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翼王
此战清军斩首七十八级,生擒二十九人,虽不是什么辉煌大胜,但在太平军势如破竹之时亦极大鼓舞了武昌守军士气信心。
张震毫无疑问成为了这一场战斗中的焦点,处于困境中的武昌的明星人物。
没人会去追问张震怎么冲进敌营的,他们看到的只是张震单枪匹马,一个人孤身冲营,和发匪恶战苦战时候的样子。
那湖北巡抚常大淳和提督亲自来到城门相迎,看到张震之军凯旋,常大淳握住张震的手,竟是老泪纵横久久不能说话。
那些惯于见风使舵的官员一个个恭维之声不绝于耳,直把张震吹捧成了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少年英雄。
双福接过那面战旗,边看边的大声音赞叹:
“剿灭太平军,生擒洪秀全,好,好,气势何其壮也,真正英雄出年少啊!我武昌有了这等人物又何愁不保,又愁发匪不灭?”
常大淳让人赏了银子酒肉,转尔仔细思索该当如何上书朝廷,表彰张震之功,顺带着也表彰下自己的人识人用人之功
张震先伤林凤祥,次仗又大败发匪前锋,只这两仗已经名动湖北,再没有人不知道武昌出了这么一个年少俊杰。
不过说到底这次究竟只是个小胜而已,并不能缓解武昌的危急局面,所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暂时稳定住了军心。
张震知道武昌是必然守不住的,尤其是常大淳和双福放的那一把火,已经彻底丧失了民心,也许现在自己应该考虑下一步如何走了
“东王,属下无能,致使被那清妖张震偷营成功,我近百兄弟阵亡被俘,段天养无能,愿领东王处分!”
见到东王杨秀清过来,段天养不过自己伤口疼痛,推开帮他包裹的士兵,泣不成声地说道。
杨秀清看起来好像浑不在意胜负,只是关切地问道:“天养,伤势怎么样了?”
“东王,东王,段天养败阵,请东王处罚我吧!”
杨秀清关切到问话,让段天养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起来,起来,你现在受伤严重,处罚的事情等到伤好了之后再说。”杨秀清赶紧搀扶起了部下,叹息一声:
“胜负都只是小事情,哪有整天打胜仗的。一次小小挫折,正可以给我当做一个提醒。”
杨秀清最是爱护部下士兵,亲自军队颁布体惜号,教导“凡为佐将者,当知爱惜兵士”。
规定行军之时,官员马匹都给伤员骑,如马匹不够,由兵士抬负而行,总要个个保齐。到指定营盘时,令拯危官员每逢礼拜日将伤员医疗情况报明,宰夫官三日两日按名给肉,以资调养,掌医、内医格外小心医治。
杨秀清这么用心对待士卒,士卒自然也都肯为其效死。
这时见杨秀清对待败军之将段天养如此关心,一众太平军将士无不感动,一员将官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东王,此次清妖趁我等不备偷袭,致使天国蒙羞,小人不才,愿领本部之兵,与清妖决一死战!”
“不急,不急。”杨秀清摆了摆,回头问道:“那个,那个清妖带队的叫什么名字?”
“回东王话,是清妖千总张震。”
“张震,又是那个张震?”
杨秀清皱了皱眉头,很是有一些不快:
“前次伤了林凤祥,这次又打败我军前锋,张震,真当我天国无人吗?”
“张震再强,不过一人尔,虽然偶有小胜,东王却不必为此人操心。”这时边上一个青年将领低声说了几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非常自信。
这人正是太平军前军先导,与清军多次交战,从河西到武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清军以“石敢当”称为,太平天国永安建制,被封“翼王五千岁”的石达开。
石达开环顾左右,从容说道:
“张震虽然勇猛,然清妖常大淳、双福懦弱无能,为防我军攻城,竟尔焚烧民房,仅此一条,我料武昌早晚归我天国之手!”
杨秀清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眼下清妖先胜,士气正旺,况且武昌城外炮台营垒林里,贸然攻城,我军损失必然巨大。”
“无妨,我有一计可使武昌自乱阵脚!”石达开笑了一下,说道:
“我军可以多立旌旗,日夜鼓噪不休,摆出强攻样子,又每日以大军轮番展示,常大淳见了必心里惊慌,我料不出几日常大淳自己就会命令城外清妖全部撤入城内!”
杨秀清听了大喜,随即脸上又现出忧色:
“翼王此计大善,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件忧虑的事,眼下向荣尾随正急,若和武昌里应外合,只怕我军情况不妙。”
石达开听了大笑几声,指着武昌方向说道:
“东王,常大淳和双福是个什么东西?他们若有胆量,只怕早起武昌之兵,全力击之。我看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出城迎战,向荣一路援兵不过是徒呼奈何而已!”
石达开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常大淳和双福真的没有这个胆量出城。
之前布政使梁星源一再建议派兵协防汉阳,守住门户,构筑外线防御。但常大淳和双福二人一致的否决了这项建议。
两人下令在武昌城外修筑大量防御堡垒,随后又派兵下乡抢夺大量的粮食入城,准备死守。
更有意思的是,闻报汉阳、汉口失守,两位大员心惊胆战,已经下令放弃清军城外所有炮台、营垒工事,退进武昌,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如果不是张震赢了一阵,只怕现在武昌城外的防御人员全部都已经撤到了城内了。
常大人还是不放心,他听说过太平军挖地爆破的攻城手段,城外大量的房屋很有可能成为挖地道的掩护工事,该怎么办?
全部民房烧掉,城外百姓无家可归,一起涌向城内。可是城门就是不开!愿意非常之简单,两位大人怕有奸细趁着这个机会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