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修斯的震撼

  如果你做的事情能让你感到快乐,那么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正如狄卡斯领地的领主威廉男爵大人一次偶然对老约翰说的,“我希望你快乐!”
  尼塞小村的村民在威廉的统治下,都感到很快乐。
  所以这句话很快在村子里流行开来。
  不知不觉中,三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雪消冬逝,大地回春。
  树木焕发了新芽,鱼儿跃出了水面,动物结束了冬眠。
  而尼塞小村,就算脱胎换骨,发生了更惊人的变化。
  “简直不是人类所能做出来的杰作!”
  这是帕特雷城的修斯再度踏上尼塞小村的土地,发出的感叹,他望着旁边的老约翰,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约翰老爷,如果不是我曾经见过它的雏形,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么一座村庄,不,应该称得上是一座小镇了,是在短短几个月建成了。算上整个冬天,它的建设时间也没有超过半年吧。天呀,它不像是一座只有短短半年历史的小镇!它更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家族的领地,应该充满着历史的厚重感。”
  “但现在,它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朝气蓬勃,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狄卡斯男爵是一位神奇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我只在故事里听到,现在却让我在现实中见到了!这……真是我的荣幸!”
  修斯一边感叹,一边拍着威廉的马屁。
  老约翰在旁边听着,得意地笑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老约翰现在可不是威廉的管家那么简单,而是威廉任命的尼塞镇的第一任行政官,在镇子里位高权重,而自己的儿子德雷克·约翰,则是威廉的禁卫骑士团的团长,备受信任。
  可以说,在尼塞镇,老约翰就是威廉以下权利最大的人。
  这是威廉对老约翰的忠诚的回报!
  如此权势之下,老约翰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在修斯这样的小商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观感了。
  是的,老约翰现在心安理得。
  对于这一点,修斯也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目光现在都被这座尼塞镇的变化深深吸引着。
  镇子外面一片片田地被开垦出来,有一些村民在耕作,不知道撒些什么东西在上面。
  镇子的道路被专门夯实过。
  两条笔直的主干道将整个小镇划分为四个区域。
  在主干道的两侧,一座座双层木楼拔地而起,有一群人正在木楼前忙碌建设着。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气温回升,砌墙的工作也可以进行了!
  这些木楼都是一样的构造,木头架梁,四面砌墙,后面还有一个小院。
  木楼挨在一起,整齐而统一,看起来就有一种对称的美感。
  不像帕特雷城,屋子四处乱建,道路弯弯曲曲,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别扭。
  一辆辆独轮车装着不同的东西,在主干道上咿呀咿呀行驶而过,前往不同的区域。
  每个车夫的脸上留着辛勤的汗,眼里却都是欣慰的眼神。
  这是修斯在以往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眼神。
  有的区域上空冒着浓烟,有的区域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捶打声音,有的区域里洪亮的声音气势惊人。
  正好这时,一队威严的战士从镇外归来。
  黑褐色的鳞甲,淡漠而坚定的眼神,带血的伤口,以及蜥蜴人的尸体,都在向其他人展示着自己的勇猛!
  路上的人见到了连忙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让这队勇猛的战士走过,望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感激和羡慕。
  见到老约翰的时候,这队威严的战士停了下来,对老约翰这个行政官致意。
  老约翰严肃地点头示意。
  这队威严的战士便继续迈着步伐,往自己的目标走去。
  “这是蜥蜴人的尸体?”修斯指着这队伍中的蜥蜴人尸体,问老约翰。
  “当然!”老约翰傲然,“它们是我们的猎物!”
  “猎物?”修斯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他望了望蜥蜴人尸体,又望了望那队威猛的战士,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走吧。”老约翰这时道。
  “哦。”修斯一愣,然后问,“去哪里?”
  他顿了一下,又小声地问道,“约翰老爷,能不能问一下您,您们是怎么度过这次冬天的?不是依靠这面墙吗?”
  修斯之前一直以为尼塞镇度过蜥蜴人之灾就是靠着死守城墙。
  “当然不是!我们可是主动出击的!”老约翰眼里闪过不满的神色,一副被看轻的样子。
  “主动出击?”修斯被吓到了,主动出击?
  尼塞镇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就算是帕特雷城,也没有这份勇气和实力。
  哪怕是骑士,都要淹没在在漫山遍野的蜥蜴人里!
  “可不是吗?”老约翰撇撇嘴。
  他脸上虽然不以为然,心里却是得意不已。
  “你看到的那些战士身上的鳞甲,就是从蜥蜴人的身上剥下来的!我们有几百名战士,所有的战士,每人都有一份蜥蜴鳞甲!”
  “几百名战士?人手一份?您们是怎么做到的?”修斯吓到了,此时他的话里透着十二万分的谦虚,连之前的一点随意都不翼而飞了。
  “有我们英明而强大的威廉大人存在,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老约翰虽然得意,但是仍然有理智存在,没有告诉修斯具体内幕。
  反正就靠着联想,都足够让修斯震撼不已了。
  “当然!当然!男爵大人的实力,我从未怀疑过!”
  “想都不要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威廉男爵做不到的!”老约翰呵斥道。
  “是是是!”商人修斯只敢连连点头。
  修斯以前倚仗的是帕特雷城,但现在,仅仅是尼塞镇显露出的冰山一角实力就镇住了他。
  他哪里敢在老约翰面前展示自己的傲气。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看实力的世界。
  尼塞镇在冬天里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聪明的小商人修斯自然会献出自己的谦卑。
  看着修斯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约翰只觉得当初的憋气一扫而光,心里舒畅无比。
  带着高傲的微笑,老约翰带着修斯往尼塞镇规划中的商业区前行。
  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修斯突然在某间屋子里听到了一群人整齐的声音。
  他心里好奇,忍不住问老约翰,“约翰老爷,这里面是?”
  “哦!”老约翰一看,随意道,“这是威廉大人特意吩咐下来,建立的学堂。”
  漫长的冬天村民们并不是无事可做!
  在解决了蜥蜴人的危机之后,威廉用魔镜在森林里找到了一棵会留着黑色汁液的树木。
  当地人都叫它为黑木。
  这可帮威廉一个大忙。
  在造纸术无法发明的时候,奴隶们收集黑色汁液,查尔斯做出几大块平整的木板。
  木板用黑色汁液上色染黑,这就成了木板。
  石灰膏制作成简易的粉笔。
  老格雷特投诚有功,又是整个村子里少有的有文化之人,虽然文化程度在威廉看来很低,但也勉强够用吧。
  他成了尼塞镇的第一任宣讲官。
  他的任务,除了向村民和奴隶,宣讲威廉的命令之外,就是作为学堂的老师,教授学生基本的知识。
  很基本,很基本的知识。
  自由民的十二岁以下的小孩都必须进去学堂,学习基本的数字和常见的数百个单词。
  这是威廉的强制命令。
  另外,骑士团的所有成员,以及一些优秀分子,也必须上“文化课”!
  凡是最后考核成绩不合格的,直接面向威廉解释原因。
  威廉如此重视,那些人自然不敢磨洋工!
  在经过漫长的冬季折磨之后,威廉的手上总算是多出了一批他前世幼儿园级别的“文化人员”!
  威廉预想的一些工作也比较好开展下去。
  比如说在工作中推行积分制,总算有一些“文化分子”懂得记录这些东西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像开展积分工作制来推动野民奴隶的工作热情。
  但事实无情地打击了他。
  威廉只能让全体野民奴隶吃大锅饭。
  虽然每个野民奴隶都很卖力,但长久下去,一定会有野民奴隶出现偷懒现象。
  这是人的天性,不是威廉用感激就可以彻底解决的。
  好在积分制的推行,暂时缓解了这个问题。
  威廉规定了每天的工作量,那是身为奴隶而必须完成的工作量,超出的工作量,就会得到相应的报酬,报酬是属于奴隶自身所有。
  如果最后积蓄了足够的报酬,野民奴隶甚至可以向威廉赎身。
  在这种政策之下,野民奴隶一下子爆发出了以往两倍的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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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堂?”修斯惊疑道,他明白学堂的意思,但他理解为什么一个镇子就需要学堂。
  哪怕是一位大贵族,他的领地也不一定有所谓的学堂,知识的传承都是在小圈子里流传。
  因为知识是宝贵的。
  对于这一点,老约翰心里也不解,但威廉做出来的让他不解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剩下麻木地执行了!
  对于修斯的疑问,老约翰没有解释的兴趣。
  他带着修斯继续默默前行,来到了尼塞镇规划中的商业区。
  商业区里空荡荡的,原本是一片森林。
  树木被砍伐掉,被围墙包裹进来镇子里。
  现在上面孤零零立着几间大房子。
  每栋房子前面都有一些人进进出出。
  离他们最近的房子里,里面有热气升腾出来。
  那些人一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修斯又忍不住了心里的好奇,指着那栋房子,问老约翰,“约翰老爷,这是旅馆吗?”
  “镇子是有建设旅馆的打算!但是还没有建!这栋房子是澡房!”老约翰回道。
  “澡房?”
  “是呀!洗一次澡只要一枚普尔铜币,还有专门的包厢,那个要贵一点,要三枚普尔铜币。另外,也可以按月交,普通澡房一个月只要一枚法郎银币,包厢的话两枚法郎银币。包厢有限,没有一定的身份,还订不到!”
  刚开始建这澡房的时候,老约翰心里是持反对态度的,认为不会有村民去消费。
  十天半个月不洗澡,对村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这么冷的天气。
  但现在,老约翰忙碌了一天之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约上几个同僚,在澡房的包厢里,享受热水的温暖,放松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