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宣调云动
四周禁军将士不仅不色变不安,竟是同应呼喊,感染全城。一时“秦王万岁”响彻鹿州,声扬九天。
展平扭头看着不喜不怒亦不阻止的帝九诏,暗想:“殿下,若将来三军将士非要你与魏王殿下位及九五,即皇帝位,到时你又能怎么办?”
禁军将士呼喊多时,连帝九诏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一时就面面相觑,不知秦王殿下是不是心里不欢喜,忙就停了呼喊,自去做事。
帝九诏领着众将到了鹿州刺史府,就命孟玄喆为鹿州主帅,看管粮草,不再由帝廷义之人做粮草之主。并传令众将,自此开始,只尊魏王、秦王之令,不再奉诏,这就等于将帝廷义完全排除在外,只做个虚名皇帝。
鹿州刺史不降,已被拓跋文绍杀死,帝九诏一直将新阳县令寇正记在心里,就派人去新阳县传唤寇正,让他北来代理鹿州刺史,协助孟玄喆处理粮草之事。
帝九诏让孟玄喆主要主持防务,粮草分拨,可全交与寇正负责,在寇正到职前,由孟玄喆安排将领、文书负责。
帝九诏知道寇正有些死脑筋,怕他不从,一面又派人入京告诉监国太子帝九恒,让他正式下诏,任命寇正为正定路鹿州刺史,监理粮草。
当然,帝九诏也多虑了,寇正还没有那么死心眼。他虽不在正定路,也一直关注着赵、魏之战,在泰武关、瓦口关、鹿州接连莫名其妙的陷落后,也察觉了不寻常。
何况,两年前帝九诏在新阳县时,与帝九诏相处时日不短,自听闻帝九诏贤名佩服,到后来的亲身经历心服,又得了帝九诏、卓云相等人的教训,已非早前那般迂腐。
寇正得了帝九诏传书,立马就将县事交代给县丞,只回家取了衣服,简单的与家人告了别,随即就带了两个随从,骑马北上,根本就没有等朝廷的诏令。
寇正自然也不是贪图什么刺史之位,否则他当初自户部员外郎被帝廷义贬为新阳县令,一待就是九年,也不会一直兢兢业业、毫无怨言的做好份内之事,将新阳县打理的井井有条,连百姓骂他污吏脏官,甚至听了谣言要驱逐他也不在乎。
寇正在乎的是分拨粮草的差事,一来可以在北疆为国效力,二来,也可以让魏王、秦王及大将高官们知道他的本事,以得重用,将来施展大抱负,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为国为民之事,以全心中理想。
为防万一,帝九诏又派将领领军征夫,将大批粮草源源不断的自鹿州东北运往沧州,以防再出现断粮之危。
以前魏军从未攻入赵境,自不用太过担心粮草不济,何况帝廷义不让帝九诏兄弟插手,帝九诏自不想与他争执。
但现在不同了,未免帝廷义坏事,已不可能再任他掣肘。何况慕容延昭的十万魏军,不知何时就会前来鹿州游走,阻扰运粮北上,可得早做好准备,让沧州储备足够军粮。
帝九诏在鹿州处理杂事,萧子申担心已有死志的石开,既然帝九诏不将鹿州解围之事传告石开,萧子申怕石开寻死,自也不派人相告,只领军极速北上。
因石开未得知会,萧子申率军到时,竟被石开所统禁军连箭射住阵脚,不允许靠近大营南边。萧子申无奈,只好亲自上前让禁军将士辨认,随后又拿出帝九诏文书,让禁军传与石开。
不少禁军虽认出了萧子申,但有侯布、豁兆凯的前车之鉴,又没提前得文书知会,也怕出事,校尉就对萧子申告了声罪,仍将他与大军拦在营外,只派人持文书,飞速告于石开。
萧子申见禁军将士按规矩办事,自不会不爽,又暗赞石开治军有道,属下不因熟人、熟将违矩行事,可是难得的将才,无论如何,定要为魏王、秦王护他周全。
正在北大营与魏军交战的石开见了文书,又听是萧子申来了,一边暗叹摇头,就传令魏军即刻引萧子申骑兵入营,又吩咐禁军指挥徭役将大营南延,为萧子申大军准备营帐。
萧子申将骑兵留在营中,只自己上前,与石开一同领军抗击魏军。
石开之军虽有伤亡,但加上萧子申来援之军,仍有两万多的战力。慕容延昭虽有十万大军,战线拉长到建州,能直接轮番与石开、萧子申交锋者,最多也就五万左右。
萧子申、石开所领大赵禁军又固守狭道窄地,已算稳当。至少短时间内,以石开统军之能,定能挡得住慕容延昭。待裴仲殊围歼了拓跋文绍剩下的魏军,就更不惧慕容延昭。
慕容延昭没想到萧子申这个老熟人竟在此时领军来援石开,已猜测拓跋文绍之军怕是出事了。但萧子申有三清传人身份,又不能真与他不死不休,否则就无法给慕容太后、给族里交代。
何况之前慕容延昭没击退石开,现在就更加难。若拓跋文绍真出事,那鹿州也就完了,如此就没必要再南下。慕容延昭随即下令收兵,不知鹿州探子何时会报来消息,又派探马再去鹿州打探消息。
萧子申见自己一到,慕容延昭就收兵,他不知是因自己的三清身份及慕容延昭已觉继续攻击无意义,不知慕容延昭这退是何意,只不解的看着石开。
萧子申不解,石开就更疑惑。这慕容延昭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萧子申能吓到的,怕萧子申统军之能,在慕容延昭眼里还不如自己,怎么可能会因萧子申退兵!
石开现在才想起,萧子申竟能率军支援而来,喜道:“萧将军,秦王殿下已收拾了拓跋文绍?”
萧子申嘿嘿应道:“那是自然!秦王殿下运筹帷幄,三两下就将拓跋文绍玩弄于股掌之上,拓跋文绍全军溃败,已丢下魏军及粮草独自逃走!现在不仅收拾了拓跋文绍,连鹿州的粮草也完好无损,可算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