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忙碌

  普秃医生看出了杜若雪的为难，对周凡说道：“小伙子，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是病人的隐私了。”
  周凡不想出去：“我是她的家属，我有知情权！”
  普秃医生笑了笑，问道：“你和她领证了吗？”
  “……没有。”
  “见过家长了吗？”
  “……没有。”
  “发生关系了吗？”
  “没……你问这个干嘛？”周凡一脸尴尬。
  普秃医生露出鄙夷的眼光：“那你根本不算是家属，顶多算是普通的男女朋友。”
  “看你的发量，年纪应该还不大吧？有时间呆在这里，展示自己对小女朋友的关心，还不如出去为她煲一份汤，这样她才会更加感动。”
  周凡摸着脑袋，愣愣走出病房。
  联想到普秃医生的地中海，心中不禁有些发颤。
  上了年纪的人，真可怕！
  还好自己还没来得及秃就死了，死得真是时候！
  病房里。
  杜若雪恳求道：“医生叔叔，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体情况？”
  “我知道可能状况很差，但是我不想让他担心……”
  至今没有名字的普秃中年医生讶异道：“谁说状况很差了，现在明明好得不行，我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啊？”
  经过好一番解释，杜若雪才明白这个医生的意思。
  她体内之前已经有许多细胞发生了病变，虽然肌肉组织和其他的杜氏肌营养不良症患者不一样，并没有发生明显的萎缩，但是通过超声波仪器的检查，还是能看到器官内部的组织肌理发生明显变化。
  但是，这一次意外住院之后，经过相关仪器的检测，发现那些变化了的细胞区域明显缩小了，不仅是个数，连笼罩范围也缩小了。
  以前可能是分布在全身的整个表层，现在已经被削去了80%，只留下淡淡一层包裹在外围。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快好了？”杜若雪欣喜道。
  普秃医生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们301医院之前没有类似的病例。”
  “按理来说，其他的杜氏肌营养不良症的患者，在3、4岁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肌肉萎缩的症状，很快便需要依靠轮椅才能生活。”
  “像你这样，都18岁了还能活蹦乱跳，身体健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普秃医生脸上的笑容更甚。
  “小姑娘你接下来还有没有别的事？没的话，多住几天院吧，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你的病情，说不定运气好攻克出来，就是一篇cell了呢！”
  “正好明年要评职称了，有这样的论文，就算是那个凌医生，也抢不走我的主任位置吧？”
  没有名字的普秃医生眼里闪过一丝火热。
  杜若雪只觉得这个医生慈眉善目的，哪里知道他心里还有这样的小九九。
  仔细思考了半秒钟，杜若雪摇头拒绝道：“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病情看来得到了控制，也就是说，那个老爷爷给的丹药还真的有效果。
  早知道就先只吃一颗好了，前几天一口气把两颗全吃了，发现没什么效果以后还失望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药效居然这么强大！
  要找个时间再去青城山找找他老人家，表达一下心里的感谢！
  顺便问问还有没有了，万一以后再复发怎么办呀？
  杜若雪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也染上了周凡的腹黑，吃干抹净以后居然还想着再带点走。
  都怪周凡！
  ……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杜若雪自然是不愿意继续在301医院里待下去了。
  她把周凡叫回来，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跟周凡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接下来几天都不在这边，让周凡自己照顾好自己。
  杜若雪表现得很轻松，但越是这样周凡越觉得有问题。
  “居然还要回家……难道真的时间不多，想回家多陪陪爸爸妈妈了吗？”
  周凡不由得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他不止一次问过杜若雪，但杜若雪一直不愿意告诉他是什么问题。
  要怎么办呢？
  周凡苦思冥想，他也没有类似的经验啊！
  生活上的事情和游戏完全不一样。
  游戏可以不断开局，哪怕有无数的可能性，却也总能推演出来。
  可是生活远比游戏要复杂太多，而且没有重来的机会，做出了这个选择，就只能沿着这样的选择继续往下走，不能后悔，不能回头。
  他虽然是带着记忆重生，但剧本和其他的完全不一样了。别人重生都是回到过去，然后利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去投机钻空子，获得前世无法获得的财富和爱情。
  他这波重生来到未来，除开游戏上的天赋和经验外，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是处。
  要是自己上辈子认识杜若雪，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毛病，这辈子才有机会弥补。
  可是现在杜若雪说都不愿意说，难道他还能逼着她说不成。
  男人是不会让喜欢的人陷入为难的处境的。
  诶，有了！
  ……
  ……
  11月17日，杜若雪从医院出院之后，回宿舍随便收拾整理了一点东西，再向钟小年写了一份假条，拜托舒浅夏交上去之后，便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8月底开学，到现在11月下旬，粗粗算下来，已经离家三个月了啊。
  杜若雪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不禁有些恍然。
  三个月的时间，她经历了好多。
  在遇见周凡之前，她本打算报考经管专业的。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帮上父母一些忙。
  早点成为金融方面的人才，也好稍稍减轻他们的压力。
  这样，等自己离开之后，他们才不会那么辛苦。
  可谁知道，当周凡突然蜕变，破茧成蝶之后，她居然被这个黑不溜秋，貌不惊人的臭小子吸引住了。
  为此甚至放弃了以前的想法，只希望在短暂的人生里能获得璀璨的快乐。
  杜若雪虽然没有和父母说起过周凡，但她的变化却都看在他们的眼里。
  女儿变得开朗，乐观，好像找到了人生新的意义，并正在执着地追求着什么。
  这是好事。
  一直以来，杜敬云和胡雪筠都感觉很愧对女儿。
  当初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冒然迎接回了这样一个小生命，还给她带来如此沉重的病症。
  若非杜若雪从小表现得冰雪聪明，伶俐可爱，还会安慰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要以泪洗多少次面了。
  到家。
  杜若雪掏出钥匙开门，胡雪筠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还略有奇怪。
  “妈我回来啦~”杜若雪甜甜笑着，扑进了胡雪筠的怀里。
  抱着三个月不见的女儿，胡雪筠感动之余还有些奇怪。
  “小雪你怎么回来了，你们放假了吗？”
  杜若雪摇头，松开胡雪筠后坐在沙发上，轻松道：“我是回来报告好消息哒，我的那个病好像好了。”
  杜若雪从八月份的那次蜀地旅游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上午的时候在医院听医生说的话，一五一十，事无巨细。
  胡雪筠听着听着，眼泪就淌出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搂住杜若雪，喃喃自语。
  “对了，得给你爸打个电话，他现在还在剑桥那边，前几天听说那边有团队研究出了新的治疗方法，他过去打听情况了。”
  胡雪筠说着，给杜敬云拨去了电话。
  米国时间现在还是凌晨4点，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通。
  甫一接通，胡雪筠便边哭边笑道：“老杜，女儿好了，她的病好了啊！”
  杜敬云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睡得迷迷蒙蒙听错了。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小雪的病好了，医院今天刚查过的，病变组织减少了80%！你快回来吧！”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我这就去订票！”
  电话那头一阵手忙脚乱起床的声音。
  杜敬云说道：“别告诉小雪我在米国的事情啊，要不然她又会觉得对不起我们，哈哈哈哈哈，太好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治好了。对了，是怎么治好的你跟我说说，我认识了好多病友呢，他们肯定也期待很久了，这下好了，大家都有救了！”
  胡雪筠将杜若雪告诉她的事情又重复地说了一遍，在这期间，杜若雪就在旁边静静听着，享受此时的欣喜。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这十几年来，父母在家里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提起这件事情会让她难过。
  花季少女，尚未来到最美好的时候，便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十几年来，死亡的恐惧无时无刻不笼罩在杜若雪、胡雪筠、杜敬云一家三口心上。
  杜若雪的大方开朗，是对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既然知道自己的结局和归期，那路途中发生的一切更要好好珍惜。
  现在，尽管危机没有完全解除，但已经是可喜的进展了。
  只要能找到那个老天师，就算没有更多的丹药了，只要有配方，应该就还能调配出特效药。
  能活下去，自然是比死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去做呢！
  然而杜若雪却不知道，在离她家不远处的马路上，停了一辆suv。
  车里，周凡戴着耳机，呆若木鸡，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通过窃听胡雪筠和杜敬云的通话，他总算知道杜若雪一直瞒着他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极其罕见的遗传病，而且目前没有任何治愈的方法。
  从对话来判断，杜若雪现在的病情好了很多，要归功于青城山那个老天师送的丹药。
  张九明么……
  周凡皱起了眉头。
  张天师已经不在了啊……
  不过，知道问题是什么，那就好办多了。
  怕就怕什么都不清楚，杜若雪又不肯说，只能自己干着急，盲人摸象，那才难办。
  “呼，谢谢了。”周凡摘下耳机，接下来胡雪筠和杜敬云说的都是他们家常的事情，周凡觉得不太好偷听了。他将耳机放在面前的一个架子上，对旁边的警官表示感谢。
  同时，他也越发感觉到自己所拥有的权利有多可怕。
  一个电话，直接调动直升飞机将他送到S市，杜若雪的家庭地址和家庭成员资料此时都摆在他面前，而这一辆通讯车也是从S市的军区派遣过来的，车上的男警官好像还有不小的职位。
  权力越大，相应的责任也越大。
  周凡已经预感到，国家接下来要他做的事情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了。
  ……
  ……
  等到杜若雪三天以后回到J城的时候，周凡就像什么都不知情一样，表现得和之前一般无二。
  但他明显感觉出来，杜若雪没有之前那么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冲动了。
  小女孩的娇羞愈发明显了。
  也是，之前杜若雪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自然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尽快展现给周凡。
  但现在时间多起来了，想到之前自己那么大胆，想到不知不觉居然在周凡床上睡了一宿，杜若雪吹弹可破的脸颊下就布满了红晕。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啊！
  要不然，太容易得到的话，男孩子会不珍惜的！
  杜若雪暗暗想着，有意无意控制自己的举止。
  这下就让周凡头疼了。
  不过目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男女之情也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根据和斗鱼签订的合约，RG战队全员每周的直播时长需要达到150个小时。
  平均算下来，一人一天是4个多小时的样子。
  不过，他们直播也不是为了挣钱，纯粹当成了另一种训练方式，倒也不会为了人气和礼物而浪费时间去迎合观众。
  和别的职业选手直播不同，这几天周凡没有上演王者局血腥屠杀大戏，而是将自己化身成战术分析师，和水友们一起看视频，分析各个KPL战队的打法优缺点。
  这个做法听起来还蛮新奇的，所以也能吸引不少人来看，相当于是另类的解说和赛后复盘了。
  但是观赏性远远不如打游戏，导致他的人气居然没有预想的那么高。
  倒是舒浅夏和柳潇，这些天已经完全沦为了颜值区主播，绝大多数观众都不是冲着学技术去看他们直播的，而是为了舔屏。
  有那么饥渴吗？周凡很不理解。
  对于在舒浅夏直播间里疯狂送礼物口嗨要进群加微信的那一群死宅，周凡也只能摇摇头，说一句四斋蒸鹅心，活该单身。
  而对于周凡这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行为，杨巅峰和天勃发来强烈谴责。
  不过这几天，这对难兄难弟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借助队友的人气，两人这些天也收了不少小礼物，也慢慢有了自己的粉丝小团体。
  虽然说还是小主播，但能分润到舒浅夏和柳潇的些许人气，两人混得倒也还行。
  夏语风这些天在找房子。本来周凡建议让夏语风和杜若雪她们住一个屋子，反正三室的，还多了一个卧室，但是夏语风不愿意。
  她说已经很麻烦周凡了，周凡再这么帮他，她真的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嗯……考虑到杜若雪发飙时的恐怖景象，周凡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坐享齐人之福，红杏出墙，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些词周凡想都没有想过。
  他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至于墨今樱井拓和胡焦志他们几个，周凡也没让他们闲着。
  胡焦志利用他神通广大的情报网，搜集了许许多多的视频，甚至不少都是KPL队伍相互间的训练赛视频。
  周凡问他哪来的，胡焦志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告诉周凡以后就被卸磨杀驴。
  毕竟目前来看，他对战队的贡献好像也就只有这么点大了。
  拿着好几千的工资，包吃包住，吃的比他以前要好那么多，真正用来工作的时间又不长，团队又这么有前途。
  这样的工作，傻子才不想干呢！
  胡焦志不是傻子，他想留下来，那就必须要将自己的价值扩大。
  但是他引以为傲的分析复盘、战术推演，和周凡一比，简直被虐得连渣都不剩。
  也就是他脸皮厚，能忍住不开口，要是换成墨今这样的，估计早就红着脸递交辞职信了。
  墨今是团队里最自由灵活的人，他还没有到可以打比赛的年纪，放在别的战队里，这个时候的他估计还在打杂，做一些端茶送水的粗浅活，多学习学习前辈的经验。
  但是在RG战队里，端茶送水做家务肯定是不需要他做的，但是别的事情好像又没有。
  整个队伍就这么几个人，俱乐部虽然已经注册了，但还在走流程，未来可能会再招一些人组建班底，但目前来说，墨今还真就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
  这让墨今很是羞愧，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白吃白喝，日子过得又好，又不用担心生活来源，比他之前被人贩子逼着乞讨的时候，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他表现得和胡焦志就完全相反，胡焦志是能不干活尽量不干活，墨今是没活还要拼命找活干。
  他经常流窜在各个哥哥姐姐的房间，在众人直播的时候，帮大家送饭送水送点心，处理各种生活问题。
  一来二去，所有关注RG战队的观众，都知道队里还有这样一个小毛头，长得虎头虎脑，虽然没有另一个正太精致可爱，但胜在活泼真实。
  弄得很多人一天没见到墨今，都在直播间里喊：“我小侄子在哪儿，快过来让叔叔姐姐看看今天长高了没有。”
  也算是意外火起来了。
  不过，热心爱帮忙是一回事，墨今对训练也丝毫不马虎。
  他和樱井拓不同，樱井拓是为了探究师父的内心世界，才决定学习王者荣耀技术，让师父重燃希望。
  墨今则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爱好，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
  他可不止一次看着同龄或者比他还小的孩子，坐在橱窗里，吃着精致好看闻起来也香喷喷的食物，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里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新世界。
  多让人羡慕啊……
  现在他也过上了这样的生活，梦想中的生活，自然会倍加珍惜。
  对于墨今的成长，周凡没有为他制定任何计划，完全放任自流。
  也不是完全不管，只是周凡觉得墨今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开始约束限制，让他只朝着一个方向走。
  专精一个方向的人固然很厉害，但未来世界，或许是属于全能型人才的。
  可以替补任何位置，掌握全部英雄池，并且都拥有极其高深造诣的人才。
  他觉得墨今有这个方面的趋势。
  周凡这些天还找樱井拓聊了聊，说他对他师父挺感兴趣的，问他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樱井拓自然满口应允。这件事情就算周凡不说，他也会主动提起来的。
  毕竟，他接近周凡，不就是为了印证周凡是不是那个人的传人吗？
  靠他自己胡乱猜测，还不如将人直接带到师父面前，交给师父判断。
  虽然周凡矢口否认自己和叶言的关系，但樱井拓却总觉得两者应该是有联系的。
  要不然，华夏这么大，这么多人，为什么除了周凡之外，他到现在为止就没见过另外的，能像叶言或周凡这样，掌控全局，布局谋篇，料敌先机的人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樱井拓虽然小，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在众人忙忙碌碌的过程中，又有许多事情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