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剑断法兰西 第三十五章 投降或者死亡
尽管盟军在攻击的路上遇到了大片的沼泽和那些诺曼底特有的荆棘数丛，并且还遍布地雷和各种障碍物，但是却还是在6月22日从卡朗唐的西侧突破了德军的防线。至此科唐坦半岛上的两万八千名德军被盟军切断了退路，而刘七成为了这包围圈中的一员。
刘七是在23日到达了卡朗唐。这时卡朗唐的情况已经基本上失控了，由于飞机炸弹击中了卡朗唐这里的德军第84军指挥部，所以现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只是一名师级的参谋长。自从烟雾消失后，德军就关闭了在诺曼底地区的59座无线电干扰塔，因为干扰的缘故，德军自己的通信也只能依靠信鸽来进行。但是此时德军指挥对电台的依赖要远远的大于盟军，所以这些无线电干扰塔只能关闭。其实关闭不关闭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盟军飞机对那些位于高处的无线电干扰塔都进行了重点的照顾，光是被炸弹击中的就超过了四十座。而剩下的那些无线电干扰塔全部都在德军防线之内，所以这些无线电干扰塔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
但是由于德军第84军指挥部被炸，连用于远距离联络的电台也都被炸毁，这就让卡朗唐的部队和第七集团军以及西线的德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络。
刘七道了卡朗唐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刘七赶到累得都快散架了，这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行军差点没有把刘七的腿都给跑细了。刘七所想的只是能有一间暖和而干燥的房间里休息一下，但是刘七又知道这是不行的，因为只要一躺下了，刘七肯定会沉睡过去。
天空一片阴云，而且还有不断的有雨点落下。对于下雨刘七十分欢迎，因为这意味着盟军的飞机暂时不会飞到自己的头上来。从科唐坦半岛其他的地方撤下了的部队和平民现在都拥挤在卡朗唐这个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地方。这里所有的房屋都被腾出来让伤员来住，但是由于伤员太多，很多人都只能被放在屋子外面。而且时不常还有医务兵用担架从屋中抬出用毛毯盖着头部的尸体。
尽管天气不是很好，从南部传来的连绵不绝的爆炸还是让人清醒的知道，战斗正在南部的某个地点激烈的进行着。时不常还会有炮弹落到卡朗唐这里，往往每一发炮弹都会带着数十人的生命。
士兵的脸上都神情凝重，而那些法国和德国的平民则是一脸的惊慌。孩子躲在自己父母的怀中默默的掉着泪水，大家似乎都不理解为什么一向是带着胜利指环的德军竟然会被打的如此的狼狈。
刘七毫不犹豫的接手了卡朗唐这里的指挥权。现在卡朗唐这里十分的混乱，从科唐坦半岛各个港口撤离的城防部队以及一些海防部队和很多平民都混杂在了一起。美军部队正从南面不断的向卡朗唐发起攻击，而卡朗唐的德军部队的阵地正在一点一点的给美军蚕食着。
在一幢已经被炸塌了半边的房子的地下室中，刘七看着从各个部队中叫来的指挥官。这些人的军衔参差不齐，而且制服也是海军陆军党卫军的都有。
“先生们，我是西线司令部的参谋长汉斯-安德里。现在的情况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们回家的路已经被堵住了别的我不想再说了，战争打到现在我想很多人都已经厌倦了，大家想的都是平安的回到家中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但是美国人却不想让我们这样做，他们已经将我们回家的道路给堵上了。本来从生命这种高贵的角度来考虑，我应该选择想美国人投降，然后静静的在战俘营中待到战争的结束。但是……”
刘七缓缓用眼睛看了看在场的所有的人后说道：“但是我却不想这样做，因为我不想在我70岁的时候被孙子孙女问：爷爷，战争时期你再做什么。我只能无言以对，因为我无法对我的后代说我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向敌人投降了。那样的话我会困惑一辈子的。”
投降其实在西方军事价值观中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在面对绝对优势力量的敌军而且自身又身处绝境之中无法撤离时，西方军队是有投降这么一说的。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相反战俘就算是在战俘营中也是算被算在服役中，有时甚至还会获得勇士勋章。而那些在绝境下做出投降决定的指挥官也会被他的手下当成英雄来对待，因为他宁愿背负耻辱的名声也要保全自己手下人的生命，这无疑是一种无比艰难的决定。也就是这样，能坚持到绝境时才投降的军人和那些在绝境中也不投降的人一样，都是会受到别人的认可的。
刘七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要一丝希望，美军刚刚突破我们南部的防线，我们必须趁他们还立足未稳之际对他们发动攻击。这次攻击没有预先的试探，我们必须一次就投入全部的力量。西面方向虽然距离我们的部队最近，但是美国人在这里的力量也十分强大，所以我选择南面作为我们的突围方向。我将会投入所有的士兵，这次突围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每一名士兵的勇气。另外我还要说一定，我们一共只有不到二十辆的坦克，我们会有很多战士牺牲在突围的路上。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要成功。如果每一名士兵都能恪尽职守的话，那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从美军的绞索中跳出去。并且我还相信每一名德国士兵都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
刘七看了看手表后说道：“突围的时间定在晚上10点整，另外根据南面的战斗的情况我分析可能我们还有一些部队还在坚守着自己的阵地，所以美军还无暇来对卡朗唐动手。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去传达我的命令了，大家都尽可能的多带一些弹药，因为我们出发之后将再也不会有补给了。”
刘七说完之后挥手让军官们离开，但是大家却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名军官问道：“参谋长阁下，我们部队要是离开了，那城里的平民和我们的伤员怎么办。”
其实刘七早就想过这样问题，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就是完好无损的人也不一定能突围而出呢，更何况是那些行动缓慢的平民和那些需要人照顾的伤员。刘七想了一下后说道：“我们让伤员和平民跟我们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突围是极其残忍的，我们不能带上他们。”
刘七的话立刻就引起了军官们的议论，因为德军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抛弃那些受了伤的战友，丢下受伤的人自行逃走是会受到所有人的鄙夷的。军官们纷纷都对刘七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安德里中校，我们不能扔下自己人，我们要是这样做了，我们就算活了下来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怎么……难道你们想陪着伤员一起死不成吗”刘七语气严厉的说道。
听刘七说出一起死的话，大家都低下了头。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些军官都纷纷抬起了头，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参谋长，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抛弃我们的弟兄，如果必须死得话，我们愿意和我们的弟兄们死在一起。”
“这……”刘七当时就语塞了，刘七没有想到这些军官会为了那些伤员甘愿牺牲。当时刘七就感觉到心中有一股热流涌到了嗓子眼。刘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刘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说不出话了。刘七只是感觉到一种感动，一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甚至给刘七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刘七再一次用眼睛扫了一遍屋内众人，从所有人的真诚的眼神中刘七看的出，这些人都是说的心里话，大家都是想光荣的死去也不愿耻辱的活着。本来要是刘七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的话，那此刻就应该十分冷静让所有人遵命行事。可是现在刘七却被大家的真诚的情绪所感染，脑门一热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我也无话可说，就让我们大家一起去共同迎接死亡吧”
“死亡……死亡……”死亡明明是一个带有贬义的词语，但是却被一干军官喊的极其鼓舞士气，就连刘七也倒最后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事实上表明，这种不抛弃伤员的做法对部队的士气鼓舞作用相当的大。有很多伤员为了不给别人增添负担都挣扎着自己行走，而那些法国的平民在听说德军将会带着他们一起突围时，无不一个一个都神情振奋。有些法国人甚至还自愿抬起了德军重伤员的担架。
现在对于卡朗唐的德军士兵来说已经完全拧成了一根粗粗的麻绳。要么活着突围出去，要么死在进攻的路上，没有人去思考投降。所有人知道眼下情况的危险，但是越是危险的处境越是让德军士兵们之间处于更加的紧密的关系。在最后的休息的时间里，士兵们拿出了最后几根香烟与别人分享，还有的拿出了私藏的巧克力掰成碎块分给大家。
在晚上九点半时，所有部队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除了四千名德军士兵被命令携带伤员和组织平民撤离外，其他的两万四千人都已经是将武器的保险打开了。借助夜色的掩护，大家在泥水中匍匐着向着前方爬去。这次攻击没有炮火准备，连那二十辆坦克也被用来拖拽和保护伤员和平民老幼的车辆。德军士兵只能依靠夜色的掩护和袭击的突然性来冲入美军的阵地，并且用手榴弹和突击步枪消灭美军。
美军的阵地看上十分平静，可能此时美军士兵的注意力还被南部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给吸引。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前面德军士兵距离美军工事还有五十米处于一片开阔地上的时候，一枚用迫击炮打出的照明灯突然从美军的阵地上升起。顿时匍匐在地上的准备偷袭的德军士兵被照得一览无遗。接着美军阵地的数十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勃朗宁M2重机枪就开始喷出火舌，然后美军阵地的迫击炮的炮弹也开始在进攻德军中爆炸了起来。
德军的很多人都被大口径的子弹和迫击炮炮弹杀死在这片开阔地上。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击中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十分的可悲，这些连一公分钢板都能打穿的子弹根本就不是人体所能对抗的了的。只要击中人体，那么强大的动能就会在人体上爆出一个超过十公分口径的大洞，要是击中人体的四肢，那么对不起了，从此你的身体将会永远和被击中的一肢说再见了。电影中曾有一个镜头，在战斗中一名士兵拎着自己被打断的胳膊十分迷茫四下张望。其实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人体的血液会在半分钟之内从断肢的血管中不断流出，从而使人失血过多而死亡。所以说谁要是说自己挨了一发十二点七毫米的子弹还能活下来，那无疑他也是一个人类的奇迹，上帝的私生子了。
在这片开阔地上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成了修罗之地，到处都是尸体和已经被撕成碎片的人类的身体的碎片。而那些德军士兵只能是尽力趴在地上在心中不断的祷告死神不要降临自己的头上，还要好多人因为曾受不住这死亡带来的巨大的压力而开始大声的尖叫了起来。机枪的射击声、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德军士兵恐惧的尖叫声充斥在这片开阔地上，这些声音让那些德军军官的下命令进攻的吼叫声也变的微不足道。
刘七在后面借着照明弹的光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当时刘七的眼睛就红了，拎起一只步枪朝着战场上就跑了过去。刘七的动静可是把凯奇和德尼罗给唬的不轻，两个人慌忙也跟着刘七一同跑了出去。只不过两人的动作慢了刘七半拍，根本就拦不住在前面跑的像个小马一样的刘七。
说来也邪门，刘七刚跑出来的时候，这美军打到天上的照明弹就熄灭了。而后面的照明弹迟迟未再升起。虽然美军的机枪和迫击炮打的十分的密集，但是因为能见度的关系却并未瞄准刘七进行射击。书中暗表，美军的照明弹其实还有很多，但是负责搬运照明弹的士兵因为雨衣丢失的缘故，就将盖在照明弹上面的塑料雨布用来遮雨，所以导致打开箱的照明弹受潮无法发射，这才导致美军破击炮发射完手中的弹药后，后面的照明弹都再也打不响的缘故。
当美军终于发射出能用的照明弹时，刘七带着凯奇和德尼罗冲到了美军阵地的跟前。冉冉升起的照明弹瞬间将方圆数公里的战场照的是如白昼般的明亮。这时美军的机枪又开始进行有目的的射击，而美军的迫击炮也继续不停的发射着炮弹。但是有些德军却惊讶的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因为就在美军阵地上，有三个身穿党卫军军官制服的人正在用手中的武器对近期的美军射击。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安德里中校……我们的指挥官安德里中校……”
奇迹一般的出现在美军阵地上的刘七对于德军的士气简直振奋到了顶点，趴在地上的德军纷纷都站起身来，然后一个一个奋不顾身的朝着前方冲去。虽然在机枪的扫射和迫击炮的打击下，大片大片的德军士兵都倒了下去，但是所有人都还是毫不犹豫的朝前面冲去。
刘七到了美军阵地的情况也被美军阵地上很多美军士兵看到，当看到一个党卫军军官两眼通红满面狰狞的出现在自己的阵地上，很多人都被吓的愣住了，结果忘记了对阵地上向自己冲来的德军进行射击。
刘七就跨站在美军工事的顶部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着工事中的三名美军打完了整整一梭子子弹，当时三名美军士兵就被打成了筛子。而子弹所飞溅出来的血弄了刘七是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这一幕让附近的美军士兵都吓的是目瞪口呆，此时刘七在他们心目中完全变成了一个恶魔，一个嗜血的恶魔。一名美军士兵用手中的卡宾枪对着刘七打了8发子弹，但是却没有一枪打中刘七。这么美军士兵转身就朝着后方跑去，一边跑口中还大声的喊到：“恶魔，恶魔来了……”
随着这名士兵的逃跑，美军的阵地也开始出现了小小的骚动，终于在德军士兵从开阔地上冲到美军阵地时，美军阵地上的美军终于发生了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