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花样繁多

  四月的一个星期六,我在钢琴教室待的无聊,转身又去我曾经教画画的教室,绘画老师是美院的一个兼职学生,教课富有激情,跟小孩子互动频繁,深得孩子喜爱。孩子们的嘈杂声让我心烦,又出去坐到画室外面,等候区坐着一排等候下课的家长,我坐在一位年轻妈妈身旁,她正在看一本书。我用余光看到书的内容是无病|深吟|的小资文学和心灵鸡汤,我向来对这种书不感兴趣,但她却看的如痴如醉,时不时返回前一页重新看一遍。长时间的低头让她脖子很不舒服,她放下书晃动了几下脑袋,伸展四肢的时候,手碰到我的脸。她感觉到之后赶紧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之后她问我是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告诉她以前是,她问我教的什么,我说教绘画和钢琴。她的兴趣开始从书转到我的身上,问东问西,好像我就是一本书,她要从里面探寻无穷尽的秘密和知识一样,将我当成一个什么都懂的百科全书。我添油加醋的一番回答和评论,绘画、音乐、宗教、文学各个方面都有所提及,虽然有些我也不太懂,但使用一些语言技巧依然会让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就像我在“倒伏山文化研究中心”面试时的样子。
  “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她说:“你的孩子一定跟你一样聪明。”
  “希望是吧。”我说:“等有了孩子再说。”
  她问我有没有结婚,之后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一一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她像是捡到一个宝贝,又开始问我的人生经历,问我是不是出生于富贵之家,小时候家里条件好,从少年便接受这些高级艺术的熏陶,并且能接受到良好教育,就像西方文学里面讲到的那些贵族一样。我也如实回答,我并非出生于富贵之家,之所以对这方面这么了解,完全是出于爱好。孩子下课临走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她说有空希望对他孩子的绘画多加指点。他的孩子性格内向,我弯腰摸他的头问他好,他稍微躲了一下,轻声回我好。他双目清澈单纯,让人心疼不已,让我想起了左眼被母亲扇耳光致盲的孩子,心中一股刺痛和重新泛起的后悔和自责。
  “真乖,眼睛真好看。”我转头对着年轻妈妈说:“孩子正长身体,一定要保护好眼睛,不要近视了。”
  好像没有太大关系的一句话让她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没细问,回了一句谢谢我的提醒,她会注意的。接下来的周五,她主动发信息问我周六去不去绘画培训班,我回复她白天德语培训班有课,只能晚上。她表示对我印象深刻,那天的聊天让她受益匪浅,希望能再向我请教。我谦虚的回复感谢她对我的看重,并且说如果她需要,只要没事的时候,都可以共同探讨。我们将时间约在了周日上午十一点,在这座城市新建的最大的公园北门见面,刚回这座城市的时候,我经常游魂般的飘荡在那个公园里面。公园并非见面的好地方,但我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场所。一直到十三点半才吃的午饭。她对艺术和文学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痴迷,广泛,但大多数局限在小资文学。我依然表现的博学多识,绅士味十足,让她开心不已。
  直到她在餐桌上说给我介绍个对象的时候,我才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和我预期的并不一样,从第一次在绘画教室门口她表露出对我的欣赏开始,加上从前几个女人身上体验到的感觉,我就对她产蠢蠢欲动。只是当时考虑到她的孩子,和她说话的语气以及谈话内容,让我一度认为她是一位敬业的家庭主妇,夫妻恩爱,生活幸福,不会做超越雷池的事情。同时,直觉又让我觉得我有机可乘,欠缺的只是一个适当的时机。但她说介绍对象的事情一开口,我便觉得我的目的难以达成,她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朋友,我在失望的同时又开始寻找新的机会。她长篇大论的告诉我那个女孩儿有多好,父母都是公职人员退休。我一句也没记住,只是想着如何让事情走上正轨。
  我觉得婚姻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用聊天工具聊天的时候,我问她爱人的信息,她总是回避不谈,这个细节让我重新看到希望。机会在一个周日到来,她邀请我去她家里给她孩子辅导绘画。孩子最开始对家里来陌生人感到很不习惯,有点儿抗拒,但我很快便通过交流和游戏与他打成一片。下午四点钟,孩子因为太累被她哄在儿童房睡觉,然后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谈论她的兴趣爱好。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渴,问她爱人怎么不在。她带着明显逃避的表情说他不在,这让我确认她的感情生活并非如外表表现的那么稳定和幸福。我起身装作去洗手间,经过她身前的时候,直接把她拉到我的怀里,她轻微的抗拒了几下,便紧紧的抱住了我,头埋在我的肚子上。
  我开始以为至少这次不行,或者永远都不行,至少这次她会死命抵抗,让我难以得逞,因为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我从不觉得她会认为我对她抱有这种目的。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的所作所为让她受到惊吓,她宁死不从,然后一再声称从来只把我当朋友。这样的话,跟她彻底闹翻,被她请出家门,至于以后是否还会联系都不再重要。只是事情进展的顺利程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会如此轻松。我|抚莫|着她的后背,通过单薄的白色丝质衣服摸着她|文凶|后背的带子,想隔着衣服|懈开|,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我的经验还没有丰富到那种地步。我又把手伸到她的|凶前|摩挲了一阵,她身子微微发抖,我用手捧着她的头,让她看着我,告诉她一起去她卧室。
  “你抱我去。”她说:“你抱我去我就去,你不抱我我就不去。”
  我拦腰|报|起她,身体腾空的一刻,她吓得叫出了声,赶紧用手|沟住|我的脖子。我们在她的卧室互探寻找着对方身体最吸引自己的东西,她在|床尚|完全摒弃了平日里的贤淑端庄和知性,|放档|而有野性,我们的身份从我主动换成了她主动。她如饥似渴的在我身上进行挖掘,仔细又全面,企图找到所有能让她开心的感觉。很快,我也感受到她的好处,她技巧娴熟,花样繁多,声音诱人,总是能抓住我最脆弱的神经,让我在前所未有的感觉中忘乎所以,更加拼命的品尝她的味道。剧烈的运动和癫疯的神经耗去了我们太多的力气,我们绵软无力的相互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内心的炫光般的繁华逐渐消散。
  她让我大开眼界,深刻领略到这方面事情的魅力原来是这样的无穷无尽,可以让人舍生忘死。原来我以前领略的那些让我痴迷不已的感觉只是一条小小的溪流,真正的惊涛骇浪永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想到这些,我对她感激不已,是她让我理解了万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褒义哲学。她很快便有了再次朝一个目标出发的动力,主动爬到我的身上,像是即将发起冲锋的战士。我突然间想起卧室的门都没有关,从客厅进来直接就可以看到床上|赤果|的两具|肉routi本|。我心中一惊,告诉她是不是要把卧室的门关掉。她用软绵绵的声音让我放心进入状态,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她家只有她一个人有钥匙。
  “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孩子吗?”我说。
  “你真是个天才。”她说:“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这会儿不会醒来的。”
  我相信她说的没错,但我依然感到担心。她的儿子年龄虽然不大,但应该也懂得一些事情。而她再次忘情的表现将我完全吸引了过去,我脑袋再次进入真空模式,被她牵着鼻子走在缥缈的空中,从高空一次次的跌落。
  我开始对她念念不忘,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回味她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和我当初每时每刻都想到海琳琳的感觉完全不同。对于这位年轻少妇,我想到的时候像是饿了很久的肉食动物,总恨不得一口气撕碎所有东西,并带着夏日般的烦躁。而想起海琳琳的感觉,则更像是掌着一根火把走在深不见底的洞穴,充满好奇又战战兢兢,随时都可能发现令我惊奇的东西,随时也都可能被令我惊奇的东西吞噬。
  我们之间频繁的相互发送信息,我跟她用网络工具聊天最多的一天打了五千零三十二个字。一次跟她聊天,当时由我操控的龙门架因为我的失职差点儿撞毁一台坐着三个同事的机器,幸亏别人及时发现,才不至于酿成不可挽回的灾祸。我无法克制她身体对我的|诱或|,哪怕仅仅是回忆和她在床上的时刻都会让我口干舌燥,甚至浑身打颤。我甚至利用周内晚上下班的时间,去找她,在她把孩子哄睡着之后进到她的卧室,和她一起缓解我堕入深渊的无穷思念。在她的父母把孩子接回老家的时候,我和她在她家更加的随心所欲,就像是在我自己的家——她家就是我们俩的家。我有时候穿个|內裤|,甚至全身|赤果|的走来走去。她总是变出各种新花样来让我们双方都|机渴|难耐,然后紧紧缠绕在一起,让心中的|浴望|得到最彻底的爆发。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厨房的案台上、儿童房的书桌上、洗手间的洗漱台上,我们都喜欢这种信手拈来式的表达爱的方式,一方总是给另一方一措手不及,然后共同感受突然而至的激情。
  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她的婚姻状况,我仔细观察过,她的家里没有一张她爱人、或者她和爱人合影的照片,卧室床头挂的只是她自己年轻时的艺术照,鲜嫩羞涩的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在一次行事过程中,我听着她发自骨子里酥软的|娇湍|问她的爱人去哪儿了。这个问题让她瞬间失去了兴致,将我从她身上推下来,说我败坏了她的兴致,她不想想起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和语言。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让我完全忘记了钢琴老师,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每周都要去培训班,我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培训班。在我连续一个月没有联系钢琴老师的时候,她主动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撒谎骗她说工作很忙,没有休假时间。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说我是不是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颠鸾倒凤,并且肯定的说我就是和上次她从我身上闻到味道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只猜对了一半,我的确和另一个女性在一起,但不是和她说的那个女人。
  画画和弹琴两项技能让我在吸引异性时有很大优势,好多女性对这两项艺术颇为看重,从而对于在这两方面有特长的男性也有亲近之意。当我在哪儿看可能得逞的露水情缘,在决定尝试进攻一番的时候,总会先把我的这两项技能展现在她们面前,第一时间就能争取她们的好感。在往后的日子里,这两项技能为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我感觉自己正走在颍秀对爱情态度的老路上,我自以为也理解了颍秀喜欢露水情缘的原因,并产生想和颍秀讨论一番的想法,但最终不了了之。好长时间之后,当我和更多的女人有过断断续续、虚虚实实的故事经历时,才知道那最初对于颍秀喜欢露水情缘的原因有着很严重的误解——他和我完全是出于两种不同的目的。他的更加直接,根本原因便是对于生活和人生本质的爱;而我的则像是需要走向更深层次胜利的计谋——并非是爱,而是因为对过往生活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