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琴艺练习
“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口音里面原来一直带着苹果味。”她说:“你必须改掉它,否则,你这一年多的时间白学了。”
我的家乡盛产苹果,并且出口海外。我尝试着改善,各种方法都试过,嘴里含着东西讲话、看着镜子练习、一个音一个音的讲,甚至用校音器测音高、老师用镊子捏着我的舌头,都没有任何作用。有时候刚用完一个矫正方法颇见效果,但几分钟之后又原形毕露,我也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最后我和老师都不再坚持。
“你的舌头简直就是块儿石头。”她说:“就这样吧,别人也都听的懂。”
我从海边那座城市回来就再也没有练过钢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没有钢琴可练。绘画培训班扩张之后,加有钢琴课程,我经常会利用课余时间去钢琴教室听孩子们的课。因为资金问题,钢琴室只有一架钢琴,二十架电钢琴,有时小孩子太多,就不得不让他们使用手卷钢琴。那个姓刘的女钢琴老师一直在培训班教课,一个周末,我联系她,希望能再去她的课上听一听,她欣然应允。周六和周日是孩子最多的时候,她要从早上一直教到晚上八点半。那周末,德语课从周六调到了周日,我周六整整一天都待在那个教室的后面,跟着她的课程用手卷钢琴弹着单调的曲子。期间,她来我的位置看过几次,第一次应该是想指导我,但看我弹得有模有样,就不再说话,一直到晚上二十点四十分,所有的孩子都走完了。
“你为什么要骗人?”她问:“说自己不会弹。”
那次我的确告诉她我不会弹,至于为什么要骗她,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对她道歉,希望她不要介意,但也告诉她我的确没怎么弹过钢琴,一直是用电钢琴练习,希望能用班教学的钢琴弹几曲。她没有任何异议,并欢迎我这样做。我调整呼吸,弹了一曲《寂静之声》,这是几年前我和秋沛那晚在宴会厅时,她给我弹的第一支曲子,那是第一次有人专门为我演奏。我之后练习过,自以为弹得不错。琴声响起,钢琴老师安静的听着。不可避免,曲子让我想起了秋沛、想起了酒店的宴会厅、想起了那梦中海岸似的舞台、想起了那座院子、想起我当时住的房子、想起了我把她压在床上从她嘴里品尝到到的《圆舞曲》的味道。我紧接着弹了一曲《圆舞曲》。
她对我的琴艺赞赏有加,问我是不是从小就练画画和钢琴。我告诉她画画算是,但钢琴不是。我们在钢琴教室待到二十二点半,管理员提示我们到了熄灯关门的时间,期间我向她请教钢琴技巧,她明显弹的比我好。只是她的好多观点和秋沛截然相反,我细细品味,发现她俩截然相反的观点都有道理,都值得接受。我觉得秋沛的琴艺比她更好一些,秋沛可以弹很多对技巧要求特别高的曲子,有些曲子指头飞一般的跳跃在琴键上,让我眼花缭乱,佩服不已。而这个钢琴老师,我问过她秋沛在我面前表演过的比较复杂的曲子,她都说自己弹得不熟。从那时候开始,我经常在下班后返回我曾经教人画画的培训班,在钢琴教室听刘老师钢琴课,在孩子们都走完之后我再练习上几曲。一次,校长出现在门口,他依然对我印象深刻,知道我是他请过的所有老师里面唯一一个向他申请过职工保险的人。他问我是不是想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才回来玩的,我告诉他一切都如他所说,他说我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玩,只要不影响课程。校长的话让我感激不尽,这样的机会也让我的琴艺进步更快。
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纯粹的为了练琴才经常跑进那间钢琴教室,直到我跟刘老师一起躺在床上时,我才知道我之所以喜欢去那儿,是因为那间教室和她能带给我关于秋沛的熟悉感。我从培训学校离职时,她还没有对象。但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她就结了一次婚,并在两个月后离婚。但她从没有表现出来离婚女人特有的怨妇气质,反而处处显得春风得意,像是逃脱了牢笼。
“反正我是被父母逼得。”她说:“他也是被父母逼得。”
她是我的第二个女人,自从从那个黑暗的屋子里走出之后,我对性有了以前不曾有过的认识,并且对性本身所存在的价值观也发生了变化。尽管我脑海中依然残留着爱和性应该是一体的观念,但当曾经发生过的奇妙感觉再次涌上大脑时,我觉得什么都可以放弃,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急需要一个女人。海琳琳偶尔在我脑海中的出现让我一度想放弃这种想法,但这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并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其实,当我第一次以不再是培训班员工的身份回到那间钢琴教室时,当第一晚她告诉我她结婚又离婚时,我对她的欲望就已经升起,我需要在她身上找到缓解我焦躁难以消散的情感,并且,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终于,在一个雨后冷风习习的夜晚,我第一次在和她离开培训学校时主动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回去也是一个人住,冷风会爬进窗子,会让她觉得孤单不已,倒不如跟我去住,至少可以排遣孤寂。她转头看着我,说她从没有觉得孤寂。
“不过没关系。”她说:“是你需要派遣孤寂。”
我们住在一家快捷酒店,一切都水到渠成。进了门她就抱着|闻我|,恨不得把我的嘴咬下来。和我吻秋沛的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秋沛的唇像《圆舞曲》,而她的则像《小夜曲》。她技巧娴熟,多次占据主动地位,让我措手不及。进行过程中,我也尝试着去对比和第一次在那个黑屋子里的不同之处,而这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事情结束的时候。和那个一直没有看到脸的女人结束时,我没有任何情感方面的感觉;而和钢琴老师结束时,一股罪恶的感觉让我甚至不想抬头看她。但她热情依旧,紧紧抱着我说着不找边际又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情话,甚至说出永远也不要离开我的话,让我十分恐惧。但她的技巧和勾引异性的能力又会让我忘记一切,重新陷入她身体的死亡死亡。
她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情话连篇,每天会给我的网络聊天工具发好几十条信息,最开始我每条都回,但到最后实在是回无可回,并且因为工作的原因,就抽空回复几句。她以此为借口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上了床就什么都变了。在一次完事之后,我搂着她,她的手抓着我的||吓身||。为了反驳她通过骂全体男人而映射我的话,我提出和她结婚——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问的坚决果断。
“要不咱们结婚吧。”我说。
“开什么玩笑。”她说:“我才不结呢。”
于是,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我直接将皮球踢给了她。当她后面再因为我的冷淡而说出那句世人皆知的名句时,我就以此作为盾牌。之后她找到破绽,迎合我提出结婚的要求,我于是表现的比她更加的坚定,她信以为真,又再次拒绝。那段时间,我经常利用下班时间去钢琴教室和德语培训班,一直没有去过舞厅。没有见到酷似海琳琳的舞女,也没见过颖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