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冥龙安膺

  封巽奇道:“半夜就急着走了?”上官云城道:“是啊,一个店小二说云觉不到天明就走了。”封巽若有所思,只感到有些奇怪,问道:“这个小店以前可曾有过?”上官云城道:“此店已有好几个年头了,供旅客歇息借宿之用。”封巽心想:“既不是店方所做,难道是借宿之客所劫?”上官云城也摇摇头,不明所以。封巽拉过萧弟对上官云城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萧弟。”萧弟上前拜道:“在下萧弟,见过上官庄主。”上官云城拱手道:“见过萧少侠。”封巽道:“上官庄主,萧弟有伤在身,我们就先告退了。”
  封巽回到房间想了一会,又到西厢房中看了看萧弟。问了他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萧弟道:“这些日子我和一群契丹人纠缠,被他们追杀,一直自北向南逃亡,昨晚有一个契丹人把我打伤了,正巧遇见你们了。”封巽眼睛一惊道:“契丹人?”萧第点点头道。封巽心中一直念叨:“小店,契丹人。小店……”突然眼神一亮,拍了拍萧弟道:“好好歇息吧。”
  封巽又到那夜去的路边小店中查访,却来迟了一步,小店主人及小二全部身亡,无一幸免。封巽查遍了店中所有角落,也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他沿着万窟林附近的路途又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线索。当封巽走到万窟林的时候,却听林中传来铁器铮铮之声,显然是有人在打斗。封巽进到林子里只见五个中年男子在斗一个黑衣少年,封巽本想上去助那少年。
  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伤自己的那人。封巽心想:“你们这五个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况且那人自负高傲,也不一定领情,不如好好看一场高手过招,岂不正好。”只见北边那人满脸胡子,拿着一对夜叉,喊道:“弟兄们咱们合力杀了他。”西边那人执着一柄钢剑,捋了捋胡须,凶狠狠的盯着那少年。南边那人则舞动着铁鞭叫道:“爷爷今天就领教领教你的冥龙诀。”东边那人一手拿刀,一手握剑披散着头发喝道:“让你尝尝我鬼剑刀的厉害。”声音尖哑颤动,难听之极。东北方向的那人腰身足有三棵大树那么粗,拿着两个大锤,呆呆地看着那少年。
  听得西边拿剑那人说道:“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就来见识一下冥龙安膺的高招。”只听那名少年冷笑道:“很好,送你们一程。”说完,西边那人一剑横削过来,拿鞭的那人从头顶跃下,鞭头直击向安膺天灵盖。拿锤的胖子将两个大锤舞的呼呼生风,右手一甩将锤掷了过去。东边和北边的两人在一旁观战。安膺双掌一错,抽出冥龙剑,掌心发力,弹出剑鞘向舞剑那人飞去。那人急忙收剑挡住剑鞘,却被剑鞘震的向后倒退。大锤旋转着打向安膺腰间,只见安膺右手托住剑,向上接住掷下来铁鞭。封巽见大锤飞过去必将安膺的上身震的粉碎。却不料北边拿叉的那人刺向安膺的后背,那大锤是何等的重量,自己手上缺少兵刃,无论如何也架不开。急忙上前双臂一开,使出‘寒冰碎雨掌’中的‘雨花满天’铺天盖地的向那舞叉之人劈下。
  却不料一柄剑和一根鞭同时分攻自己和舞叉之人。原来安膺托出的剑故意被鞭缠住,挥剑带动鞭头。安膺一人的内力本不是那五人合力的对手,比之一人却要高出很多。那五人却分而攻之,力量顿时被削弱,安膺却把封巽也看成和那五人是一伙的。封巽左腿一弹,在叉上一跃,向后滑去。舞叉那人急忙把叉横在胸前,一叉护住胸口,另一叉向前架住鞭头。使鞭那人被铁鞭带动撞向大锤,情急之下松开鞭尾,向一旁摔去。“咔嚓”一声,一棵树被大锤打断。舞鞭那人被重重摔在地下,摔断了两根肋骨。
  那五人一下子就受挫一人,只听东边那人说道:“我们一起上。”使鞭那人没了兵刃,强自忍着痛站起来,挥掌打了过去。兵器铮铮之声不绝于耳,那六个人来来往往已拆了几十招。封巽在一旁暗暗心想:“安膺啊安膺,这回够你招架了。”只见安膺把剑舞成一个剑花,剑尖缠着铁鞭,那几个人都近不了身。使锤的人捡起铁锤,又将铁锤抛了过去。安膺左掌一出,剑尖的铁鞭顿时飞了出去,朝铁锤打去。只听如虎啸龙吟般的声音,一股大力从众人中心分袭向四周,众人只感一股大力袭来,都向后退去。
  原来安膺的冥龙诀是一套心法,内含掌法、剑法、包括腿法,全是内家功夫,注重内息的吐纳练习。适才安膺左掌一出,左手冥龙掌法,将内力全冠于左臂,情急之下逼退众人。众人均是一惊,想不到安膺内力如此深厚。刚才这一下险招,安膺只出了一身冷汗。安膺右手冥龙剑一翻,地上的剑鞘立即飞向安膺。安膺的剑身龙纹与剑鞘都系玄铁打造,本有吸力,再加上安膺掌力一吸,剑鞘就飞过来了。鬼剑刀舞动着刀剑从左侧刺向安膺,刀攻上盘,剑攻下盘。使叉那人拿着双叉从后面疾刺而过。使铁鞭那人两根肋骨被摔断,但心中愤怒,呼喊着冲向安膺。剩下两人一人使剑从右侧攻了过去,拿锤那人生性愚钝,走起路来摇摆不定。
  安膺的冥龙剑法轻巧灵动,宛似游龙一般。待那鬼剑刀刺到,安膺向后滑出一步,刀剑从胸前与腿边擦过。冥龙剑忽地一转,从鬼剑刀身边绕过挡住了刺来的剑。封巽手心捏了一把汗。只见后面铁叉刺到,安膺右足一抬,把鬼剑刀的剑踩在脚下。左足一出,鬼剑刀闪躲不急,被安膺踢向身后,挡住了刺来的铁叉。鬼剑刀抽搐了几下便死了。猛然间众人只感一股大力压下,原来是使锤的那人当头一锤盖下。众人急忙后退一步,安膺闪到他的身后,一掌打去,那人吐了一口血,晃了晃,转过身又一锤横扫而来。安膺急忙长剑横胸,“噹”的一声,强大的冲击力使安膺向后退去,使剑那人向后刺来。其他两人也分刺而来。使锤那人大踏步向安膺掷锤过来,左右两侧铁叉铁鞭均已刺到,后面利剑刺到,前面大锤飞来。安膺心下连喊:“糟糕。”自身被大锤送出,无论如何也接不住这四人的攻击。险象环生,迫在眉睫。突然两道白光闪过,后面使剑那人“啊”的一声就没了声音,一把刀刺进前面那人的脖子。前后两人应声倒地。安膺左手剑鞘,右手冥龙剑,左右两人见前后两人瞬间倒地身亡,不禁一惊,安膺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安膺左右两手交叉,把冥龙剑舞成剑花。左手剑鞘待大锤攻到,在锤柄轻轻一点,接着使出内力在锤下轻轻一送,大锤弹向一边。等两人攻到,“噹噹”两声,两人均感手臂一麻,拿捏不稳,兵刃掉到了地下。使鞭那人只感脖子一凉,哽咽了两声倒地而亡。使叉那人见同伴纷纷倒地而亡,心知今日必死无疑。原来封巽见安膺险象环生,将鬼剑刀掉在地下的兵刃打了过去,杀了前后两人。而左右两人攻到时,安膺拂了两人手腕处的穴道,手臂一麻兵刃就掉在了地下。那人双掌挥了过去,安膺避开掌势,一掌打在那人头上,那人口吐鲜血,缓缓倒地而亡。
  封巽走过去,双手一抱,微微笑道:“这位仁兄,我们又见面了。”安膺斜睨了封巽一眼,道:“多谢。”封巽笑道:“不用谢,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安膺道:“这些都是契丹人。”封巽奇道:“契丹人?你怎么知道?”安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道:“我师父让我来杀他们的。他们要挟了小店的主人,晚上藏在小店之中,劫杀押运车队。还有一批契丹武士藏在相州城内。你看,他们都是契丹人的装束。”封巽一看,才发现他们都作契丹人的装束,刚才打斗时也没留心看。心下又怨愤道:“又大意了。原来那小店早已被他们控制,怪不得上官云觉不等天明就走,原来是发现了这些人的阴谋。”安膺昨天晚上也在这间小店借宿,只是对上官云罗半夜匆忙离开之事一概不知。直到醒来时发现那几个契丹人杀完小店之内所有人后,几个人低声细语,说什么八昧铁团早已运走了粮草。殊不知安膺内功深厚,早已听在耳里。说完几个人向这边林子里逃离,安膺追了过来,就是封巽来时看到的这一幕了。
  忽然,安膺一掌袭面而来,封巽一掌架开。安膺叫道:“寒冰碎雨中的‘接风化雨’。好,我们切磋切磋。”封巽正想推辞,安膺左手上托一摆打来,正是‘拨雨挫冰’,封巽也以‘拨雨挫冰’相对,安膺的寒冰碎雨掌没封巽这般娴熟,却在内力上稍胜一筹。封巽变招迅速,以轻巧灵动见长,安膺端的是沉稳雄浑。两人拆了五十多招后,安膺变来变去也只是那么几招,渐落下风。而封巽却是越出越奇,犹如涛涛大浪,连绵不绝,竹叶纷纷落下。安膺变寒冰碎雨掌为冥龙诀中的冥龙掌法,一招‘龙行天下’手臂曲折,双掌蜿蜒分攻封巽左右两肩。只听安膺叫道:“龙行天下。”封巽两掌外划,双掌交互一翻,掌风呼呼。只听“砰”的一声,封巽以一招‘冰碎雨下’相接,只感虎口疼痛,心想:“安膺的本门武功竟练得这般炉火纯青。”寒冰碎雨掌与冥龙诀本各走其锋,但因封巽内力稍逊,又不似安膺这般炉火纯青,落了下风。只听安膺叫道:“冥龙御天来了。”双臂一开,掌力内切,双掌一转,顷刻间,便如虎啸龙吟一般山野震撼,雄劲霸道。封巽以一招‘雨花满天’接下,宏恢澎湃,内力向四周摧去,如雷贯耳,树倒枝败。两人皆出大招,竹枝莎莎作响,竹叶好似急雨一般纷纷落下。
  不知不觉间两人又已拆了八十多招。打到最后两人皆已气喘吁吁,各自倚在一棵大竹上,竹叶落了满地,好似一张绿色地毯。安膺问道:“你师父是白无风吧。”封巽心下奇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对我师父感兴趣啊。告诉他也无妨。”封巽点点头道:“我叫封巽,白无风正是尊师。你怎么知道尊师是白无风?那你又叫什么?”安膺道:“我叫安膺,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冥龙。白老前辈是我师父的至交。”两人如此一问一答,都互相尊重起对方。安膺停了一下又道:“前些日子,白老前辈北上契丹与我师父一叙。我这寒冰碎雨掌也是白老前辈与我师父切磋时偷学到的。只是离你这般娴熟还差的远。”封巽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原来如此。只听安膺又道:“后会有期,告辞。”封巽正欲阻拦,人却已在千里之外,封巽叹了叹气,向铸剑山庄奔去。安膺受师父之命和白无风相约来到相州,和封巽押运粮草,一同前往幽州,多一个人也多些保障,只是到相州后,已迟了一步,两人才分开查访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