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老人和亨利

  城堡里的主卧室里，一股怪异的味道在这间阳光透不进来的房间里弥漫。
  镶金的大床上，一个面容青白，穿着华丽衣袍的老人躺在上面，身上盖着华丽的天鹅绒被子。
  时不时有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
  好一会儿，才舒缓下来，然后就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突然从床上传来。
  “亨利，找到王子了吗？”
  这话中透着威严，又带着期待。
  “陛下，还没有。我找遍了整个国家，都没有发现王子的迹象。”在床边，站着一个高个子面带苦色的中年男子，穿着侍卫的衣服，捂着自己的心脏，声音低沉又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道。
  “咳咳咳……”床上的老人听了又忍不住痛苦地咳嗽起来。
  亨利侍卫拿着药糊向前，被老人制止，不得不又后退回去，直直地站立在原地。
  一会儿，老人的咳嗽声音才慢慢变低。
  “亨利，我的时间不多了！”老人枯瘦布满老人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睛却变得明亮，他望着旁边忠心耿耿的侍卫，道。
  “陛下，是否请求教会的帮助……”亨利问。
  “呵呵呵……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咳……教会的帮助？圣光是无瑕的，那么教会就是圣光的阴影！”老人说着在外面会被教会拉去绞刑的话，伴随着剧烈咳嗽，冷笑着说道。
  亨利沉默地站着。
  顿了一会，老人休息了一下，才缓过来，语气变得平缓一点，道。
  “亨利，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你要快点把王子找回来。敌人是不会让我们过得太顺利的。”老人说完这一句话，就累得大喘气。
  “陛下，您该好好休息一下！”亨利心疼地说道。
  “我死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现在不行，亨利，我必须撑着，撑到他回来！”老人咬着牙，语气坚定地说道。
  亨利的心变得更加痛了，他单膝跪了下来，脸色坚毅地道，“陛下，您放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找到王子，哪怕，与魔鬼做交易，出卖我的灵魂！”
  “去吧……”老人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挥了下。
  亨利于是恭敬地后退，离开了房间，并轻声合上了门。
  大门口，亨利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冷汗都流了下来，“王子殿下，您在哪里？您忠心的仆人，在思念着您！”
  “愿圣光照耀着您，愿圣光指引我的方向！”
  亨利的脸皱成一团，捂着胸口位置的手掌，更加地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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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降临童话世界，威廉总有一股时间的错异感。
  尤其是这次，他在现实世界呆了好几年才再度穿越。
  这种错异感，不但没有随着他实力的增长而变得缓解，反而是越来越强烈了。
  两个世界之间相对停滞的时间流逝，对于他来说，过去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对于童话世界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上次威廉离开的以撒王国，处于童话世界大陆中部偏西北的位置。
  这一次，时轮沙漏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大陆西南部偏北的小公国——萨尔茨公国。
  萨尔茨公国是一个多山的国家，整个国家百分之六十三的领地被森林覆盖，只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区域属于平原或者可耕种的丘陵地带，大部分的人口也是聚集在这一地带。
  萨尔茨堡就是该国的首都，权力和行政中心，哈斯玛家族的直属领地。
  萨尔茨公国的领地被几个王国包围住，四面不透风，属于一个彻彻底底的内陆国。
  几个王国都有心将萨尔茨公国吞并，扩张自己的势力，所以萨尔茨公国的国际形势一直不好，说得上处境艰难，也幸亏这一届的哈斯玛家族族长，也就是萨尔茨公国的大公，哈斯玛十一世，是一个老奸巨猾，心有城府，又长袖善舞的家伙，这才堪堪将萨尔茨公国保住，没有被吞并。
  萨尔茨公国平原少，山区多，适合耕种的地方少，所以更多的人，不得不以其他方法讨生活。
  手艺和商业也因此掀起。
  发展到现在，尤其是哈斯玛十一世掌权之后，发布了许多“重商”的政策，萨尔茨公国已经转变成了一个商业国家，哈斯玛大公在大陆的贵族圈子里，有时候也被说为是一个商人大公，而萨尔茨堡也成为了大陆有名的手艺与商业之城，与不来梅这座音乐之都齐名。
  威廉一边听着魔镜搜集而来的情报，一边跟随者人流走进萨尔茨堡。
  比起以撒王国的首都，萨尔茨堡的面积小了三分之一，但人流量却感觉没少多少。
  随处可见手工艺作坊，坊主扯着大喉咙在招收手艺学徒。
  不时有吆喝着的小贩走过，贩卖着各种食品或者小玩意。
  这种氛围，比起威廉在大陆上见到的许多城市，要热烈得多了，有一种回到前世，漫步在商业街，吃着烤串，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劲爆音乐的那种感觉。
  威廉一时之间竟然有点痴了，随着人流随波逐流，漫步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里。
  一直到了晚上。
  太阳西下。
  萨尔茨堡被黑幕笼罩。
  大街上的人流也变得稀稀落落，以至于没有。
  威廉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哈斯玛家族城堡里，某座钟楼的塔尖之上。
  疾风吹着威廉背后的如意斗篷发出飒飒声响。
  威廉眼神平静地俯视着这座夜幕下闪着零星灯火的城市，头顶就是满天星光，还有一轮皎洁月亮。
  时轮沙漏不会无缘无故带他来这个地方的，除非它认为这个地方，有威廉想要的宝物，或者跟宝物有很深的关系。
  他来这个国家几天了，连这个国家的语言都学好了，但就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他只得来到这里。
  大部分童话里，都有公主或者王子，或者两者皆有。
  如果这个国家有所谓的宝物的话，那么就一定在王都。
  威廉想着，便使用了他的一枚血脉印记——鉴宝血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