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步之遥

  北斗见翁图海二人已退,又见东宫蝶溪扬针奔来,哪还敢留,忙旋剑抽身疾走,可仍被东宫蝶溪一针命中左臂,顿时不适时,又被萧子申刀剑齐攻而来,铿锵声不绝下,片刻就被逼出了圈外。
  萧子申见自己难对几人构成威胁,又见几人已逃到了东宫蝶溪细针射程之外,也就停了下来,只小心防备。东宫蝶溪担忧帝九诏,也不追赶,又回了帝九诏身旁,为他仔细治伤。
  北斗见自己几人已无法再取帝九诏性命,就对萧子申喝了声:“小畜生,你等着!”随后伸手入怀,向天一放,顿时信号腾起。
  萧子申方才因一门心思逃命,所以没有过问翁图海的漫骂,现见北斗又骂来,顿时就还嘴道:“你个杀千刀的老杂毛扁毛秃头畜生,也敢来骂你萧大爷,真是要翻天了!”
  北斗顿时被堵的面红耳赤,就上前道:“小崽子,老子真后悔安州城外没宰了你个畜生,留了你个祸害来坏事!”说着,又恨恨得往已见大好的帝九诏瞧去。
  萧子申见北斗提的是安州城外,而非后来离了桓鹤山枫叶村的林中,顿时就醒悟道:“原来那时来擒了你萧大爷的竟有你个秃头畜生,只不知另一个畜生又是谁!看他点住你老子的功力,怕是你们教主那个水准的。嘿嘿,不杀你老子,又来点了我,又没搜金偷银的,看来就是另有所图了,是什么呢!”
  北斗正要相讥,就在此时,背后忽然风声大作,只见一黑袍人与全师雄、段公明、魏东甫、曾白枫、南翁等人急纵而来。除了黑袍人不明外,其余众人均嘴角带血,满身鲜血的鬼花斋更是被南翁负在背上,看来已昏迷了过去。
  背后却是展平与经天纬地的易司礼、泪宫辞、卓云相、白至诚等齐身追来。
  北斗三人见状大惊,见己方溃势已显,又思及自己身法不如全师雄等高手,在黑袍人等尚未到时,就忙纵身急走。
  全师雄见了坐地治伤的帝九诏,也不招呼旁人,纵身就往烟阵中而来。展平顿时失色,就纵身间,举刀狂斩而来,顿时数十丈沟壑排地而现,正是刀过留痕,顿时就将纵向帝九诏的全师雄与众人隔了开来。展平留招一发,提气急向全师雄纵去。
  黑袍人等见状,正欲绕道击帝九诏时,易司礼四人已连剑而起,竟是同使至衡三剑——书香世外·剑鸣寰宇。四人同招一出,剑气狂爆间,威势毁天灭地而来。黑袍人等不敢大意,五人均功力狂提,运招走式间,顿时与至衡三剑惊天碰撞。
  破天之威余劲四射,顿时引动展平地上留招,又是刀气冲天而起。九人受劲扬血间,易司礼等不敢大意,怕黑袍人等趁展平留招被破间去杀帝九诏,急收住后退脚步,儒风步影齐展,晃身疾援帝九诏而去。
  曾白枫方才走在最后,现在转身站位最前,更是首当其冲,剑劲狂啸间,顿时满身鲜血,跌倒地上。魏东甫忙上前扶住往地上倒去的曾白枫,转身就往黑袍人靠了去。
  萧子申见全师雄纵来,又见展平随后急来,知晓以展平的身法,只要自己坚持两三招,定就能驰援而来。念及此,太公武经剧转下,神剑仰天一抹,顿时刚劲满溢而起,浩浩九阳旋剑而出,正是阳脉九卷“九阳六甲”之招。
  就在全师雄冲入烟阵一顿时,萧子申就趁全师雄迷烟入体的瞬间,九阳刹那聚于剑尖一点,随后旋剑而出,九阳归一炎撞全师雄而去。
  东宫蝶溪见状,亦抬掌使出“玄天掌法”,顿时一招“道化玄玄”紧随萧子申剑势而去。全师雄迷烟入体大意之下,功力提聚不及,再加之又有伤在身,竟被萧子申二人联招击退数步。
  东宫蝶溪知晓迷烟短时间内难以对绝顶高手起到多大作用,玄天掌一发,顿时就拉着帝九诏往展平退去。萧子申不敢大意,就趁全师雄后退间,又是一招六阳会首疾点而去。
  全师雄此时已知那烟有古怪,闭气间,抬掌就震散萧子申剑气,手一颤间,浑厚掌力直贯萧子申而去。萧子申危急间,急忙持剑一横,全师雄厉掌顿时就拍在萧子申剑身,萧子申不敌之下,顿时就被全师雄推得疾往后方滑去。
  全师雄眼见东宫蝶溪带着帝九诏从侧方绕往展平而去,忙深功一运,抬掌就震退了萧子申,随后脚步连点,瞬间就逼近了东宫蝶溪身后一丈处。
  东宫蝶溪牙一咬,抬手轻带,帝九诏又往前抛去时,她已转身抬掌迎向了全师雄双掌。二人內劲一交,只片刻,东宫蝶溪就被震退两丈,后退间,随手一带,又拉着帝九诏疾奔而走。
  就在全师雄被东宫蝶溪內劲震得一顿,又欲追去时,萧子申已持剑又急攻而来。全师雄顿时大怒,抬掌一招“子规啼血”,血气翻涌间,顿时与萧子申剑气碰撞一起。萧子申久战之下,内息已弱,顿时气息大乱而退,嘴角已见血迹。
  就在全师雄又欲再追时,展平已一招“立地擎天”狂斩而来,全师雄全力一接,顿时双掌溅血而退。展平见易司礼等人亦赶了过来,就轻身一退,转眼就回到了帝九诏身旁。
  展平见帝九诏气息虚弱,顿时就急道:“丫头,殿下如何了?”
  东宫蝶溪忙运气吐出一口淤血化解伤势后,方回道:“展叔叔,你不用担心,四哥虽伤势沉重,但我已为四哥调息气脉,已没有性命之忧,待会我再为四哥好好医治就是了。”
  展平顿时就舒了口气,忙拉起东宫蝶溪玉手,一边为她运气调息,一边道:“今日多亏了你与小兄弟,不然我们真是万死难恕了!”说着,又向过来的萧子申微笑致意。
  东宫蝶溪见展平又伸手去为萧子申调息,就问道:“展叔叔,你们怎么放任四哥一人去那百姓群中!那些百姓懂得什么,这多危险啊!”
  展平顿时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回去再慢慢说吧。”
  全师雄等人见今日机会已失,也不再恋战,转身脚步疾晃,顷刻就退远了。易司礼等怕帝九诏再出什么岔子,也不再追赶。
  就在众人护着帝九诏欲回去时,方才百姓聚集之处又传出不少哭喊之声,帝九诏听了,忙就让众人停了下来,看着卓云相惊道:“卓师叔,你让军士对百姓出手了吗?”见卓云相摇头否认,方舒了口气,就续道:“不知百姓出了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
  展平刚唤了一声:“殿下!”正欲出言拦阻时,却闻得易司礼已冷笑道:“还能出什么事,棋子的下场,不也就那样,难道他们还以为地犀教、断剑山庄之辈会顾忌他们死活不成!”
  帝九诏忙摇头道:“百姓也不过一时被奸人蒙蔽,原也怪不得他们!”
  易司礼顿时喝道:“蒙蔽、蒙蔽,只有愚昧不明、自私自利之辈才会那么容易被蒙蔽!谣言一起,他们竟连真相也不追寻就要殿下给个说法,就此一班鄙陋蠢辈,死绝了才好,免得带坏了善良有智之人!”
  这时,身穿甲胄的卓云相轻手捋开帝九诏散发,见了帝九诏红肿面庞,顿时怒道:“这定是那群愚昧无知的蠢辈做得了!”说着,长剑又锵一声出鞘,转身就往百姓处走去。
  帝九诏忙唤道:“师叔住手!”见卓云相竟毫不理会,又喝道:“车骑大将军,站住!”见卓云相终于停了下来,才软语道:“师叔,你既然知晓百姓无知,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点衣食,只望一生无病无灾而过,剧变陡生下,心慌意乱,难免就会有些过激之举,可他们本性是善良、淳朴的!这些普通百姓,一生难有机会学到大道至理,我们没资格要求他们事事明理,因为他们无知无识,正是我们这些帝王将相、王公贵胄的责任!是我们做得不够好,才使得他们没有机会学识明理。正因此,我才不断上书陛下,希望他能同意在大赵广设书院,让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和富贵之家的孩子一样自小得授书经。长此以往,必然书意满神州,百姓也自然就能明辨是非!”
  泪宫辞、白至诚见帝九诏连续出言间,脸色又见苍白,怕他再伤神,忙就扯了扯卓云相,对他摇了摇头。
  卓云相暗叹一声:“能明辨是非,不代表会明辨是非!”随后就收剑入鞘。
  展平忙又给帝九诏推宫过血,见帝九诏面色缓和后,就道:“我们过去瞧瞧吧!”
  众人走近后,果然是四周百姓扶住死、伤亲人不住哀嚎,真是可悲复可叹!
  那些百姓见帝九诏等人上来后,四周禁军亦围了上来,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后退。有些胆小者,更是双脚软倒在地,不住往远处爬去!惊弓之心,惶惶之态,再不复先前跋扈之姿。现在观之,方能使人联想到“百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