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出一辙

  萧子申听得暗暗点头。怪不得那太公医谱里面如此多前辈留下的夹页,看来定就是东宫师叔所说的那样,三清界高手在外游历时,时常注意那些难见药草之事,而且打探定甚为详尽,否则那太初真人怎会知晓血霜天星如此多的名字,甚至还真寻到了。
  那三清前辈对天下诸事这般尽心竭力,宰父辛等贼子也不知何故,竟使了卑鄙手段欲覆灭三清,真正是不可饶恕了。
  东宫文略见提起了太公医谱,略想了想,就道:“师侄,那暗洞之处,可否带我们去瞧瞧?其他暂且不论,但太初师伯所中何毒,又是哪里来的,我们定要仔细查查。何况师伯道躯,怎也不能弃之不顾,怎也要让师伯他老人家入土为安方好。”
  萧子申想想也对!自己不敢移动身中剧毒的太初真人遗体,可生死玄观擅长医术、毒功,应该是有办法的。再说,那壁上言语,身为三清嫡脉的生死玄观也该亲自瞧瞧。萧子申也没想到那太初真人竟是东宫文略的师伯,幸好自己没有拜了太初真人为师,不然这辈分可就乱了!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同意了,就吩咐东宫蝶溪去告知观主,就说明日众人一起前去。
  东宫蝶溪去后,东宫文略又问起萧子申与众人相处之事,在听到萧子申提及血红袈裟僧人时,暗想说不定就是六凡界之人,想了想,就把六凡界之事告诉了萧子申,随后又说了妙品与离经二人在道山的遭遇。
  萧子申顿时一愣!自己被离心逼落山崖时听得一人大喝住手,听其声音,刹那间观其穿着身形,应就是妙品道长了。自己原本以为离心定难脱身,没想到却被什么尊者救了去。现又听得六凡界竟是这般祸乱天下的存在,他们现在与离心淫贼在一起,这么一搅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那僧人欲擒自己,这离心也定不会放过知晓了他秘密的自己,看来以后要小心些了。没想到地犀教、断剑山庄与师父、丁叔的事尚未理顺,现在又冒出这个什么离心、六凡界僧来,再加上个得罪了的度平则,看来自己果然流年不利。可一想到自己也结识了秦王与儒道众多豪杰,却也算大有收获。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自沉思,也就不打扰他,自轻声退到外面去了。
  萧子申回过神来后,见东宫文略亦不在了,就站起身来走了走,见腿伤虽有丝痛觉,但已行动无碍,暗叹生死玄观果然不简单。萧子申又拿起一旁放着的太虚剑,不觉轻笑,暗叹自己果然倒霉。在宋州巧手天工买的利剑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现在刚携了这道剑出来,竟就先见了自己的血。只望这太虚剑不要似那利剑般被人带走了才好,这可是三清界的宝贝,可不是那利剑能比的。
  萧子申又出神片刻,就放下了太虚剑,随后亦出了屋子来。到了屋外一看,果然与自己看到的一般无二。这屋前果然搭了许多草棚,草棚皆用数根巨木支撑,四周并无遮挡,棚下种植的尽是各类药草。那药草有些已枝茎干枯,有些仍绿意盎然,自己却大都不识得。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在清理周边草药上飘上的积雪,忙也过去帮忙。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腿上带伤,哪会同意,就让他进屋去休息。萧子申见清理积雪是不可能了,亦不勉强,就在附近四处慢慢走动。
  过不多时,萧子申见得东宫蝶溪独自回来,忙上前见礼。
  东宫蝶溪回了礼后,道:“腿还疼吗?”见萧子申点点头又摇摇头,续道:“你可别来怪我!三清界事发这么多年,你突然带着太虚剑闯了来,任谁都会起疑的。我没有当场宰了你,你就该谢我恩德了。”
  萧子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既不愿感谢她饶了自己小命,也不能说她怀疑的不对。自己与她才相识,话也没说两句,否则倒可以调笑一番。又见东宫蝶溪冷冰冰的,顿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窘立在哪里,未免尴尬,就道:“你昏睡了许久,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主动带开了话头,如此正好。虽说是给自己弄吃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比现在这样强,所以就点头应了。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应了,就点头道:“那我先去了,你慢慢走回屋子去吧,小心些。”话一完,就带着一阵香风从萧子申身旁走了过去。萧子申这时方想起,这幽香曾在卫子师、小晚身上闻到过,怪不得觉得熟悉。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虽然冷冷的,但见她亦关心自己,想来为人应该是不错的,未免惹她不快,就依了她言语,随后慢慢往方才屋子行去。
  萧子申在屋里坐了片刻,东宫蝶溪果然就给他端了吃的过来。萧子申本来不大觉得饿的,饭菜香气入鼻,顿时就觉饥饿,忙谢了东宫蝶溪后,就大吃了起来。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吃好了,就问道:“你是如何识得师妹的?”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问来,也就大致的说了说。
  东宫蝶溪听完后,点头道:“如此说来,师妹救你一命,现在你还她一命,原也公平!”
  萧子申没想到东宫蝶溪与他人所思所想竟大不一样!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不是该说一番仁义道德之类的空话么?她倒是直接,就说一命换一命。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只是不自在的盯着自己,就道:“怎么了?不对吗?”
  萧子申也不想与东宫蝶溪纠缠这些小节,忙点头道:“对啊,没什么不对!”
  东宫蝶溪点头道:“那就好!方才我伤了你,就当我欠你的。待那天你受了伤,就来寻我治吧,我再还了你!”
  萧子申一听此言,顿时无语:“你说什么不好,偏来咒我受伤!我受了伤若还能寻到此处来找你治,怕自己都好了;若伤重了,还没到怕就死了,你这不废话嘛!”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只把眼珠转来转去,好像又有些不自在,又问道:“不对吗?”见萧子申又忙点头,就道:“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还有没有一点主见,方才见你应对,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脑袋不大灵光?”
  萧子申顿时还嘴道:“你脑袋才不灵光!”
  没想到东宫蝶溪却不生气,只是冷冷道:“这不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对就说对,错就说错;被骂了就还口,被打了就还手,你扭扭捏捏跟个姑娘似的干嘛!秦王殿下说你初入江湖,经验浅薄,方才看起来就不大像,现在倒是比较像些!方才那个是真实的你,还是现在傻乎乎的这个?”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这个毛丫头竟也来教训自己,你老子可都没有的,就算你是子师姑娘的师姐,我也不管了,顿时就回道:“被骂了就还口,被打了就还手,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来怪我!方才你刺了我一剑,我也不要你以后治我伤了,现在我就刺回来吧!”
  说着,萧子申就站了起来,假装要去拿剑吓吓东宫蝶溪。谁知刚走了两步,竟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东宫蝶溪早闪身到了萧子申身侧,抬起一脚就将他踹到了床上躺下,力道竟无半点差错。
  东宫蝶溪随后走到床边,伸手从萧子申肩侧取出一根牛毛细针,道:“忘了告诉你,本姑娘可与他人不同,可是没骂就还口,没打就动手!你竟想动手,那就再歇歇吧,就当补眠养伤了。”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话一完竟转身就往外走去,忙道:“喂,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可没真想动手!”
  东宫蝶溪闻言,就又退回了萧子申床边,道:“我也跟你开开玩笑,你就休息一会吧!不过,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你可别大呼小叫的,若让我爹发现了……嗯,爹爹待在这里的时候少,定会把你交给我看顾,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若我受了什么委屈……”说罢,就嘿嘿一笑,随后转身掩门出去了。
  萧子申愣愣的看着掩上的房门,又挣扎了一下,见果然难以动弹,也就放弃了,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寻思到“晚”字,却又想到了小晚。这小晚姐姐除了不是冷冰冰的样子,竟与这东宫蝶溪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阴晴不定,一样的爱动手动脚折磨人。想到卫子师幼时曾在生死玄观学医,那小晚也应该是陪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跟了东宫蝶溪学坏的,顿时就打了个寒颤。
  还是不要去惹她,看她制住自己的手法,定是擅长用药、用毒的,要是惹她记恨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又不能真对她出狠手,那岂不是只有吃亏的!
  萧子申胡思乱想了片刻后,竟可以动了,顿时一喜,刚起身坐了,却听得门开之声,抬头一看,又是东宫蝶溪回来了,顿时就往床里略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