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明心见性

  妙品见离经因担忧自己而欲靠过来,如此就等于让出了那灰袍僧人的退路,忙伸手阻止了离经。随后看向灰袍僧人,道:“浮屠掌!没想到六凡界高僧竟又来了神州,好得很!只不知你是哪一位尊者?”
  灰袍僧人也没想到这位邋遢道者竟知晓六凡界,又识得自己的掌法,更猜出自己乃尊者之一,一时心中暗惊,想了想,就道:“如此说来,你是三清传人了?”
  妙品哈哈笑道:“不错,贫道正是三清传人!看来你果然是六凡界之人了,好、好啊!”说着,又对离经道:“老秃子,别让这和尚走了!”话一完,道功猛提,顿使太清掌法荡荡攻去。
  灰袍僧人既知晓了眼前之人是三清传人,想到长久之恨,又见妙品修为应不在离经之下,顿时亦功力圆转,直往妙品迎去。
  谁知灰袍僧人知晓自己不可能敌得过离经、妙品联手,竟不想战,而一心在逃。方过两招,见自己与妙品同退后,转瞬又抓住离心急晃身而走。眼看就要从离经身侧遁逃,谁知离经亦早有准备,顿使一招“大明法度”,浩瀚佛功顿时撞向灰袍僧人。
  灰袍僧人一手抓住离心,既影响身法,又多有顾忌,顿时就被离经佛掌逼退。离经身形一闪,又阻住灰袍僧人去路。妙品却不予灰袍僧人喘息之机,又从身后奔杀而来。
  灰袍僧人被离经与妙品两人夹杀,只十数招,就被二人逼退到了崖边。灰袍僧人抬眼见得离经二人同时站在了岩石中央,只冷眼步步缓行而来,就对离心轻喝道:“想死吗?”见离心摇头,又低喝道:“敢拼命吗?”见离心又点头。灰袍僧人就叫了一个“好”字,随后极速闪身到离心身后,抬指疾点离心神道、命门、盲门等穴。
  离心先觉剧痛钻心,随后真元流转间,竟是修为尽复!灰袍僧人秘法施展完,顿时急喝道:“速运强招,快走!”
  离心见灰袍僧人语带急色,一时会意,知晓这种巧妙之法既不可能长久,又定极为伤元,哪还会迟疑,顿时就使出“不公不法”,只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强攻妙品而去。
  灰袍僧人亦同时使出一招“屠毒生灵”,配合着离心往离经攻去。
  妙品、离经见状,亦不敢大意,忙运“冯虚御风”、“不法常可”,两招同往来人迎去。
  谁知灰袍僧人强招一出,竟瞬间闪身插到妙品与离经二人之间,同时左右双手掌力双分,又往二人急拍而去。
  离经抬掌一接下,灰袍僧人掌力双分已是弱了两分,顿时被离经拍得撞向妙品而去。灰袍僧人嘿笑一声,瞬又借力旋身,雄掌浩荡直往妙品拍去。离心见状,亦拼了全身功力,与灰袍僧人同时击向妙品。
  妙品双掌急迎,终究是力弱三分,顿时就被两人合力击退。就在此时,离经与妙品之间终是相距开来,灰袍僧人顺手拉住已然力竭往地上倒去的离心,疾往林中飞纵而去。
  离经纵来已迟,抬掌拍向灰袍僧人时,已是晚了两分,顿时掌力擦身而过,灰袍僧人受劲下,更又借了力道疾疾而走,转眼就没入了林中。妙品追到林边时,只见风势带得四处枝木摇摆,已不知灰袍僧人是走的何处道路。
  离经走到妙品身旁,道:“怎样?还追吗?”妙品摇头道:“我们若一起追了一路,也不知能否赌对;若分开追上了,还不见得是那人对手,我看算了吧。只是那蒙面和尚……”说着,就看向离经。
  离经道:“你确定是白马寺的?”
  “除非你们白马寺的心法外泄了。”
  “那你觉得是谁?”
  “我猜是离心那淫贼!”
  “那刚才你为何不在他身上做个记号出来?”
  “你怎不早说,我又没想到!待会问萧子申那小子吧,说不定他知晓!”
  妙品说着,就转身往崖边走去,站在深不见底的崖边往谷底望了片刻后,轻叹道:“这小子掉下了悬崖去,我就放心了。”离经疑问道:“你放什么心?还不想法子下去看看!”
  妙品嘿嘿一笑,就扯了离经一旁坐下,道:“据太古奇书《九州奇闻录》所载,这武林中人若是掉下了江海崖山,就算倒霉透顶了,也能遇上个樵夫渔女搭救,若有那女子长得千娇百媚的,说不定那啥……咳咳,不说了!若运气不错,就能遇到个残废古怪、被人陷害困住的绝世高人或捡到、挖到绝世秘籍,最后以绝代之姿,重现江湖,大杀四方!”
  妙品话一完,也不理会离经轻笑,又起身到崖边望了望,自语道:“不会真摔死在下面了吧,好像不大对劲!”说着,就转身一边往林中奔去,一边喝道:“老秃子,还不来帮忙找藤蔓!”
  离经见妙品言行,就知他打算结绳下去看看,就一边随了妙品入林,一边讥讽道:“牛鼻子,怎么了?那奇书也靠不住了?”
  妙品一边扯着林中蔓藤,一边回道:“你懂什么!那书上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这小子可是卫家的宝贝,若在我眼皮子底下去了阴间,你个秃子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离经亦帮忙扯着藤蔓,轻笑道:“那什么时候信?什么时候不信?”妙品眼一瞪,道:“看老子心情!笑什么笑,还不快点!”
  片刻后,妙品二人就抱了一大堆蔓藤到崖边,接完试了试韧性,又丢下崖去试了试长度后,妙品道:“老秃子,你下去吧,我在上面拉住你。”离经一边缠上蔓藤,一边道:“你可抓紧了,可别让我也陪葬了!”
  离经下到崖底后,在下面搜寻多时,只把方圆搜寻遍了,不仅没有萧子申的踪迹,竟连血迹也不曾见得半点,一时奇怪不已。又搜寻了一遍无果后,离经就返回了崖上,只是无奈的瞧着妙品。
  妙品顿时跌坐地上,不住道:“完了、完了……竟连尸首也不见了,不会被山鹰什么的吃了吧?”离经摇头道:“应该不是!那谷底既无血迹,又无骨筋,说不定是他自己寻出路去了。我们在上面耽搁的时辰也不短,怕是爬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妙品道:“这么高摔下去还能爬?你骗鬼呢!只望被什么樵夫、樵女捡去了就好了。”
  离经本想说:“就算樵夫、樵女捡去了,那如此之高摔下去,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又怎么可能不留下半点血迹。再说,那樵夫、樵女好端端的爬去崖下谷底做什么!”但见妙品已经失了精神,料他定是担心不已,就给他个念想吧,也就不出口了。
  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妙品叫离经去林中寻些干柴起火,自己又自往林里去寻找些果子来充饥。
  过了多时,妙品方兜着几个果子回来,就把果子往地上一放,随后坐下道:“老秃子,明儿开始,可就轮到你了!”离经道:“这般快?你个牛鼻子可别来唬弄我!”
  妙品一边说道:“你自己算算日子。”一边就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把它递到离经面前,道:“尝尝?”离经摇头道:“你每日均如此,不累吗?若是素酒,我就陪你尝尝。”
  妙品哼了一声,就取了塞子,狂灌了一口后,道:“你都被逐出来二十多年了,还守什么守!”离经叹了口气,道:“我自记事以来,就在白马寺,日夜与佛为伴,此身、此心早交了我佛,你叫我如何不守?”
  妙品道:“殿下因为离心之事,怕又要上白马寺去,要不再央殿下去谈谈?”离经摇头道:“还是不了!若殿下再去提,怕会让师兄们以为殿下以势压人,这有损殿下声誉。”
  妙品道:“殿下岂会在乎!再者,半禅子禅师应该尚未离京,若是……”离经忙打断道:“不可!若是老禅师也去了,若应了,你叫我白马寺颜面何存?若不应,怕又会引起佛宗内忌,此举万万不可!”
  妙品道:“所以,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法门寺才应是你的归处,要不你就去法门寺修行吧,反正都是皈依我佛,哪里不一样!”离经摇头道:“你又来了!”
  妙品道:“好好好,不说了。对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任离歌,他又跑哪里去了?”离经道:“我让他去白马寺受戒出家了。”
  妙品盯了离经片刻后,方问道:“终于决定从内入手了?”离经瞧了瞧妙品,轻笑道:“在外查探了这么多年,竟没有半点消息。想来,怕只剩下兵解上人与寺内了。”
  妙品道:“你让他独自在寺内查探,就不担心他?”
  离经笑道:“以离歌的心智、修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出了岔子,现在白马寺僧中,也没有人能留得下他。他说,只想让我堂堂正正的到师父的灵骨塔前去上柱香,我自不忍拂了他一片心意。”提到师父时,离经不觉脸色又是一暗。
  妙品拍拍离经,道:“也不算白带他一场!待我传讯了本门与生死玄观六凡界之事后,我们再去寻神照国的那两个和尚,顺便也将六凡界再临的消息带去京里。说来也怪,一路上都打听得那两个和尚往西而来,为何近了昆仑,竟就没有半点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