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萍水原则

  一天,我出现尿痛的现象,最初并未在意,以为只是经常出现在我身上的简单的上火现象——那时候我的头发已经长的可以向后背过去,我想着只要剪掉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晚上的时候,疼痛更加剧烈,|吓体|分泌出白色的粘液。我吓得差点儿倒在厕所里,我惊恐万分,整夜没有睡觉,忍受着|吓体|前端的针刺般的疼痛;而比这更加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内心受到的重创,还有对病、对自己未来的种种忧虑。我仔细回想我那些天和哪几个女人有过接触,最终,肯定地认为是那个在花鸟虫鱼市场认识的女人。那个市场卖各种花和小动物,街道脏乱,建筑老旧,但人山人海。我那天在那儿看一场别开生面的蛐蛐大赛,而她则在那儿卖蛐蛐,二十元一只,自己随便挑。我从她那儿买了一只,加入到蛐蛐挑战赛当中,没想到连赢二十场,赢了四百多块。为了感谢她我请她吃饭,并把那只勇猛的蛐蛐还给了她。她三十七岁,身材|丰瞒|,当她起身的一刻,大腿和|皮股|性感的弧线让我感到难以忍受的焦渴,我不得不让她停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抓了几下她的|皮股|,用我最擅长的方式试探之后知道她也在准备迎接我的挑战。
  “但是。”她说:“必须给钱,你今天赢的那些的一半。”
  那是我第一次为这种事情花钱,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如果是花钱所得,那就味同嚼蜡。但那时我难以克制,我们在一个连上厕所都要去楼道的宾馆破旧的|床尚|匆忙进行了一次,什么都没有准备。那时,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染上疾病,觉得那些事情离我很遥远,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
  我感到无比羞耻,并不是因为疾病本身,而是因为染上这些疾病的过程。我以前是那么地洁身自好,并为自己的自律和负责骄傲不已,自信地认为自己有着永远高于世间俗人的境界,经常以不言不语的智者的身份看着忙碌的芸芸众生被本能所驱使。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下贱的男人,应该人人唾弃。我开始为自己哭泣,我也想到了海琳琳,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时在公司作风良好的人,那个曾经抱着对美有深刻感受给她画像的人,让她不得不将一封信夹在书里面的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竟然是如此的道德沦丧,不知廉耻,思想和肉体同样丑陋。我觉得在心中想她都是对她的亵渎,她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男人的心中,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但像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她总是不停地出现,我被这两种力量撕扯的奄奄一息,竭力的寻找最后一线复活的曙光。
  虽然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染上了|忄生病|,但在去医院的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行人,我总觉得全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了一样,就连给我看病的大夫、从我身上取标本的护士,我都觉得他们和善温软的外表下暗藏着对我的鄙夷。我第一次在一位女人面前不是为了|亻故爱|而主动脱下|裤孑|,将前段分泌出很多乳白色的|下亻本|展露在她的面前,羞耻和恐惧让我像偷了东西被抓住的小偷站在警察面前。她把一根白色的管子|插辶井|我的|尿辶首|,一股痛入骨髓的刺痛感让我浑身颤栗。医生问我以往这方面的经历,好诊断我的病情,我全部如实相告,那也是我第一次将我的那些风流韵事说给别人,在此之前,除过那些当事人和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说我还需要做更为彻底的检查。
  “给你检查一下梅艾五项。”他说:“他们往往伴随着常见|忄生病|发生。”
  等检查结果的过程漫长又枯燥,我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忍受着全世界都知道我得了|忄生病|的错觉折磨。我希望检查结果早点儿出来,又希望永远也不要出来,我宁愿一直坐在那儿一直等到死去。索性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只是得了并不算严重的|氵林病|,打针吃药便可痊愈。我一直记着当我知道真实病情之后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次生病让我收敛了不少,甚至让我相信,人类之所以会有|贞扌喿|和忠贞的观念,全部是上天的旨意,而|忄生病|则是监督和保护这种原则武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往一切感觉都逐渐淡化,我也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因为到处留情而遭到的惩罚,当那种渴望再次侵袭的时候,我也再次回归以前,带着死不悔改的执着,像是登上永远也下不去的远航之舟,让更多的|钕人|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
  在一个雨后的下午,我刚和一个音乐学院的古筝老师一同走出酒店大门,就看到海琳琳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一起,仅仅是从模样就可以判断出她是她的母亲或者姑姑——最后得知是她的母亲。那会儿古筝老师正挽着我的胳膊,我吓差点儿得摔倒,赶紧转身重新进入酒店内部,企图躲过她们。但她们也住这个酒店,她们进门之后和我背对背坐在大厅的休息区,我额头直冒虚汗,古筝老师问我为何会如此激动,我只得编谎言骗她。直到她们去了客房我才匆匆离开休息区,走在路上加快脚步,故意把古筝老师甩在后面,像是吵架过后的情侣,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海琳琳不经意间从哪间窗户看到我正和一个|钕人|走在一起,毕竟公司的人都以为我还是个守身如玉的|处娚|。古筝老师因此生气,不知在什么时候自顾自的走开,我转身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她了,她把我的电话和社交软件拉黑,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而这也让我十分庆幸,一者是那样危险的情况下,海琳琳竟然没有发现我;二者是我不用再为和古筝老师如何分手而去绞尽脑汁和想各种办法。在我决定和任何一个|钕人|开始一场故事之前,我都会提前预判形式,想好退路,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有些事情太过于复杂,进展当中的微妙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我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重新想办法让故事能有一个毫无波澜的结局。因此,很多时候,让我头疼的并不是如何和那些|钕人|相识或者搭讪,而是事情之后如何和她们不起任何冲突的说再见,并且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中知道情不长久,世事难料,万古长青的爱情只是过眼烟花,转瞬即逝,从而带着感激和对生命原则的感佩自己走进黑暗,主动做出再也不联系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