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尊贵的子爵 第十八章 诀别酒

  “荣耀的黄金盟约啊,他们背叛了我们,他们是卑劣的奥卡(地底食人魔,肮脏、阴暗),伟大的铁锤祖先,我以矮人族的名义向您起誓,终其一生,我族与人类、精灵永不结盟。”
  在洞窟中约莫走了十几米,罗克停下脚步,他察觉到了一丝怪异,这里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情绪。
  “来不及了,恶魔越来越多,黑暗彻底降临大地,百万族人就这么死去了,援军呢!为什么你们要抛弃我们!为什么啊!”
  轰!
  “好可怕的气势!”罗克脸色大变,无形的冲击力险些令他站不稳。
  这里的愤怒已经化为了实质,生生不息,罗克有些怀疑,那位叫做吉尔阿兹娜的矮人是否还活着。
  “三族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根本没有文献的记载,无从查询。”从这股愤怒中,罗克感受到了滔天的憎恨,在他的认知中,从没听人说起过矮人的事情。
  是继续前行还是就此退走呢,罗克有些迟疑,有时候接触得多未必是件好事。相反的牵扯太多,你会摊上很多麻烦的事情,即使你不予理会,但你逃不了这份责任。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穿上盔甲?是要去战斗么,他的腿已经断了啊,我们不是没有战争了吗?”
  “孩子,战争从未离开,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跟上大家,那里有新的家园。”
  “那爸爸呢,我们不等他了吗,他会找不到我们的。”
  “你能够到达新的家园,爸爸也就会到,他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去。”
  “妈妈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哭泣?”
  “你会明白的,时间不会太久!”
  一段简短的对话传入罗克的耳中,女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正是吉尔阿兹娜的,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当时的那种无奈跟不舍。
  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拿起武器,去往必死的战场,明知道结局,可是又不得不去,连起码的祝福都不需要给予。
  向苍天祈祷么,那是最大的笑话,祈祷他死的时候会没有痛苦,还是祈祷他能够杀死更多的敌人呢。
  嘟!嘟!嘟!
  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响起,这本该是战争前鼓舞士气的音乐,他能让战士们无所畏惧,迸发最强的力量,然而在罗克听来,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是一个伟大的名族!”
  随着体内的热血在沸腾,罗克做出了决定,撇开种族的不同,他相信矮人族值得信任,黄金誓言肯定从来没有舍弃。
  心存敬畏,罗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那股实质的愤怒围绕在他的身边,但并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这或许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吧,矮人族对于人类、精灵的怨恨已经变成了誓言,这种桎梏很难打破,罗克现在的处境却是给了一丝和解的希望。
  只是任何事情不能一味地寄托在希望上,但它又不可或缺,是希望才能让人走得更远,矛盾是必然的,唯有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空间,几盏挂钩的水晶灯让这里异常的明亮,应该是类似于客厅的地方,供人客人休息。
  一张黑色晶石打造的圆桌上放着一碗亮莹莹的液体,罗克本能地在石桌前坐了下来,或许是异常灵敏的感官赋予他这样的天赋。
  当时的这里肯定充满欢乐,充满喧嚣,只是现在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罗克怅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很想了解矮人,很想领略这个民族曾经的辉煌,很想亲眼看见。
  历史是一本书,它涵盖万千,让人知晓过去、领略无尽的风光,也能让人认清自我,看清未来的路,它是宝贵的财富,古往今来,热衷于历史的人趋之若鹜,经久不衰。
  “远方的客人,请喝下桌上的酒,这是矮人的热情。”
  那碗原本平静的酒水荡漾起了波纹,美轮美奂的光泽十分的吸引人,罗克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端起了那碗酒。
  “敬矮人族,感谢您的招待。”
  酒水平平淡淡,在罗克看来跟一碗清水没什么两样,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从缝合的眼角流出来。
  “愿我的帝国没有战争!”
  罗克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语,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居然脱口而出了,内心非常的沉重,像压着一块巨石,他感受到无尽的悲凉。
  “这碗酒是矮人族的诀别酒啊,历史上还会有矮人的足迹吗?”
  叮咚!
  一声古怪的声音响起,罗克只感觉天旋地转,紧接着他看到了光,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
  艳阳高照,金碧辉煌的大殿就如一头蛰伏在大地上的巨兽,威严的气势直冲天际。大殿下方,三族齐聚,黑压压的人群绵延万里,单是一声呐喊就足以形成惊涛骇浪。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气势如虹,这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任何敌人在他们面前都会化成飞灰。
  大殿前的祭台上,三族的王者,人王、精灵女王、矮人铁锤同一时间发下誓言,在一卷金灿灿的卷轴上留下了他们的血液。
  “从此人族、矮人族、精灵族缔结永世盟约,誓言不破,永不背弃!”
  “欢呼吧!”
  “哦耶!”
  “万岁!”
  “兄弟我们矮人族的酒是最烈的,我请你品尝。”
  “胡说,我们人类的烈性朗姆酒才是最好的,我请你!”
  “精灵族的妹妹,我是矮人族的勇士,我们可以交往吗?”
  “滚开!我是男的。”
  “哈哈!”
  大殿下一片欢声笑语,和平融洽的气氛攀升到了顶点,随着音乐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跳起舞来,他们不分种族,不同文化融合在一起,亲如一家人。
  美好的事物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流逝,也许过去了很久,远方的天空黑暗来袭,一场前所未有的可怕战争正在酝酿。
  黑暗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满目苍夷,天空失去了光彩,再也不复往日灿烂景象。矮人族迈着低沉的步伐朝着黑暗前进,绵延不绝的队伍却是没有曾经立下誓言时的气魄。
  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矮人在跟亲人道别,从妻子的手上接过武器,不需要言语,互相点点头,带着孩子的期盼朝着大部队进发。
  “矮人族,你们不该打破那道壁垒的,你们会是罪人。”
  “你们没有感受到那股邪恶多么可怕么,我们矮人族从不畏惧战争。”
  “铁锤你太急躁了,那股邪恶的力量我们目前无法抗衡,生命之树会枯萎,大地将陷入荒芜,我看到了那可怕的结局。”
  “我们必须得做出选择了,留下希望的火种,否则三族都将不复存在。”
  “战争开始了就不会结束,我们矮人族的百万同胞已经奔赴战场,该是你们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罗克回归现实,这段画面向他揭示了那被历史掩埋的真相,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侧边的那个房间突然亮起了火光,伴随着金属的敲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