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报应不爽
只见那锦盒里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尊和田白玉佛像，别说摔碎了，就是连一道瑕疵都没有。
皇后娘娘见状长吁一口气，心道一声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这么摔都没摔碎。
太后娘娘则是被佛像吸引了，这佛像雕工极好，笑容慈祥，看着就让人心静神宁，
言不之开口道：“秦王府献上和田白玉弥勒佛，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松鹤绵长。”
“好！好好好！快拿给哀家看看！”太后娘娘果然很喜欢。
言不之走上前将东西交给宫女，宫女小心翼翼从锦盒中将佛像拿出来献给了太后。
太后双手托着佛像，不错眼的瞧着，满脸都是写着满意二字。
那月合欢见状顿时惊住了，下意识开口道：“这不可能，刚刚明明……”
不等月合欢说完，言不之就诧异的大声道：“月二小姐说什么不可能？”
明明月合欢刚刚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言不之这么一惊呼，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月合欢被众人看的一时间有些心虚，半天说不出话。
“我……我……”
言不之诧异道：“难道月二小姐是说，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松鹤绵长，不……”
啊？！
言不之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经发出惊呼声了，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月合欢连忙开口打断言不之的话：“你住口，我没有这个意思。”月合欢连忙跪向太后娘娘，开口解释道：“太后明鉴，臣女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是她在污蔑我。”
太后微微蹙眉，心想这月家的老二怎么总是要出来挑起事端，好好过个节不好么。
眼看着太后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皇后娘娘想了想开口道：“那你刚刚说什么不可能？可是有什么问题？”
月合欢一时间词穷，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话。
紫凝郡主见状，连忙开口道：“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欢儿表妹她是觉得，秦王府，似乎不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来代替秦王府献礼。”
月合欢闻言，连忙拾级而下，开口道：“没错，臣女就是这个意思，九哥怎么可能让她代表秦王府献礼，她是九哥什么人？”
问题又绕到言不之身世上了，言不之不慌不忙的开口笑笑道：“我是秦王殿下什么人，那月二小姐得去问殿下啊。”
“你……”月合欢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被自己姐姐拉了一下袖子。
月合安低声道：“小妹莫要中了激将法。她能来康宁殿赴宴，必然是受到九哥所托。”
月合欢心想是啊，不然凭借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进宫呢？
若是真去问叶无铭，只怕要打自己的脸了。
月合欢咬了咬牙，一肚子气却不敢再开口辩白。
月贵妃蹙眉，觉得自己这两个侄女一个比一个没用，可毕竟是她娘家人，总不能隔岸观火。
月贵妃开口道：“好了，别跪着了，快起来吧，镇国将军府不是也准备了礼物么？还不拿上来。”
月贵妃给铺了个台阶，月合欢连忙就站起身，拿着锦盒走向了大殿。
言不之往自己的席位上走，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月合欢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言不之眨眨眼笑眯眯道：“好啊！我等着你栽在我手上！”
“哼！”月合欢完全不在意言不之的威胁，径自走到大殿当中献礼。
而言不之则坐回了位置上。
秋儿借着给言不之倒茶的工夫，跪坐在言不之身旁，低声道：“姑娘运气好，还好那佛像没摔碎。”
言不之苦笑一下，哪里是运气好，是那白忆泽的丹药好，若不是她进来之前好奇吃了一颗，让自己的异能回来了，她又如何能将摔碎的东西，修复的完好无缺呢。
言不之低头看看红肿的手背，这个伤她也能治好，只是现在却不行，那月合欢打了她，必然会对她有所注意，若是她把伤也治好了，只怕会泄露秘密。
言不之蹙眉叹口气，微微活动一下手指，牵连到手背，还真是有点疼呢。
秋儿见言不之叹气，连忙开口安抚：“姑娘放心，恶有恶报，月家人那么嚣张，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秋儿的肺腑之言，那月合欢刚说完祝词，正双手托着敞开的锦盒往殿前走呢。
砰的一声，就来了个平地摔跤！
“啊呀！”月合欢摔的个惨，那锦盒也飞出去老远。
锦盒中的东珠，咕噜噜滚了出来。
言不之和秋儿对视一眼，二人皆是诧异，她们可都没有出手啊！
那拳头大的东珠去哪不好，咕噜噜就滚到了言不之的脚下。
言不之低头一看，微微挑眉，虽然刚刚不是她出手，可现在出手也不晚不是么？
言不之伸手捡起东珠，正要吩咐冬儿还给月合欢，月合欢就已经爬起来气势汹汹走到言不之面前，怒声道：“你个贱人，你竟然敢害我？！”
言不之眨眨眼，诧异道：“月二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好心帮你捡起这东珠，又怎么成了害你呢？”
言不之将东珠交给了秋儿，秋儿拿着东珠走到大殿中捡起锦盒，把东西放到锦盒里，双手恭敬的递给月合欢。
月合欢不接，怒气冲冲开口道：“敢做不敢认？明明是你拿花生打了我的膝盖，所以我才摔倒的。这就是证据！”
月合欢伸出手，手心赫然出现一颗南乳花生。
所有人都看向言不之，太后和皇后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不之看向太后和皇后，一脸无奈道：“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民女并不会武功，从未习武。根本不可能用花生伤人，而且……”
言不之指向自己桌面上的花生开口道：“这一盘南乳花生，一共十九颗，民女从未动过，皇后娘娘可命人来查看一二。”
月合欢嗤笑道：“十九颗又怎么样？谁知道一盘花生一共多少颗，你说你不会武，我大姐在军中为将，你能轻而易举将她摔那么远，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办得到？你分明就是狡辩，这是欺君之罪！”
言不之转头面向月合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开口道：“怎么？月二小姐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言不之见月合欢满眼戒备，却难掩疑惑，当即开口苦笑道：“今日是九九重阳宴啊，这宫里燃了九个香炉，放了十九个宫灯，每一排布了十九个席面，每个席面上有九道小点，每个小点都是九块，只有南乳花生是十九颗。就连这酒壶的甜酒，倒出来也刚刚好是九杯。”
言外之意，这南乳花生她没吃过，也没碰过，所以此刻还是十九颗。
言不之说完之后看向皇后娘娘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民女说的可对？”
皇后笑了笑道：“真是个心细的姑娘。”
皇后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菀柳，菀柳立刻上前去看言不之盘子里的花生，随后皇后又看向太后娘娘，开口道：“母后，儿臣每年都会以九来布席，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发现呢。”
太后笑了笑道：“这丫头不说，哀家竟是也没发现，皇后有心了。”
皇后浅笑着点点头道：“母后喜欢就好。”
这边太后和皇后说完话，那边菀柳也开口道：“回皇后娘娘话，这盘子里刚好是十九颗南乳花生。”
皇后开口道：“那事情就简单了，刚刚开宴，众人都在献礼，没有人吃东西，那就挨着数一数吧，看看谁的盘子里少了花生。”
谁的盘子里少了花生？
月合欢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从没想过，这花生竟是也有数量的，谁的盘子里少了，分明就是她自己的盘子里少了啊！
眼看着菀柳就要招呼人开始数了，紫凝郡主连忙起身道：“欢儿，算了，可能是哪个宫女不小心掉呢？东珠坚不可摧，既然没有摔坏，就别计较了。”
脸色有些难看的月合欢连忙顺阶而下，开口道：“多谢皇后娘娘眷顾，既然东西没摔坏，那就……就算了吧。”
月贵妃此刻也看出一点问题，连忙道：“好了好了，别再闹腾了，快把东西拿上来吧。能安神的东珠，太后娘娘一定喜欢。”
月合欢连忙抱着锦盒就往上座走，将锦盒送到了宫女手中。
宫女转手将锦盒献给了太后，太后耐着性子打开来看，可没想到这一打开，又出事了！
“这……”皇后惊讶的捂住嘴。
月贵妃也探出头去看，顿时惊声道：“怎么碎了？！”
这下太后娘娘彻底生气了，东珠崩碎，寓意不详啊！
太后娘娘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这是哪来的东珠？竟是这么不经摔？”
不知那个妃嫔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怕是只有赝品，才会一摔就碎吧。”
赝品？
镇国将军府居然送一个赝品东珠给太后娘娘，这可是要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啊，她这是活腻歪了吗？
月合欢先是愣住，片刻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腾地一下窜到言不之面前，怒声道：“贱人，就是你害我，是你弄坏了东珠！”
不等言不之开口回应，那月合欢就转头看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开口道：“太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这东珠是家父千方百计寻来的，绝对不是赝品，东西送到臣女手上之后，臣女百般呵护，从不假手于人。只有她，只有她刚刚捡起这个东珠，一定是她弄坏了东珠，是她……是她捏碎了东珠！”
此话一出，别说太后和皇后了，就连月贵妃都皱紧了眉头。
这东珠是何等坚硬的东西，言不之一个小姑娘岂能一手捏碎？
——
这一摔，就是殿前失仪啊，秦王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秋儿见状，连忙一个闪身来到言不之面前，环住言不之的腰一个翻身飞掠而起，随后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只可惜她武功虽好，却顾此失彼，言不之没有摔在地上，那白玉弥勒佛却咣当一声摔的老远。
秋儿听力敏锐，清楚的听到那个佛像已经摔碎的声音，秋儿心里一抖，暗道一声糟糕了。
“姑娘可有事？”
言不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肿的手背，摇摇头道：“无妨，礼物是不是摔坏了？”
秋儿点点头，随后低声开口道：“佛像碎了，是大不吉，姑娘这个礼物不能献了。若不然姑娘装晕，先脱身再说。”
言不之没有回应秋儿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月家姐妹。
果不其然看到月合欢得意的往口中送着花生。
很显然，事情就是她做的，而且她也不怕被言不之发现，因为言不之拿不出证据。
这整个大殿之上，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叠佐茶的花生，花生上又没有刻字，谁知道是谁扔的呢？
或许是宫女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而言不之走路不看路，自己踩到摔倒的呢？
言不之明白，这件事开口喊冤，是没意义的。
非但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还会落下一个愚蠢的恶名，甚至有可能被月合欢反咬一口，说她攀诬。
言不之冷笑一声，开口道：“秋儿，去把东西捡回来。”
秋儿微微一愣，还想劝两句，言不之已经恭敬的朝着太后娘娘行礼告罪了。
“太后娘娘恕罪，这太后娘娘宫里的甜酒太美味了，美女自幼喜欢甜食，一不小心多饮了几杯，却不曾想这酒水甘甜，却酒劲儿颇大，民女失态了。”
太后不大在意，反而觉得言不之憨态可掬。小姑娘家家的，馋个嘴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太后开口笑道：“你这丫头，变着法的夸哀家的康宁宫好是不是？”
言不之笑道：“民女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后见太后没有生气，也微微松口气，不过那个礼物……
皇后娘娘垂眸看着那摔了老远的锦盒，心中有些担忧，想了想开口道：“若是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让别人来献礼？”
很显然皇后想给言不之争取一些时间，如果礼物坏了，她也可以换一个新的。
可皇后娘娘维护的越明显，那月贵妃越是不依不饶。
月贵妃开口冷笑道：“真是小门小户的丫头，见到好吃好喝的就不撒口了？这也就是太后娘娘仁慈，不与你计较，否则殿前失仪，就能定你一个欺君之罪。”
言不之低着头浅笑道：“月贵妃教训的是，民女若是有幸到月贵妃宫里饮宴，一定谨慎小心，绝不贪杯。”言外之意，就是月贵妃刻薄寡恩，不像太后娘娘这般宽容大度。
这般指桑骂槐，众人一听就听出来了。
太后娘娘诧异言不之的胆量，竟然敢这般针锋相对。皇后娘娘这是忍不住苦笑，心想这姑娘怎么和秦王一个脾气，都是压不住火的。
而月贵妃更是气得一拍桌案，震得桌面上碗碟叮当作响。
月贵妃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阴阳怪气！就凭你也配到本宫宫里饮宴？”
言不之抬头看向月贵妃，故作天真的疑惑道：“哎？民女连太后的宴都能饮，为何不能饮贵妃的宴呢？莫不是月贵妃觉得自己，比太后还要高贵了去？”
“你……”月贵妃被言不之怼的半天说不出话。
她怎么可能比太后还高贵？
月贵妃转头看向太后连忙开口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绝无此意啊！这个死丫头牙尖嘴利的，她故意引诱臣妾说出大不敬的话。”
太后微微蹙眉，开口道：“重阳佳节，哀家不喜欢看到人争吵，月贵妃，你这么大人了，何必跟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太后说完也不管月贵妃脸色多难看，直接看向言不之开口道：“你的礼物，是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