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渡

  期间,郭怡虽然不太相信胡明福给她讲的那些事,但见这人在言行上还算规矩,加上又在同一条船上共进退,所以就没有再怒目相视,不过,她还是并不太搭理他,距离拉开的老远,时常摆弄出一副高傲模样,感觉似乎是上了岸就再不与此人相干。
  胡明福在这期间绝对是异常地痛苦,想想以前两人相处的日子,虽然时间不长,但那份情意却是刻骨至深,可惜命运弄人,当他在强忍许久终于敞开心霏之后,却换得眼前最爱的女孩一连串冷若冰霜的眼神。
  自己的痛苦也就罢了,因为苍天并不会对每个人都会眷顾,这点在他多年的蹉跎岁月中早已想通,于是,郭怡本身的问题才是他现下最为担优的。
  因为郭怡并不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这就是说,郭怡在上岸后一定会马上回**找李铭顺,而现已完全撕破了脸的李老头又如何会放过她?所以在这件事面前,想起就惊心的胡明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艘褪了色、破了皮、船舷上晒了一张大鱼网的破船泰然自若地驶来时,三人都笑了,笑的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
  一脚踏在三亚码头的地面上,对于长期不生活在海上而又在船上飘了七八天的人来说,感觉真是太瓷实了。三人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感觉好像是重生了一回。
  由于此刻三人身上几乎一无所有,想给朋友们打个电话又苦于记不得电话号码,(三人的手机早已在上小岛上丢失!)所以郭怡想立即回**的计划只有搁浅了,无赖地跟在唐波身后。
  唐波在三亚混了若干年,拿他的话说就是: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地方混了几年都没有一群朋友,那么这个人就算是太失败了。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当然是成功的,至少在这方面是。他在这里的好哥们不下于三位数,不过,这些家伙都是些拉不上台面的人。
  随唐波瞎跑了一下午,郭怡早已怨声载道,不过,又苦于没其它办法,只有勉为其难了。胡明福走在郭怡旁边,有好几次见她头发凌乱,想伸手去为她理一理,可刚提起手臂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因为他忽然又想起了她那冷漠的眼神与犀利的话语。
  唐波把在附近能找的朋友都找了个遍,可是,这些家伙都似商量好了一般都放了他的鹆子,人去楼空,屋子里留下的只有一片狼籍。背了那些财宝去的那四人的屋子里也是一样,满地垃圾,无数老鼠、蟑螂在其上窜上跳下,看来没人的时间并不是三两天的事。
  出了巷道,三人颓然并排坐在一个路边白色石椅之上,默声半响,郭怡说:“再这样下去也是不行,我现在只想马上回**去,我看我还是去找**得了!”
  胡明福一直琢磨着就是这事,要是郭怡去求助于**回到**,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像,虽然以前他给她分析了无数次这里面的利弊缘由,可她都以白眼对待,不过此刻还是不由得出口,说:“不要去,我绝不会害你,一切都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他这句话说出口后就想起了李明智,李明智当时不也是这样说么?可谁又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这般鬼话?
  郭怡坐在最边上,离胡明福大约有一米多远,她看到胡明福眼神里有一样东西溢出——不是眼泪,而是一份深深的情意,这一份情意里包含有太多的内容:诚挚、怜惜、爱恋……这双眼睛在她梦中是熟习的,于是,她的心软了下来,虽然脸上依然冷冰,说:“好吧!明天,明天如果你们还是无法证明你们所说的话,那么我只有这么做了。”
  胡明福不知道自己在给郭怡说了那么多次恳请之话后还能再说些什么,只有闭上了嘴。唐波仰头望天,在沉默了半响后终于说话了:“这些人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走的这么干净!”
  胡明福说:“看来确是如此了,不知是否被**抓了去。”他一直沉溺于情感纠葛中,此刻并无心于这件事,要不然,以他的细心与智慧,定能在一些细节中瞧出一些眉目来。
  ……
  路上行人越渐稀松,旁边路灯忽然沿着街道一盏接一盏一直向远处闪亮开去,天已然暗了下来。
  郭怡说:“怎么办?难到今天要睡在大街上?”
  胡明福想起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强颜欢笑,说:“这样的夜晚你还没经历过,也许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糟糕。”
  郭怡说:“这事怎么会不糟糕?没经历过并不**想像不到!”
  物似人非是啥心情胡明福此刻就是啥心情,他无语了,并且也作出了个决定。
  唐波说:“放心!在我的地盘上我绝不会让你们睡大街的。”说着,他站起来就阔步走了出去。
  ……
  一个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新开了一家名叫“福来香”的小酒楼,生意清淡,老板时常都是满面愁容,不过,当偶尔有一个顾客临门时,他又立刻堆出一副笑容。
  晚上十一点,虽然这对于南国的夏天来说,正是趿着拖鞋、穿着大裤衩、嘴上时常都叨着根牙签的当地人喝晚茶的黄金时段,可“福来香”里却依然冷冷清清。如果搬掉几张桌子,“福来香”饭厅里干净的就更像个太平间了。老板站在门口,看着对面那看起来破烂不堪的酒楼已被客人踏破了门槛时,心里就不停地大骂现在的吃货都瞎了眼。
  唐波领头来到一家小酒楼门口,胡明福有些不大愿进去,因为他觉得他们此刻确实不该太张扬,随便找一个偏僻地头胡乱吃一些东西就算。
  唐波刚刚顺利的大捞了一笔,心里甚感愉悦,不去狠嗑一顿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身手?况且大来大去亦是行规,于是拉住胡明福的手臂,指着那酒店上方挂着的牌子说:“你看你看,这酒楼的名字,福来香,与你多相配啊?进去进去,反正里面又没多少人。”
  站在门口的酒店老板一见这情况,撒丫子就跑了过来,也不顾自己形像,似个妓院的老鸨子般招揽起了三人。
  无赖之下,三人入了饭厅,坐在一张摆在角落的桌子旁。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色、香、味具全,看来生意冷淡的这家酒楼在这方面还是下足了工夫了的。
  席间,胡明福毫无味口,咬起鸡肉来感觉与咀一束干稻草并无区别,身体里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时不时的在他心上揪上一把。他看到郭怡吃的很欢,忍不住就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她碗里。
  郭怡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这从她整天都拿张纸巾在身上不停地擦拭上就可以瞧出一些倪端。特别爱干净的人自然就讨厌别人用含过的筷子为他夹饭菜,当即,她一下子就停下了全身的动作,只剩一双眼睛转动,冷眼瞧向胡明福说:“我知道自己夹。”
  胡明福笑了,把头转向了唐波……
  唐波实在不明白,胡明福几乎把以前所有的事都说给郭怡听了,为什么偏要单对两人感情这事只字不提?这时他看着胡明福那副如死了老娘般的表情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冲郭怡嚷道:“你拽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赖着老胡的?况且要不是他,你……”
  唐波还未说完,就被胡明福用一只鸡腿塞住了嘴巴,他说:“这鸡腿味道不错,你吃了说不定奔跑的更快了,有利于你的职业。”
  郭怡听得唐波这一声叫嚷,心中一怔,饶是她平时话语犀利,此刻也是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得想:看这人语气铮铿有力,难到此话不假?
  ……
  夜,无情地漫长。胡明福心事缠身,自是在这漫长的夜晚里更加碾转难眠。他推醒了旁边的唐波,说:“我想好了,明天我们都去**找张鑫亮,本来不想麻烦别人,但现在这已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唐波说:“也好!那你与郭小姐之间……你打算怎么做?”
  胡明福眼睛直愣愣地仰望着天花板,语气平和,缓缓说道:“放下了,跟着我游荡始终不是回事,其实她需要安定的生活。”
  唐波说:“老胡,你小子还是不太地道啊!你们两人那天在船上……
  胡明福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有,就算我再浑,也知道女孩子在第一次后会疼痛一个星期的,所以那晚我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
  早上六点三十分,三人已站在街边的电话亭旁边,此时的街道上只有偶尔窜过一个穿着运动服跑步的男人与打扫街道的环卫工人。胡明福凭记忆拔通了一组数字,所幸没记错,电话那头传来张鑫亮的声音:“你打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正慌慌忙忙的准备来找你,所有事都已解决,你快来**,有事正待与你商量。”
  放下电话,胡明福感觉轻松了不少,似乎压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被削掉了一大半。郭怡在听到可以回**之后,欢呼雀跃起来,恢复了几分以前的可爱模样。
  这段时间,人人自危,各有各的痛,哪还有心思说话?一路无语,淡如白开水的生活在沉默中阔步前进。
  李铭顺逃跑了,带上张同几人用生命从西藏那边换回来的财宝,在一众手下爪牙的顽偶掩护下逃跑了。
  据说,在得到这么一大笔财宝时,唐波的那几个穷了一辈子的混混朋友一时隐忍难耐,偷偷打算出手一些,但见到那位自称买主的人后,旁边突然就闪出几个手持枪械的男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从古至今还没有几个人是不老实的,当下,那几人说出了窝藏宝贝的地点。最后,在那些人取得了想要的东西后,把这帮混混全杀了,抛尸沉入海里。
  可是,法网恽恽疏而不漏,李铭顺在准备销赃时却暴露出了自己,不过他的行动亦算迅捷,在**的追捕下,他竟然踏过他爪牙的尸体,硬生生地逃到了国外,现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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