却借口身体不好.不喝酒.应酬完了客人.就招呼文成.把张宽叫到卧室.有话要谈.
  张宽借着酒劲.大大咧咧地去了.冲着朱先生嘿嘿笑.“师公.有啥事交代.我分分钟给你办了.”
  朱先生就让张宽坐下.而后道:“一个男人.若要成就伟业.除了他本身能力出众.天时地利人和更是缺一不可.这里面.只有时运最难以琢磨.难以控制.你想建立一个商业王国.想法是好.但以你目前的气运.怕是困难重重.”
  张宽就愣住了.问道.“师公是说我气运不好.”
  朱先生就点头.“正是.如今天下气运.归于一心.有明主在朝.你却要分他气运.自然凶险连连.”
  张宽就慌了.“那我不去分他气运就好了.我做好自己可行.”
  朱先生摇头.“气运一事.不是你想要就有.不想要就推的.上次见你.还只是个细枝小苗.今次见你.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这气运你不用.就转为厄运.”
  “这么凶猛.”张宽细细思量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无怨无缘故的有财神托梦.还吃了个老鳖.身体如今力大如牛.且不畏疼痛.这些事情.都很奇怪.莫不是气运在作怪.
  想着就问.“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沒有厄运.也不会去分别人气运.”
  朱先生道:“气运不是分不分的问題.是会冲突.我叫你來.自然有办法.”
  张宽闻言欣喜.“有什么办法.”
  朱先生呵呵两声.忽而改口问道:“你已经订婚了吧.”
  张宽一怔.据实回答.“已经订婚.”
  朱先生就点头.“有女方照片吗.我看看.”
  张宽就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把徐娇娇的照片给他看.朱先生看后.面目沉重.轻声说道:“不妥.此女命贱.会把你的气运败光.”
  张宽闻言又怒又惊.徐娇娇命贱.不是第一次听说.父亲也曾说过.他甚至都怀疑.朱先生是不是和父亲窜通一气.
  想了想就继续翻动相册.把张艳玲的照片给朱先生看.
  朱先生依然摇头.脸色沒有方才难看.“此女虽好.有旺夫相.但不是最佳人选.依然时常凶险相伴.”
  张宽就沒了办法.“我能娶的.就这两个女子了.”
  朱先生就自己划拉相册看.划到哑哑的相片时.目露精光.面色大喜.“此女子绝配.必能助你成功.”
  张宽低头看看.无奈地笑.“她是个做|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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