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这个人,竟然是柳季文。
客厅里——“季文,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打你手机一直关机,好不容易在你家人的口中问到了这个地址。”
“是么?”程安的声音不高不低,只那么淡淡的,“这么早过来,有事?”
“程安,暮寒不见了。”
“嗯?”
柳季文深吸一口气,“暮寒离家出走了,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呃……没有。”
程安的没有说的有些低气不足,躲在卧室里的江暮寒心一瞬间放了下来。可不知dào
为什么,在听到那没有两个字之后,放松的同时,心底却又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淡淡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却一时间又分不出辫不明了。
“她怎么离家出走的?”
谎话,开一个头,接下来的自然就容易的多了,看着柳季文一脸的焦急模样,程安淡淡的转身,不经意的看了眼卧室,而后,挑眉看向柳季文,“她和秋若宁吵架了?”
“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程安,你有她消息及时告sù
我。”
“好。”
“那我走了。”
“嗯,我一会去公司看看,有消息你告sù
我。”
“我会的。”
柳季文转身告辞,程安把她送到大门口。
看着她的车子发动,而后,咣当一声关门,转身,向着客厅走回来。
客厅里,江暮寒坐在沙发上呆呆发怔,一看到程安,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医生差不多也快来了,你去卧室休息一下先。”
“嗯。”
心情有些乱,觉得整个人沉沉的,江暮寒也不再客气,起身回了卧室。
程安坐在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脸上有些火热的感觉,那是只有他自己知dào
的些许内疚的味道,或者暮寒以为他刚才的谎话只是为了替她遮掩,可只有他自己心底明白,他不只只是因为她的请求,他也有私心!……
“滴滴滴”门铃声再次响起,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程安开门,一张年轻的笑脸展现在他的眼前,“好家伙,不上班躲在家里装病?”
“我可没装病,是家里真的有病人。”
“除了你还有人在这?”
“是啊。”
“男的女的?”
“少胡说八道的,快去看病人。”
“哎呀,你别敲我头。”
原来竟是程安顺手一记已经敲在了对方的头上。
两个人进房,出现在江暮寒眼前的除了程安之外,还有一张带笑的娃娃脸医生。不说话也带了三分笑的脸,一笑全都弯成半弦月的眉眼,看着这般阳光带着朝气的笑容,让江暮寒郁郁的心结顿时消去不少。
嘴角一弯,她竟也轻声的笑了出来。
“不许笑。”背着医药箱的大男孩明显有些恼羞,应该是被人常常笑来着,所以暮寒只那么眉眼一弯,他便猜到了笑的正是自己,娃娃脸一板,把背上的药箱那么重重的一丢,狠狠的瞪一眼程安,“程安,我不看了。”
“哈哈哈……太可爱了。”
江暮寒终于忍不住,放声的笑了起来。
娃娃脸,嘟嘴,一脸的委屈,死拧着的神情……她可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暮寒。”
程安一脸无奈的隐忍的笑,摇摇头,瞪她一眼。
“好嘛好嘛,我不笑了。”
好半天,江暮寒终于止住笑,坐在了沙发上揉起肚子来。
笑的肚子疼!
“哼”
那二十多岁的男孩一翻白眼,“哥,这女的是谁?”
“我一个朋友,不想去医院,你给好好kàn
看吧。”
“哦。”
听完程安的这句话,那男孩倒是不再多说,娃娃脸一板,只睇了暮寒一眼,便扭身自一侧的药箱里拿起体温计递了过去,“先量量休温我看看。”
“好。”
江暮寒自然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伸手便接了过来。
一旁,响起程安淡淡的笑,“暮寒,这人是我堂弟,程健。只比我小一岁。”
“噗哧”一声,江暮寒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整个喷了出来。而对面,那娃娃脸则瞬间一脸杀气的瞪向了程安,咬牙切齿的吼道,“程安,你故yì
的。”
“就是就是。”
江暮寒在一旁直点头,毫不顾形像的再次大笑了起来。
她敢肯定,刚才程安的话一定是故yì
的。
要不然,只一句堂弟就好,何来的只比我小一岁之说?
程安今年二十八岁,而眼前的这个娃娃脸明显只那么二十岁左右,自己刚才看到这人心底还一直在打鼓,让这么一个黄毛小子看病,能成吗?可这会她终于知dào
了,黄毛小子不小了,二十七岁了,小的只是他那一张娃娃脸……
“哼,我晚上回家找大伯母去。”
“你小子以后有事别找我就尽管去。”
“哼。”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笑着,虽说是斗嘴,可那浓洽的手兄亲情却仍是让江暮寒着实的羡慕了一把。她是一个孤儿,可是从来没有享shòu
过亲情的呢。不过,转眼她便想到了季文,对啊,她虽然是孤儿,但是她有季文呢,想起和季文的以后,江暮寒的心底悄悄的升起一抹感动,她想,即便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吧?
“好了,把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吧。”
“呐,给你。”
甩了两下,程健稍稍皱了眉,“差不多四十度了,看来要打几针才好。”
“没问题,你就打吧。”
看了眼一脸爽快应下的江暮寒,程健一挑眉,“咦,女孩子不都是该怕疼的?”
“我是例外。”
江暮寒裂嘴一笑,冲着程安两人做了个鬼脸。
程安摇摇头,“一会别哭。”
“我才不会哭。”
江暮寒一瞪眼,表面上装的是毫不在意。可也只有她自己心底知dào
,她其实是最怕疼的。哪怕是针尖一点大的伤口都会疼上好久,只是现在的她,还有怕疼的权力吗?若是不打针不尽快把病治好,以她现在的情景,怕是要走投无路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的功夫程健便把药水配好,看着长长的输液软管,江暮寒咬了咬牙,只得一横手把左臂袖子往上一捋向前递了出去,眼一闭,颇是有些壮士断腕的感觉,“扎吧,不过你可要看准点,可别一针不成来个二针……”
“你放心,我的医术那可是练出来的……”
程健的话没说完,便被程安严肃的声音给拦住,“程健你慢点,等下打。”
“怎么了?”
程健手中的注射针停留在离江暮寒左臂不足几寸的地方,两双眼睛四道眼神全都转过去盯在了程安一脸紧张的表情上,“对啊,程安,怎么了?”
“咳,那针,”程安脸有点尴尬,双眼竟有些不敢看程健,“那针不能打。”
“不能打?程安,你玩什么?”
程健眉一挑,看了两眼有些与往日不同的程安,不禁疑惑起来。
“她,她……”她她了两个字后,程安一看那边两个人一脸好奇宝宝模样望着自己的表情,不禁拍额一声长叹,一横心,认命般吐出几个字,“有身孕,你那针会不会影响到?”
“啊,她,你……你们……”
程健一脸惊讶,双眸诡异的来回在程安和江暮寒身上转。
而江暮寒则一脸内疚,“呀,我竟然忘记了。”
三个人,三种表情。
“这样?”程健自语了一下,而后似是想起什么,抬脚又走向医药箱,“好像还确实有点影响。这样吧,我再去重新配一下药。”
“程安,谢谢你。”
江暮寒这一句谢谢是真心的。要知dào
她现在想想可全身都是冷汗。刚才她只顾着想快点退烧,却完全把自己腹中的那个小家伙给忘记了。若不是他的提醒,这一针下去,可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
程安一笑,“和我客气什么。”
两人说话间,程健已经把药水再次配好,然后过来熟练的把药水瓶挂起,拿起橡圈系在江暮寒的左臂,冲着江暮寒扬眉一笑,还不等江暮寒有什么反应,他那手中的针已经又快又准的扎了下去!
等江暮寒有所反应,他这里已经差不多全部搞定了。
“咦,你技术挺熟练的嘛。”
“那当然。”程健一瞪眼,“我可是我们医院的顶台柱。”
“是么?那我可要多谢程大医生了。”
“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
“噗哧”一下,江暮寒再次笑出声来……
江暮寒养病暂且不提,再看秋若宁这边。
带着所有的家人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秋若宁才和柳季文两个人开着车回到了秋家。两人都是一脸的疲倦,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的柳季文焦躁的叹口气,“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们该怎么办?”
“……”
回应她的,只是秋若宁粗重的呼吸声!
“要不,咱们报警吧?”
“不能报。”
秋若宁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嘶哑,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个时侯报警只是增加笑料。”
“那怎么办?”
“……”
秋若宁沉头低思了一会,毅然抬头道,“我在警局还有几个朋友,我以私人名义让他们帮忙寻找。再找我想暮寒只是离开我们,并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可是,要是她想不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
随着柳季文的话一出口,秋若宁脸色一白,呼吸都跟着痛了起来。
若是她真的出事了,秋若宁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先生,这是在太太房间打扫时找到的,请您过目。”
“快拿过来。”
秋若宁脸上一阵欢喜,迫不及待的一把接过平日里打扫房间的用人递过来的一封江暮寒留下的一个信。雪白的信封上,端端正正的想着秋若宁亲启五个正楷钢笔字,秋若宁和柳季文两人只那么一扫,便知dào
是江暮寒的亲笔所写。
拿着这么一页薄薄的信封,秋若宁竟然一下子有些心怯了起来。
手轻轻的抖着,他一时竟不敢去拆开了。
“你发什么傻啊,快拆开看看里面暮寒都写了些什么。”柳季文站在一旁有些焦急,恨不得一把便把那信拆开来看个仔细。只是虽然好着急,可那信封上清清楚楚写着秋若宁亲启,她尽管是再心急,总也不好抢过来她帮人家拆吧?所以只能是一迭声的催促只拿着信发呆却不见有所动作的秋若宁拆信。
“哦,好。”
被柳季文这么一催,秋若宁回了回神。低头“呲啦”一声撕开了那封着的信封。
一页纸轻飘飘的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然而看一眼那信纸开头的几个字,两人都有些傻眼——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