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后会难知
片刻后,一身白绒披风的拓跋羽就登上了城楼,随后行到计策衍身旁,与计策衍一同远眺。
计策衍早知拓跋羽会来,因为是他派人通知的,本来是想让拓跋羽再来见一见萧子申,没想到拓跋羽竟等到萧子申离开后才现身。
计策衍扭头看了拓跋羽一眼,轻笑道:“怎么,我们的越国公主也胆怯了,竟连面也不敢露了?”
拓跋羽小嘴一噘,哼道:“谁胆怯了?本宫才不屑见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计策衍摇头笑道:“是是是,有什么了不起,最多就只有一点点了不起,怎值得越国公主出来见他,该那小子滚过来拜见公主才是!”
没想到拓跋羽竟又轻叹一声,道:“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再来魏国,我们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
计策衍刚想说:“他不来魏国,你就不能去赵国?”拓跋羽已续道:“亚父,听说卫尘泱卫大公子又转入儒门经天纬地的门墙了?”
计策衍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这是那位前辈应了的,也得了儒道认可!”
拓跋羽眼珠一转,随即拉住计策衍胳膊,嘻嘻道:“亚父,也就是说,只要儒道认同,道门之人是可以转去儒门的?”
计策衍不知拓跋羽此问何意,只点头道:“儒道本是一家,自然没有问题!”
拓跋羽随之哈哈大笑道:“亚父,既然儒道本是一家,而道门之人可以去儒门,是不是说,若儒门之人得了儒道认同,也是可以去道门的?”
计策衍刚反应过来,拓跋羽已拍手喜道:“就这么决定了!亚父,我也要转投道门,只去道山三清界,你得好好帮帮我!”只让计策衍愣在了城墙上。
萧子申一行人到了雁崖关后,收到消息的帝九重、帝九诏、展平、尚书台等人早率众前来迎接。众人劫后再见,又是一番唏嘘恳谈,自然也避不开裴仲殊与石开等人。
阳衮拜见众人后,太史公突然问道:“阳衮,你随我等回经天纬地吗?”
阳衮闻言,瞬间跪地拜道:“回儒圣话,弟子想留在大魏皇帝与计相身边,请众位前辈与二位殿下成全!”
帝九诏见太史公微一点头,道:“既然阳将军已决定,那就留在大魏吧,有些事,该忘的就忘了吧!”阳衮得了众人允许,自然欢喜的谢了恩。
众人随意的用了便饭,因担忧归思道长,帝九诏命曹剑南、曹少游、裴正卿、呼延寿等总领正定路所留兵马后,自领大部禁军南归。阳衮自拜别众人,领军返回定阳。
帝九诏让帅轻影、霍定丰领军徐徐而行,众人则带着归思道长加紧赶路。到了黄河边后,众人刚登上舰船,没想到北来一艘船上竟纵来了两人,却是卫尘泱与小晚。
萧子申见了卫尘泱与小晚,心里一喜,终于冲淡了少许因归思道长伤重带来的忧伤。萧子申只以为卫尘泱与小晚是为了血霜天星而来,就上前喜道:“卫师兄、小晚,子师有救了!”
卫尘泱早得了消息,随即一点头,道:“萧师弟,血霜天星之事我已知晓,此事稍后再说,现在有他事一谈!”
随着大船起航,萧子申已与帝九重、帝九诏、帝九祯、卫尘泱、展平、太史公、尚书台、卓云相、小晚等人入了船舱密谈。
萧子申见小晚瞧见了女艾三女后,既不讽刺,也不吵闹,就知怕事不小,思及这段时间发生了如此多不幸之事,一时心也有些沉重。
众人坐下后,卫尘泱就自怀里掏出了两封信函,随即交到帝九重手上。帝九重与帝九诏看信时,卫尘泱又扭头看向萧子申,眼含深意,只让萧子申大惑不解。
只刹那,帝九重与帝九诏的脸色就剧变,帝九重连拿信之手也颤抖了起来,惊得众人瞬间起身,只看着帝九重兄弟。也不知是何事,竟让帝九重兄弟瞬间色变,难道是帝廷义又有什么古怪?
帝九重兄弟看完后,就把信递给了萧子申,道:“萧兄弟,你瞧瞧,这是谁的笔迹,上面并无署名!”
萧子申疑惑的接过一看,只瞧了几眼,色变同时,双脚一软,道:“是战天讳!”若非卫尘泱一把扶住他,萧子申已软倒在地。
萧子申自然识得战天讳的笔迹!当然,萧子申并非是因战天讳的笔迹色变,而是因信的内容。
战天讳以信谎称萧子申出事,也不知是让了谁将信偷偷的传入了秦王府给贤妃,随后就引了贤妃出府,贤妃自此失踪。
贤妃失踪不久,就有汴京外城的禁军将领持函急报入秦王府。
符思言拆开一看,竟是与引贤妃出府之信的笔迹一模一样。来信只让萧子申若想救贤妃,就乖乖的等发信者的召唤,否则必让他后悔终生。
在场众人,只有萧子申一人明白战天讳之信的真正含义。就是帝九诏、卫尘泱他们,也只猜测是否战天讳知晓了萧子申认贤妃为养母之事,“怒其不孝”,所以才做出这般事来。
萧子申思及母亲落入战天讳之手,不知将遭受怎样的折磨,心早乱了。何况贤妃又是因担心萧子申而中计,萧子申悔恨之下,只余泪水不住滑落,只望了老天庇佑,不要再让母子分离。
萧子申真情流露,又让不明真相的众人对他越发认同。
卫尘泱拍了拍萧子申,安慰道:“萧师弟不用担心,战天讳既然以贤妃娘娘相挟,必然不会害了贤妃娘娘,我们等他来寻你便是!”
萧子申只摇头泣道:“卫师兄,你不明白的,大家都不明白的!”随即推开卫尘泱,只奔到舰船甲板上,望着茫茫江水,流泪高声喊道:“娘,娘……”随之就跪在船上哭了起来,只让随后走出来的卫尘泱、帝九诏等人疑惑起来。
萧子申虽然之后与贤妃亲近起来,可毕竟相处时日不长,正常来说,感情不至于深厚到如此地步,怎就伤心欲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