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忒 作者:叶聪灵 二
“怎么回事?前前后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店就停业了?”梓茄疑惑地看着紧闭的店门,她使劲儿地敲着店门,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你们是想找这家店的老板吗?”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意大利少年站在我们面前,看来就是这条贩卖艺术品的商业街上的常客,说不定就是哪家艺术品店老板的儿子。
“你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在哪儿吗?”我用英语问他。
“请问,你们是**人吗?”少年问到。
“对!我们是从**来的。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赫卡特的老板安吉罗。我们曾经在他的店里买了一座很大的雕塑。你能告诉我们,在哪儿可以找到他吗?”梓茄很诚恳地向少年打听着。
那少年盯着梓茄看了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梓茄以为少年也许不太习惯英语,就用意大利语又问了一次相同的问题。
少年缓缓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说到:“这是安吉罗临走之前,让我交给你们的!”
梓茄赶快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把钥匙!
“安吉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他去了哪里?”梓茄追问到。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隔壁工艺品店老板的儿子,在安吉罗的店关门的那天,他特意叮嘱我,要是有俩个**的年轻人来找他,就把这个信封交给他们。”
“谢谢你!”梓茄向少年道了谢,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看来,安吉罗早就料到,有一天,我们会来找他,他给我们的那把钥匙,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觉得迷惑。
11美国往事
我们回到了法医馆,见到了刚从美国赶回来的彭阔。
“我在圣帕特里克教堂,找到了一位60多岁的老修女。她还记得22年前,那对来自**的年轻夫妻发生的事情。原来梓茄的爸爸纪舟祖22年前还在美国进修,当时梓茄的妈妈就在圣帕特里克教堂附近的小镇修养,准备生孩子。有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洪水完全破坏了交通,偏偏在那时,梓茄的妈妈就要临盆,却因为无法送到医院而导致难产死亡。但是她妈妈却在死后奇迹般地生下了孩子。也因为这样,那个老修女特别记得这件事。”
“如果我妈妈真的是因为难产而死,坟墓里为什么没有她的尸体呢?”梓茄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就在这时,助手小果走了进来:“Boss,人皮上的地图,已经被破译了。”
我们几个人赶快去了信息部。
“我们把人皮上的地图图案输入电脑,然后经过了大量的信息对比工作,才最终寻找到人皮地图所描述的位置:意大利的小镇Tuscany!”信息专家解释着。
“意大利?难道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那儿可以找到吗?”梓茄说到。
“我们去意大利吧!看来那个变态的艺术家,是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个‘游戏’引我们去那儿的!”我在想,也许,那将是一个危险的旅程。
12小镇的蜡像馆
我和梓茄按照地图的指示,终于找到了名叫Tuscany的小镇。可是这个小镇除了风景优美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我们住了好几天,也没发现一点线索。直到有一天,我们向当地人打听到小镇还有一家刚刚关闭不久的蜡像馆。
我和梓茄找到了蜡像馆,可是大门紧锁。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梓茄说:“还记得那个少年给你的钥匙吗?”
梓茄赶快从口袋里找出了钥匙,果然,钥匙可以打开蜡像馆的大门!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非常阴暗。空气里有一种灰尘的味道。除了脏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在蔓延。我们打开带来的手电筒,因为整个蜡像馆居然没有一扇窗户!黑暗,冰冷,甚至还有一点阴森。
我们拿着手电筒,试探着往里面走,所看到的,都是形象恐怖的蜡像!有被开了膛,露出内脏的;有被剥掉头皮,伸出舌头的;还有像灯泡一样挂在圣诞树上的一颗颗人头……
“这么恐怖的蜡像,真的有人敢来看吗?”我走在这群蜡像之间,就像穿行在死亡之间。
“这是一种死亡艺术作品。艺术家只是想呈现人类各种各样的死亡状态。”
“我看,只是我这种做法医的,还有你那种给死人做衣服的,才能理解这所谓的‘死亡艺术’吧!这个蜡像馆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就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的手电筒照到了一个蜡像,突然间,吓了我一跳!因为那个蜡像就是梓茄!不过,那却不是死亡状态的梓茄,而是一个栩栩如生,温柔美丽的梓茄。
“怎么会有我的蜡像呢!”梓茄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蜡像。
这时,我觉得,我的脚底下有一种空空的感觉,我又使劲儿踏了几下。
“梓茄!这儿应该有地下室!这块木板是空的!”
果然!我们用手电筒照了照地面,发现其中的一块地板可以翻起来!
我和梓茄沿着木梯走下去,渐渐地闻到一股臭味。
原来,地下室是有人住过的。里面有床,有桌子,甚至还有书架,我们在墙角里发现好像是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于是我们走过去,用手电筒照着那个人影。
他的手和脚都被很粗的锁链锁着,头沉沉地低着,身上发出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这个人死了至少有一个月了!”我一边说,一边带上手套,把那个人的头抬起来,脸部也完全腐烂了,看不清楚。他的心脏位置插了一把刀,初步看来,是被人一刀毙命的。
我们又走到了桌边,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发现桌子上,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打开第一页,看到扉页上写着一行字:给我的女儿纪梓茄。
“难道那具尸体就是我爸爸纪舟祖?”梓茄用惶惑的眼神看着我。
13怎样的生活
亲爱的梓茄:
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爸爸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过,这本日记纪录了我离开你的8年时间里,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日记里夹着一张照片,其中那个美丽的少女,就是你妈妈端木美,而那个少年,就是她一生最爱的雷欧。
雷欧就是地下恐怖集团的首领,他一直经营着庞大的艺术品集团。他简直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他精通绘画、雕塑、哲学、美学、地理、天文、法律,还精通七门语言,几乎是无所不能。他父亲曾经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重要头目,过世后,就由雷欧继续着他们的家族‘生意’。不过,他却改变了经营的方向。他就像灭绝人性的德国纳粹党一样,利用人体制作大量的艺术品。他疯狂地收集着各种人体,绝大多数都是被他切掉四肢,变成Freakshow的‘畸形演出者’,或者是直接被制成‘塑化体’。他就靠生产和加工这样另类的作品而赚取到巨额利润。而他自己也有一个秘密。
雷欧的样子,看起来永远都是14、5岁的少年,是因为他的身体在15岁那一年就停止发育了。虽然,他是聪明绝顶的天才,但是,他永保15岁那年的样子,却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怪物和异类。其实,他已经是一个快40岁的人了,所以,没有人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是庞大集团的头目。
雷欧12岁那年,去意大利的米兰学绘画,遇到了也去那里学绘画的你的**端木美。也许,他们两个真的是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在米兰学画的三年,他们一直喜欢着彼此。端木美后来回国,几年之后和我结了婚,但是依然对雷欧念念不忘。可是雷欧却因为自己得了怪病,停止了发育,而感到非常自卑,他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
直到22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你妈妈去美国的乡村旅行,我们遇到了一个在写生的意大利少年,那个人就是一直保持着15岁样子的雷欧。你妈妈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让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我想起你妈妈曾经画过很多素描,画的人都是那个意大利少年。你妈妈遇到雷欧之后,就一定坚持要和我分开,我们还在22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吵了一架,我当时太愤怒了,就错手掐死了你妈妈。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死了以后,还生出了你!这真是一个奇迹。
你妈妈的遗体被我葬在了圣帕特里克教堂的墓地,可是后来被雷欧挖走了。直到你14岁那一年,雷欧找到我,他要求我去设计他们生产的‘艺术品’,否则,就会杀了你。我怎么能让他伤害我的女儿!自从那时起,我就被他软禁起来,被迫为他设计雕塑和蜡像的草图。
……
“原来那天,给我们信封的那个意大利少年,就是变态的雷欧。”梓茄看着纪舟祖留给她的日记,8年里,纪舟祖受尽了折磨。
“怪不得蜡像馆里的那个蜡像和你那么像,原来那就是你妈妈年轻时的样子。”正说到这儿,我的手机响了。
“梓茄永远也不会找到她妈妈的真正坟墓,因为她妈妈,只属于我一个人。当你们那天,第一次走进我的店,看到‘尸树’时,我就认定,我寂寞的生活会因为你们的出现而多了一些乐趣。我扮成老板的样子,还不错吧?梓茄真的很像她妈妈,我会一直一直关注她的。哈哈哈哈哈哈……”
“安吉罗,也是雷欧扮的。他居然还精通易容术。他骗了我们所有人。”我想起那些被他的集团活捉,又残酷地杀害,被制作成各种‘死亡艺术的雕塑品’和Freakshow的‘畸形表演者’,我的内心里就充满愤怒。
“雷欧不会杀我的。我相信,每年我账户上的钱也是他存进来的。也许,他已经爱上了我,我还记得,那天那个意大利少年看我的眼神。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我妈妈端木美。如果端木美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爱,他就永远都不会伤害我。但是,他不会靠近我的,他只会远远地观望,因为他自卑。他自卑的是自己永远都只有一张15岁少年的面孔,他自卑的是,他不再发育的身体。所以,他的心灵始终是扭曲的,他才会一直沉浸在制作死亡艺术品的过程里。”
这时,梓茄收到了一封快递的邮件。里面是一张素描画,画上的美丽女子,就是梓茄,或许是端木美。画下面有一行字:献给我心中的赫卡忒。
14我们的距离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你爸爸害死你妈妈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一直在追查你妈妈端木美坟墓的下落,所以也调查了你们家的背景,请原谅我因为想要加入法医馆,想要引起蒙蓝的注意而利用了你们家的秘密,但是,我也因此而更加了解你。”
“你怎么敢肯定,我一定知道当年的**呢?”
“因为你始终反对蒙蓝去调查你妈妈的死因,而且你对爱情的恐惧和排斥,都足以证明,你因为当年的惨案而留下了心理的阴影。”
“是啊,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楚,我到底是不相信蒙蓝呢,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爱情。我爸爸那么爱我妈妈,可是到最后,还会因为自己爱的人背叛了自己而杀了她,难道,那就是爱吗?”
“也许有一天,你可以遇到一个人,让你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怀疑和恐惧,又或者,蒙蓝只是还没有成熟到你可以完全去信任他的程度。”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14岁那一年,听到爸爸和一个陌生人在房间里的对话,那时的我是多么恐惧,甚至是不寒而栗。当我终于听到是爸爸亲手杀死妈妈的**时,我就再也无法相信爱情了。”
站在法医馆的后花园里对话的梓茄和彭阔不曾发现,我就站在隔开他们视线的那道墙的背后,我终于明白,我是永远都无法走入梓茄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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