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相
“暂时不要让她知道.”秦戾是打算等到瞒不住的时候再说.
似乎听到几人的谈话中隐约提到了自己.莫含烟不禁又更靠近了窗棂几分.却使得她的头轻轻地撞上了窗户.发出细微的声响.
秦戾坐在书桌后方.浮尘等几人站在前面.梦轻痕靠在最里面.然后是左无名.袁风.浮尘.
因站在最边上.也最靠近窗边.那声响传进了浮尘的耳中.他不禁转过头望了外面一眼.依稀觉得窗外似乎有人.
“你真的这么做了会失去她的.”左无名激动地上前两步.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秦戾.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报仇吗.你能吗.放弃为你父母报仇.”秦戾激动地站起身.双手越过桌面一把揪住左无名的上衣前襟.沒人知道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有多重.可他不能.不能明知莫子谦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却放任他逍遥法外.
“戾.都是兄弟.别动怒.”袁风见状忙绕到秦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浮尘也走上前.拉过秦戾抓着左无名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眼珠一转看向窗外.示意他窗外有人.而此时空气中又散发着那种淡淡的香甜气味.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莫子谦为我爹娘报仇.”秦戾以为來人是秦天榕.因此故意说给她听.
莫含烟身子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她爹怎么会是秦戾的杀父仇人呢.她不禁想到.莫子谦每年带她给秦家夫妇上香时都会请得他们原谅.并说对不起他们夫妻.
原來他们两家竟有这样的仇恨牵扯吗.那么秦戾接近自己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先前秦天榕在‘烟雨阁’说的话又再一次回荡在脑海里.
她原本以为的爱情竟是由一个又一个谎言编织而成的吗.
就在秦戾等人觉得奇怪之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闯入几人视线的不是秦天榕.却是泪流满面的莫含烟.
“你之所以接近我.之所以娶我.就是为了要杀我爹吗.”莫含烟直直地盯着秦戾.指向他的青葱玉指瑟瑟发抖.
秦戾沒想到进來的人会是莫含烟.而且他知道秦天榕一定在暗处看着他.他根本就无法向她解释.
“你说啊.是不是.”秦戾的沉默对莫含烟而言无疑就是默认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对这样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的男人付出了真心.
甚至还是自己当初一心坚持要嫁给她.世上怎会有她这般愚笨的女人.
“沒错.这一切都是我布好的局.你爹杀害了我的父母.让我从小就生活在仇恨当中.那痛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可是直接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了.他不是最疼爱你吗.他不是最在意你吗.我就要让他尝尝自己最在乎的人因为他而受尽折磨的痛苦.”
秦戾看向莫含烟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就好像与他有仇的人不是莫子谦.而是莫含烟.
“你太可怕了.我爹他是个好人.他决对不会杀人的.”人心难测.莫含烟觉得她今日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寒意.什么情深意重.什么真心.什么喜欢.全都是谎言.自己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而已.而她还傻傻地.心甘情愿的跳进來让他利用.
“是吗.那你家为何要供奉我父母的灵位.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调查你爹了.你家我也不知去过多少次了.”秦戾右手紧握成拳.逼着自己狠下心來伤害莫含烟.
就连上次被那两名男子欺负.莫含烟都沒有觉得比此刻难受.就好像一颗心被忽然掏空了一般.甚至就连呼吸都让她觉得困难.
秦天榕从外面进來.恶狠狠地盯着莫含烟“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这丫头了.看來是姑姑错怪你了.”
秦戾别过脸不再看莫含烟“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杀父仇人的女儿”说着又转头看着莫含烟“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无名将她带下去关起來.”
就在左无名伸出手想要去拉莫含烟时.秦天榕一个闪伸挡在了他的面前“这事让袁风去办就好了.”
对于左无名的身世.秦天榕再清楚不过.他可是真真正正的成逸天.难保他不会心软放了她.
而袁风和秦戾一样.对莫子谦是恨之入骨.他早已把秦戾的父母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般.
袁风上前拉着莫含烟便往外走.莫小人儿用力的挣扎.充满恨意的眼神看向秦戾“你若是杀了我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秦戾.你会后悔的.”
等袁风和莫含烟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之后.秦天榕略带警告的眼神看着左无名.慢慢走到他面前.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记清楚.你叫左无名.别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说完一拂袖便走了出去.离左无名最近的梦轻痕看了他一眼“沒事吧.师父说什么.”
“沒什么.”左无名藏在袖子中的手握成拳.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莫含烟.如若不是因为他.秦天榕根本就不会拿他的身份让秦戾去欺瞒她.或许她现在还是那个快乐的小丫头.
梦轻痕看了一言不发的几人一眼.拉着左无名便走了出去.
本就有些着急的左无名.被梦轻痕这么一拉.心里有些生气.因为他想要去救莫含烟“轻痕.你要带我去哪.”
“闭嘴.”
两人一直來到左无名的院子才停下來.左无名的院落在秦家堡的最北方.平时很少会有人來.而他的院子和相邻的两处无人居住的院子里都种满了各种草药.都是源儿平日需要用到的药.
本來此处该是浮尘住的.可碍于源儿毒性发作时需要他长时间的在那照顾.因此浮尘在秦家堡的日子一直都是住在源儿的院子里的.
梦轻痕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给他“出了城往堰水城的方向走.在十里亭会有人接应你.”
“你……”左无名不明所以地看向梦轻痕.不懂他是何意.
“我一直很奇怪.老……师父为何会找人代替袁风给少主出主意让他去莫府.她是从何得知成府与莫府的事情的.所以……”
“所以你知道我就是真正的成逸天了是吗.”
梦轻痕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想说.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怀疑秦天榕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了“我知道你一向很尊重师父.把她当成是恩人.甚至是亲人.有些话我本不打算说的.可如今想想似乎也该让你知道.你家当年的惨案好像也和师父有关系.但是凌宵宫也沒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只是希望你心理要有个谱……”
左无名握紧手中的令牌.很不愿相信梦轻痕的话.可从最近发生的事來看.很显然秦天榕是真的在利用他的身世作文章.她甚至想杀了莫含烟.
“谢谢.”左无名拍了拍梦轻痕的肩膀.转身回房打算收拾些东西.却被梦轻痕一把拉住.
“以我对师父的了解.她一定要对所有事情都掌控得了如指掌才会放心.你沒有多余的时间.我会给你们准备好银两.你只要将少夫人安全地送回莫府就好.莫子谦已经回到了安景.少夫人只要回到他身边就安全了.”
“好.那我走了.你……”
“放心.我会尽量拖住他们的.”
就在两人在这边商量的时候.秦天榕也在琢磨着刚才秦戾的表现.梦轻痕说得的确不错.秦天榕不论是对事还是对人.都喜欢掌控全局.秦戾虽然表现得十分决绝.可秦天榕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对于秦家堡了如指掌的秦天榕.很快就想到了袁风会将莫含烟关在哪.无非就是密室和地牢里.
她和左无名几乎是同时到达地牢.只不过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秦天榕现在一心想要拿莫含烟去换陨心石.于是显得有些急躁.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去.却被看管地牢的两名小厮挡了下來.
虽说她武功高强.可也不好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就在她与小厮纠缠的时候.左无名已经从地牢下面的地道潜了进去.
这些地牢.暗道当年就是左无名和梦轻痕两人设计的.沒人比他们俩更清楚这秦家堡里的情况.就连秦戾和袁风这两个一直住在秦家堡里的人都不清楚.
原本当年只是为了方便建造地道.沒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地牢深处一个小牢房里.莫含烟缩着身子.双手抱膝坐在杂草上靠在墙边.地牢的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圆形的孔.月光从那里面洒进來.投射到地上.
这里光线除了那缕月光就再无其他了.偶尔还有老鼠在干草里穿梭发出的声音和‘吱吱’的叫声.
莫含烟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般.脑海里全都是先前发生的事情.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地牢下面发现轻微的声响.就见牢房中央的地面忽然被人举了起來.左无名从下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來.一眼便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莫含烟.
只见他从地道里一中跃而起.几步來到莫含烟面前“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