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郎才女貌

  追风有些奇怪地看了墨莺歌一眼,随即神色又正常回来。
  “白大夫见怪了,在下不过是因为今日听殿下说是最后一次针灸,完了之后若是恢复得好,说不准晚些时候就可以腿疾痊愈。”
  “而有些不禁的为殿下开心罢了。”
  最后一次?
  痊愈?
  墨莺歌一头雾水。
  自己才是大夫,怎么不知道这些。
  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
  看来是时候到了。
  想想今天晚些时候,还要去一趟陆家的宴会,估计是也有些关系。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陆家,无论是翊王府的动向或者白国安的安排。
  虽然是奇怪着原本针对这淮南帮的事儿,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与朝野之中的陆家反而关系更大了。
  却还是觉得赵晟翊若是有这样的安排,那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好了。
  脚部快了些。
  不时一行人就到了赵晟翊的寝殿。
  赵晟翊今日的装束稍微以往有些不同。
  虽然依旧是严肃,却稍微多了些张扬贵气,而非只是以往的低调。
  发束着,一支珍奇的墨玉簪。
  相比以前的病弱,此时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看着有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乎算是盛气凌人了。
  看来是准备好了去赴宴。
  看着这样的赵晟翊,有些与以往相同而又不同的模样,墨莺歌心中的情愫又一次翻涌。
  却还是不知源头,不可细究。
  行礼,上前,开始一日的先行问诊。
  赵晟翊之前没有告知墨莺歌应当今日结束“治疗”,不过特意叫追风听见,想着墨莺歌聪明,应该是知道应当如何的。
  果不其然,把脉之后,墨莺歌先行开口。
  “殿下,如上次所说,今日的行针便是最后一次,若是情况好了,今日晚些时候殿下就可行走如常人了。”
  赵晟翊心中满意,却还是不动声色,只不过点了点头。
  “那便有劳白大夫了。”
  不过转念想到了还有白国安给的便笺没有给出。
  墨莺歌把脉的手便是多留了一会儿,渐渐将装着便笺的小竹筒由袖中摸出,放在了赵晟翊的手上。
  在墨莺歌的手放在赵晟翊宽大的手掌上之时,赵晟翊似乎是想要捉住她的样子,却被墨莺歌眼疾手快躲开抽出手来。
  赵晟翊拿着便笺似笑非笑看着墨莺歌。
  墨莺歌一时有点乱了阵脚。
  得找点话说。
  “殿下,家父有些话叫小女子带给你。”
  “哦?”
  赵晟翊依旧是目光落在墨莺歌身上不曾离开。
  墨莺歌手上虽然是有条不紊地取针拿药,可是脸上的一抹绯红说明了此时的墨莺歌心中实际是波澜万丈。
  嘴上也是语气淡淡。
  却尾音微微颤抖。
  “家父叫小女子带话给殿下问个好,说是这些时日多谢殿下的照顾了。”
  赵晟翊嘴角一直是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哪里,应当说是白大夫多加照顾我了才是,若是没有白大夫,还不知多久才能医好我这腿疾。”
  还不知多久才能寻到一个信得过看得清楚情况的人,来让自己走出这一步。
  这极大的转机的一步。
  “殿下谬赞了,小女子的绵薄之力能让殿下伤好,自然是小女子的荣幸。”
  “何况殿下腿疾若是好了,必然是天下人都大喜之事。”
  熟悉的话。
  天下之人么。
  倒是不见得。
  赵晟翊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
  或者说,这话从墨莺歌口中说出来,他倒是希望这话就是真的。
  如若所说的天下之人就包括了她的话。
  墨莺歌又继续说道,当然是客套完了之后的正题。
  “殿下,家父还有其他些话,小女子虽然是不明白确切意义,还是如实转述了吧。”
  赵晟翊眼中闪过一丝光;“你但说无妨。”
  “家父说是,他这边遇到些不应当有的纠缠麻烦,恰好与太子殿下正在调查之事有些关联,希望小女子就告知殿下莫要见怪关照些……”
  “小女子实在是不知道是何时,也是不好转述,只得就此转述了。”
  赵晟翊的眼中讥讽的意味闪过。
  这白国安倒是好意思。
  虽然赵晟翊知道到底是所谓何事,不过是白国安他因为受到了笼络,说是加入资助些这教派与淮南帮就可以得到些背后扶持。
  将来在朝野之上就会多些势力向着自己,还说不定就可以真的与陆家还有那魏尚书平起平坐。
  动人的说法。
  却在近些日子因为赵晟翊的找了麻烦来,被就此戳破了谎言。
  白国安虽然懦弱却还是能依旧在朝野之上留了个一官半职,自然是有他足够谨慎的原因在里边。
  见到事情出来了异常,觉得不妙的白国安便想着退出。
  却又想到像是与此事有关联的赵晟翊,想就此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出卖出来,换个安定。
  不过,这样虽然都在赵晟翊意料之中。
  只是白国安居然自己还不敢来,要叫自家与自己交好的“白洛水”来负责交涉。
  实在是个笑人的爹了。
  不过与自己当初那别扭又懦弱的父皇,倒是也没差多少。
  墨莺歌觉察到了赵晟翊眼中的嘲讽,却不知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只以为是赵晟翊是嘲讽起自己的为白国安跑腿做事儿,来做些讨好了。
  赵晟翊察觉到了墨莺歌的生疏远离,却不知道何为来头。
  墨莺歌以为的自己的所做只是对着赵晟翊的冷处理以牙还牙而已。
  没有来头的心生芥蒂。
  不过这芥蒂实在是赵晟翊不知,而墨莺歌不说。
  晚些时候又要有大事儿,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说完了此事儿,又互相客套寒暄了几句,就已经是行针完毕,药也不需要再敷着的时候了。
  二人虽然说所处一室,各自之见的偏差叫两人的心相差甚远。
  “殿下,时候不早了,怕是到了该准备出门的时候了。”
  一旁的追风看着时候差不多,刚好也该结束行针了。
  想着今日之内估计赵晟翊的腿疾就可以痊愈,语气还有些明显压抑住的想兴奋在里头。
  虽然心中不悦,可是预感到今日的事情必然是事关重大,还是遵照白国安所说的去做比较好。
  墨莺歌正觉得估计因为着不信任赵晟翊是不会叫自己一同前往的,便就先行开口而言。
  “殿下……”
  话才起声音弱弱的起了个几乎听不清楚的头,就听得赵晟翊已经率先果断开口说了话。
  “白大夫,今日宴会不知是否贵白府也要参加?若是顺路,不知我是否可有幸与你同去?”
  墨莺歌有些讶异。
  赵晟翊不是不相信自己吗,怎么还自己主动要求要与自己一路?
  虽然是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不过白来的的机会还是好好把握的好。
  而赵晟翊此时做的又是什么打算呢。
  无非就是,此番一去就是凶险万分,若是真的混乱了,那自己身边说不准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多谢殿下信任,小女子若是有幸可与殿下一同前往,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墨莺歌回话会得浅淡也客气疏远。
  可是以往的她也是这样疏远。
  叫人看不出来她此时的刻意控制。
  控制着自己言行都往与赵晟翊更遥远的位置去。
  赵晟翊也是心中筹谋着晚些时候的事情,便就没有发现眼前人此时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墨莺歌行礼,而后规规矩矩的去了追月阁再收拾一番等着车马准备好。
  小莺虽然是不知道这赵晟翊与墨莺歌都在因为何事烦忧,却见着二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便是也只敢默默随着墨莺歌回去了追月阁再给墨莺歌拾掇一番,准备出门。
  两人,一个闷在追月阁胡思乱想百般猜测着到底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会是这次自己可以做到的。
  另一个,出了寝殿,到书房,才开了手中攥着的那支小竹筒。
  将文书轻轻从里边抽出。
  倒是叫人满意的消息。
  该说不愧是在里边差点就入伙的人呢,还是该说也亏着白国安居然还真的连这些都敢说敢叫自己的女儿随身带着。
  还真是不怕就此被灭口?
  陆家与魏府,与异域来的一群能人有关,有着淮南帮的名头,栽植罂粟,可以获得暴利,可以与这两个大家平起平坐。
  说得啰啰嗦嗦零零碎碎,不过大致与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结合起来,倒是正好完整了。
  除开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基本上明确理清楚了事情。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
  知晓了罂粟在这群人手中的用法与存储到底是何模样。
  这样一来,自己这次行事倒是又方便了许多了。
  思琢之间,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到了该出发之时。
  赵晟翊由追风伴着,到了翊王府门口。
  此时门口的翊王府的马车已经是备好。还有一架,看着是白家派来的。
  没错,就是王铁驾的车。
  而车前,是先一步到了的小莺与墨莺歌。
  只见此时的墨莺歌较之前的简单素雅的打扮没有差多少,只是多加了些粉黛,更加精致,又换了件不似以往方便的轻便款式,多了些华贵肃穆的衣裙。
  这样看着的确是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加上墨莺歌本来就是气质不凡,样子也是超凡脱俗,似是天人,这样一来,叫人看了不禁是要咂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