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盒重生 四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看到你,而且那个许风又来欺负我了,他竟然到我家来了。”
  “哼,那个坏蛋,我明天帮你教训他!”
  听到这里,我实在无法再平静下去了。我十二分肯定杰克房间里没有旁人,而且我的家也不是随随便便陌生人能进来的,更何况还是在晚上。
  我猛地推开门,看见杰克一个人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我。
  “杰克,可可呢?”
  杰克指指门,“你进来的时候,她就走了。”
  我平心静气地坐了下来,仔细一想,要知道可可的真实身份其实很容易,杰克之前也说过了。
  我上网查了一下那间小学的资料,在一个人气很低的论坛里,我发现了关于学校的一条信息:十年前,该小学的一个班级里一个小女孩自杀身亡,据说她的灵魂一直漂泊在那间教室里。
  可可就是那个在教室自杀的小女孩。
  十一
  每天早上起来,常佑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希望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是,一切都似乎注定了,他眼睛里全是一片片血红。
  常佑这个样子无法再出门,只能整天呆在家里。什么奇门偏方都试过了,却没有丝毫效果。那红丝就像雨后春笋,在他的眼睛里疯狂生长着。
  常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他经常用手抓着眼皮,直到把眼皮抓的血迹斑斑,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
  自从他的眼病恶化,他变得就像一条受惊的野兽,在家里横冲直撞,想要发泄心中的怒气。
  有一次,晚上吃饭,原本平静的餐桌突然被掀翻,常佑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两只红眼,嘴里说着脏话,又拿起玻璃瓶朝我身体猛砸……
  那一次我受了很重的伤,去医院,医生很明显地看出我是受了家庭暴力,他还劝我求助法律。我忍下苦涩的泪水,真实的情况他如何知道?
  每天早上出去,我尽量在面呆的久一点,我不敢再回到这个家。看着一点点蜕变的常佑,我的心就像跌进了万丈深渊,苦痛没有尽头。
  不行,我不能放弃常佑。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一点,我想好了,带常佑去医院强制做眼球移植手术,不管他同不同意。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常佑也没有反对。
  手术很成功,两个血红的眼珠子都被摘了下来,医生暂时替常佑安上了两个假眼珠。
  血眼没有了,诅咒也会消除了,我和常佑以为事情就会结束,可没想到诅咒并没有消除。几天后,当常佑眼睛上的绷带揭开,他的那对假眼珠子上竟然也有了一丝血红!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血红正是来自小石的血,已经在他的眼眶中生根了!
  我想起那天在车上,常佑不以为然地说眼疾能治好,其实他可能早就知道医疗根本没有效果。现在,爸妈的担心和我心中的忧虑已经变成现实,常佑是逃脱不了常家的家族宿命。
  “你一定要比别的丈夫能给她的妻子和孩子多余十倍的东西。”我想起爸爸的这句话,也许他也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希望在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之前坐下弥补吧。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常佑说的那件事。老太让老汉过着平静的生活,这种生活能消除他内心的戾气,我何不也试一下?
  我雇人在郊外一处偏僻的郊外盖了一座小平房,只添置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带着常佑和杰克一起搬过去。
  几个星期过去了,常佑的性情明显温顺许多,不再乱发脾气,眼睛里的红丝也渐渐减少,我高兴万分,以为噩梦终于要过去了。然而,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彻底爆发前的回光返照。
  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惊醒之后看到常佑正趴在我的身上,恶狠狠地瞪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我看到了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发出让人战栗的凶光!
  常佑露出一副狰狞可怖的面孔,像是一只发狂的魔鬼,他用一只手扇着我的耳光,一边发出狂笑。我一点也喘不上气来,身上的力气也全都消失了,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杰克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妈妈,他才松开手,朝杰克追去。
  我咳了好几声,瘫在床上,可我来不及喘气就赶紧去找杰克。
  我跑到杰克的房间,看到常佑站在衣柜前,背对着我,杰克正在他的怀里挣扎。
  他用手狠狠掐着杰克的脖子,我看到他的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杰克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而他的脸已经变得一片青紫,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死的!
  我毫不犹豫地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刀向他捅去,他回过头露出痛苦而凶狠的表情,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拽到在地,又用脚狠狠地踢着我。
  我感到疼痛难忍,一点一点向前爬。
  常佑一只手拔出背后的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停在我面前,朝我露出得意的冷笑。
  杰克还在他手上,我不能就这样等死。就在他放松警惕时,我绕到他的身后,用手搅着他的伤口,我听到他痛苦的大叫声。他丢下了刀和杰克,跪在地上。
  我赶紧捡起刀猛地捅进他的肚子,我用力搅动着刀子,鲜血从他的嘴巴里汩汩而流,他不停地抽搐。
  我放下刀,把杰克抱起来,他奄奄一息地闭着眼睛。
  “杰克,快醒醒,快醒醒!”我使劲摇着他的身体。
  杰克一点反应也没有,鼻息变得十分微弱。我害怕的哭着,又是摇晃他,又是给他做人工呼吸,又是大声叫他,什么能想到的办法都用尽了,终于杰克咳出了一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开心地擦去眼泪,紧紧搂住杰克。
  就在我庆祝杰克活下来的时候,背后站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常佑并没有死!
  他的脸更加可怖了,嘴角流着血,背后的伤口也一直流着血,他一边用手擦去嘴角流出的血,一边朝我和杰克走来。我握紧了手中的刀走过去猛地再次捅进他的肚子,一刀两刀三刀……
  我不知捅了多少刀,血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丢下刀,我浑身抽搐着,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常佑,我冷冷地笑了,他终于死了。
  我紧紧抱起杰克,跪在地上,泪水涌出眼眶。半分钟过后,我很慌张,找来工具在屋里挖了一个坑,将常佑的尸体埋下。
  我紧紧抱着杰克,在痛苦和恐惧中等待着天亮。
  第二天终于在我的苦苦煎熬下到来了,然而,一整天都没有通往市里的车子。没办法,我只能跟常佑的尸体再呆一夜。
  一整晚,我都听到一个声音,是那种用手捶地板的声音,声源很近,仿佛就在耳边。我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来自地板下,来自埋常佑的那块地板下。
  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那个声音像是无法挥去的梦魇一般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终于,在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市里的车子。
  回到家里的第一晚,我仍然听到了来自地下的捶墙声,我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那声音总在一个午夜十二点准时响起,断断续续,低沉有力,像是一种莫名的哭诉。
  它阴魂不散地从小屋跟我来到家里。
  常佑的幽灵像噩梦一般进入我的生活,他一定是跟着我来了,他一定没有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变成一只要杀我们的恶魔,而如今你死了却还要来找我?
  十二
  王欣向我口述的整件事,我终于全都记在了我的本子上。
  我合上笔记,心中长吁一口气,许多之前的谜题变得清晰。我理清思绪,总结出三条思路。
  第一,关于那个诅咒,魔盒到底从何而来,又去了哪儿?老汉老太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关于常佑,以我分析,纠缠王欣的恐怖声音只不过是王欣的幻听,但常佑是否真的死了,我并不知道,而且,我总觉得王欣隐瞒了什么。
  第三,关于杰克,他身上的问题太多,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外国名字。的确,正如王欣所说,一切还得从杰克开始。
  不过当务之急是履行约定,去那座小屋,帮助王欣走出困境。
  第二天晚上,我跟随王欣来到小屋。我让他躺在杰克的床上,而我则坐在她的身旁,凝神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时间慢慢流逝,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十二点,那个捶地板的声音果然如期而至。
  王欣从床上坐起,她紧紧抓着被子。我听着声音,声音由小变大,之前像是在轻敲,现在变成了重击。声音来自地下,有人在地下捶地板。
  我拿出夜视灯,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那块地板,忽然,地板砖有了松动,动静越来越大,好几块地板接连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地下钻出来。
  王欣吓得立在一旁浑身颤抖。
  真的会是常佑吗?我屏住了呼吸。
  地板的动静越来越大,随后,地板一点一点碎裂,一个黑暗的小口子终于出现了,接下来,一个意料之中的黑影爬了出来。没错,他就是常佑,他的身上还有明显的刀伤。
  “快杀了他,他不是人,他变成了魔鬼!”王欣声嘶力竭着。
  常佑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我身后的王欣,他朝王欣扑去。我一个箭步,在他的肚子上捅了一刀,他倒在地上,他就这样死了。
  这件事以我无法想到的方式结束了。
  按照常佑的遗嘱,王欣继承了几乎所有的财产。
  在收拾常佑的遗物时,我发现了几张照片,藏在柜子底下。照片上是常佑和一个女人,有几张是两人亲热,有几张是两人吃饭,满满一桌子的菜,女人系着个围裙,夹着半片水煮鱼。
  照片背后有好几处手印,还有一些鼓凸起来的部分,是滴过水的痕迹。我事后查了查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一个酒店的名厨,烧得一手好菜,而且他是常佑的大学同学。
  我不得不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王欣知道常佑表面温柔,其实在外面早就有女人,她很伤心。而且,她觊觎常佑的家产,就开始筹谋把他害死,所谓的眼疾以及暴躁都是谎言而已。为了这个计划,她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甚至让我“帮忙”。
  一天,王欣来找我,和第一次到来一样,她仍然穿着高雅,脸色忧郁,只不过她嘴角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
  她坐在我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厚厚的信封,“江先生,好久不见,这是剩下的十万现金。”
  “你是在利用我?”
  王欣笑笑,“呵呵,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常佑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可是当我发现他很快就不属于我的时候,我宁可亲手毁了他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他。常佑和那个狐狸精旧情复燃,他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他早就对我失去了兴趣,他很快就会跟我离婚,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和我想的一样,“你不是已经杀了常佑吗?”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而且,我没有利用你,你的调查还未结束。”
  “一切都按你计划实施了,还有什么?”
  王欣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是为了杰克而来的,他并不是我的亲身儿子,他是我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我其实早就能猜到。
  “我的孩子是个死婴,这让我悲痛欲绝,然而那时候常佑并不在医院,我不能让他失望,于是就想到产房里抱走一个。事后,我再给那个家庭一大笔钱。来到产房,所有的婴儿都在啼哭,只有一个除外。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摇篮里,似乎在等着有人过去把他抱起。我讨厌哭声,就过去抱起了那个婴儿,他虽然没睁眼睛,却对我笑了起来。”
  “他就是杰克?”
  王欣点点头,“他的父母告诉我已经用他俩的姓名为孩子取好名字了,希望我能把它当做名字或者小名。”
  我明白了什么。
  “常佑并不知道这事,他很疼爱杰克,也更加爱护这个家,这个计划很完美。”
  “可是后来,你发现杰克不对劲?”
  王欣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
  杰克,我仔细想着这个名字,一个姓杰,一个姓克,或者一个名字里有杰,另一个有克……“我恍然大悟,不是孙科和冷洁吗?”
  王欣似乎早就想到了,“那篇笔记让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这也许是巧合而已。杰克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除了那个可可,杰克从来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可是当我发现他的眼睛也开始变红时才知道已经晚了……”
  杰克就是小石?虽然难以置信,却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杰克就是诅咒之源,他肯定回来害我的,他知道是我杀了常佑,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把杰克找到。”
  “杰克失踪了吗?”
  “嗯。”王欣点点头,眼神里充满忧虑。
  几个星期后,报纸上有一条消息,王欣因杀人罪入狱。法医在常佑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这才是致命原因。
  一天上午,我的电话响了。
  “我是杰克。”对面传来一个成熟的童声。“关于盒子的事,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开始凝神听着。
  “我的父母都是善良之人,根本不会做那么伤天害理之事。那天晚上,没有人在密谋害人,所有的对话声都来自于那个盒子,那是一只邪恶之盒,让人产生邪恶之念,邪恶之举。”
  杰克开始回忆那件事。
  那场灾荒让全村人蒙受了空前的恐慌。
  忍饥挨饿了好几天,父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也饿的头晕眼花,可我比他们状态好,他们把剩下的食物都给了我,他们已经饿了很多天。
  那天上午,我们三人躺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死亡,可是,**强撑着孱弱的身体从家里堂屋地下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她拿着盒子走进里屋,并嘱咐我千万不要进来。
  我很害怕,我还是忍不住从门缝里偷看着,我看到**打开了盒子,她用剪刀刺进自己的心窝,她的血溅到了盒子上,她自杀了!
  虽然我我知道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短很短,但**的自杀还是让我震惊悲痛。我不再向里面看,而是瘫坐在地上,我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然而,几分钟后,我的背后忽然出现了**的手。我回头一看,她居然有气力地站在我面前,她苍白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看着她的心窝,那血红的刀口仍在,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你不是……”我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抚摸着我的头,“孩子,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最后,父亲也这样“活”了过来。他们对我说,这是一个魔盒,里面住着一直魔鬼,可以令你起死回生,但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盒子。
  杰克停了下来。“之后,父母还是死在了老汉的刀下,而我也难逃厄运。”
  “那个盒子到底什么来历?”
  “老汉的故事不完整,我来帮你补充完整吧。”
  十三
  三十年前,老汉除了身体强壮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本事,于是他做了刽子手。这份差事除了工钱不说,还能从死囚身上刮点油水,伙食也比家里好。但他讨厌杀人,想斩完最后一个人头就领钱不干了。
  在斩首之前,老汉得先去看看这个死囚,给他喂顿饱饭,这是他的惯例。来到牢房门口,老汉看到这个死囚头发散乱,遮住了整张脸。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放着一只黑色的木盒子。
  “吃顿饱饭,明天好上路。”老汉弯下腰将随身带的饭菜放了进去。
  死囚仍然一动不动,根本不理老汉。老汉不想磨蹭时间,饭已送到,他该回去继续喝酒了。刚走几步,死囚开口道:“你是明天要斩我的人吗?”
  老汉道:“先把饭吃了,吃饱好上路。”
  死囚站了起来,走到了牢房门边,一张脸仍然被散乱的头发遮盖着。“我有一个秘密,就藏在盒子里,你想知道吗?”
  “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老汉心里琢磨着要是金银财宝肯定早被其他人抢去了,估计就是个不值钱的空盒子。
  死囚抱起盒子,“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送给你还能用得着。”
  老汉接过盒子,试了试重量,又晃了晃,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老汉气急败坏地说:“你拿个破空盒子蒙我呢!”
  死囚把嘴巴凑到老汉的耳边,小声地说:“盒子里有张藏宝图,你要是想得到,最好拿回家自己偷偷的打开,这儿人多。”
  藏宝图?老汉一想也不可能,是什么也轮不到他。
  “盒子里有暗格里,里面表面上空空如也,藏宝图藏在暗格里。”
  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老汉财迷心窍起来,“那这样,我收下这个破盒子了。”
  “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
  “不会让我是帮你逃出去吧?”
  死囚摇摇头,“明天斩首的时候,我要你把盒子放在我的旁边,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我要看它最后一眼。”这事儿简单,老汉答应了。
  第二天午时一到,老汉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去了他的人头,一抹鲜血飞溅到地上的盒子上。
  辞掉职务,老汉带着盒子兴奋地回家。回到家,老汉屁股还没坐热,身后就出现几个衙差。他们带走了老汉,只留下一个还没打开的盒子,和惊慌失措的老太。
  在路上,老汉得知今天斩首的那个并不是死囚,他们怀疑是老汉放走了死囚。老汉有口难辩,被打入死牢,罪行是私放重犯。蹲在牢房里,老汉受足了煎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去,还忍受着狱卒的百般刁难,而且他也没有钱找人伸冤,只能默默等死。
  老太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女人,家里没钱没地,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汉蒙受冤屈,每天以泪洗面。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了他的家,事情发生了改变。
  斩首时间到了,一声令下,老汉便人头落地。在台下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已经晕厥过去,那就是老太。
  黄昏时分,人群散去,冷风阵阵,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提起竹篮走到老汉人头旁边。强忍着泪水,老太把人头装进竹篮里。
  回到家,陌生男人说了一声做得好,就把老汉的人头拿了去。“人头我拿去,记住,老汉醒来后,绝对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任何有关现在发生的事,就好像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知道了吗?”
  老太不停地点头,见他一手抱着人头一手抱着盒子走了出去。
  几天后,老汉回到家,他摸着后脑勺看着一脸激动的老太。“怎么了?”
  老太想起男人的话,擦去眼泪,笑着说:“让你去买菜,你却睡觉,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家里的活都不想干了?”
  “你说奇不奇怪,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而且我的脖子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了一下,”老汉又陪笑道:“你看我不是犯困了吗?我这就去干活。”
  看着老汉健健康康,老太在心里默默地流着眼泪。那个男人说那个盒子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一段时间后就会跟正常人一样。
  老太想想还是有点后怕,让男人把盒子带走。
  现在的生活对老太来说不是理所当然,而是向天借的,她只想和老汉过着安静简单的生活,度过余生就足够了。可是老汉不愿和老太一样种庄稼,有一天,他瞒着老太去当了刽子手。晚上回来,老太的脸气的通红。
  “你为什么还要去……”老太一时说漏了嘴,赶紧圆道:“你怎么跑去当刽子手,那是杀人见血的事,要折寿!”
  老汉满不在乎地吃着菜。“担心什么,不就是砍个头嘛,况且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死了活该。”
  “不,我不让你去。”老太坚决阻止。
  “那有油水,伙食又好,事儿又轻松,只要咔擦一下就解决了,多好的事。”
  老太看着老汉,她似乎发现老汉一点也没改变,他没忘记以前的事。不,他不但没改变,他还变得变本加厉。
  十四
  杰克叹了口气。
  原来老汉早就……我有点明白了。“你为什知道那么清楚?”
  “因为那个死囚就是我的**,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糊涂了,那他为什么要陷害老汉?
  “这是一场交易,不是陷害。**想利用盒子重生,但必须有人帮忙,让盒子上沾着他的血。老汉帮了忙却因此而死,不过他赋予老汉第二条生命。”杰克解释说,“凡事有因有果,尽管老汉没有那段悲惨记忆,可是,三十年后,一场灾荒让我们全家走到了绝路,机缘巧合下,我们又成了老汉的刀下鬼,已经复生的人就再也不能复生,老汉因为贪念杀害了我刚刚复生的父母。**临死前嘱托父母千万不要利用盒子,否则会付出同样的代价,这一切大概就是因故轮回吧。”
  所有的事都有了一个前因后果,除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可可呢?”
  像是触动了杰克的心弦,他顿了顿说:“她很孤单,总是无助地徘徊在教室门口,她想跟我们一样上课学习。可是,没有人能看得见她,除了我,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真希望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和她一起无忧无虑的画画、学习,和她一起教训可恶的许风。可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而我也将有我要走的路。”
  “我通过魔盒不断重生,也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我只希望能拥有爱我的父母,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可每次都是痛苦收场,这就是代价吧。王欣似乎很爱我,可当我看到她残忍地杀死常佑时,我彻底心灰意冷。我利用魔盒将常佑复活,却什么也没有改变。”
  王欣一直害怕的是又活过来的常佑。
  “我早就看透一切,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在饥荒中就死掉。魔盒给予我的不是长生不死,而是一次又一次痛苦的轮回。”
  所有的一切都**大白。
  杰克最后问我:“你想得到那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魔盒吗?”
  我默然。
  “呵,好好考虑吧,而且,当你需要它,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他挂了电话。
  杰克的话提醒了我,我终于想起盒子,它就在我的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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