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两人本就难得单独相处在一起,又是眼下这种“命在旦夕”的情况,自然谁也不敢东拉西扯,说些有的没的。
  夜深的路上,车子三三两两,行人也没有几个。艾浅浅一路无碍的行驶在通往自家的康庄大道上,眼见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居然开始有些忘乎所以。
  “嗨,江孟然!”她的声音有些雀跃。
  江孟然两眼正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路,以为她有事儿,不由自主的歪头去看她。
  这一看,三魂七魄差点儿没被吓跑了。
  艾浅浅这女人,居然举起双手,乐乐的看着方向盘,玩起了大撒把!
  “你不要命了?”江孟然怒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艾浅浅啧的一声猛吸一口气。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江孟然没察觉,一手掌住方向盘,狠狠的瞪着艾浅浅。艾浅浅不满的嘟囔几句,一脸认命的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可是,可是。
  祸害这种东西,早晚是要闹出些什么的。
  艾浅浅自认为很认真很认真的开着车子,明明才第一次开车上路,她已经很棒了好不好。可是谁能想到路边突然会出现一个鬼呢。
  她这人其实没别的,就是胆儿小,尤其怕鬼。
  所以见到那抹白色的第一时间,手就开始不听使唤了。瞬间小轿车变成了碰碰车,方向盘在手里转的那叫一个快。
  江孟然被甩的撞在了车门上,吊着的左胳膊一阵疼痛,不由怒气攻心。
  “你想死别拉着我!”
  他回头冲她吼,却见她一脸白痴样往自己怀里凑。
  “你、你!”江孟然厌烦的推开艾浅浅,“有病啊!”
  艾浅浅食指放在唇前,小声对他“嘘……”。
  这是要闹哪一出?江孟然无语望天,她是嫌她的生活还不够刺激是不是?
  “有鬼。”她一本正经的说。
  江孟然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了看,谁家的超大号塑胶袋正挂在枝头上迎风起舞。
  白痴!
  艾浅浅在接收到江孟然鄙视的眼神以后,疑惑的回头瞧了瞧。瞬间也觉得没脸见人,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方向盘,一言未发重新启动了车子。
  哎,差点儿就又掉头回医院了。
  艾浅浅跟在江孟然身后进屋的时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看着他走到水晶台灯的碎片那里,蹲下来看着,更觉得害pà
  了。
  “那个……我可以解释……”
  “打扫干净。”江孟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走去。
  这么好说话?
  艾浅浅一愣,想了想,“你不想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跟我无关。”他说完,关上门,同时浴室响起了一片水花声。
  也对,是跟他没什么关系。艾浅浅回过神,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事实上,这事儿跟她自己不是也没一丁点儿关系吗。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艾浅浅叹口气,开始收拾客厅的残局,可忙着忙着却突然猛的想起一件事儿。
  他吊着胳膊,要怎么洗澡?
  一连几天,江孟然每晚踱进浴室的时候,艾浅浅总是不由自主的等在门口,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怎么了自己的胳膊。
  她自个儿的胳膊也天天上着药,她却反而没怎么担心,洗澡的时候照样流水哗哗的冲着,也不怕发炎留疤什么的。
  人都嫁了,江孟然连正眼儿都不瞧她,胳膊好kàn
  又有多大的用处啊。
  她悠闲的过着小日子,等接到庄迪电话的时候,才发觉自打他做完手术以来,她压根就没去看过他一眼。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她觉得有些难过。其实她想过要去看看他的,事情虽因他而起,可他好歹也算救了江孟然。
  但是一想到赵美芸可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庄迪身边,她就没有了去探视的勇气。
  艾浅浅不怕挨骂,不怕挨打,却十分害pà
  ,看到赵美芸对庄迪好。她不吃醋不嫉妒,可庄迪心里的恨意,让她无所适从。
  他的心思,就算告sù
  赵美芸,她也不会相信。
  是啊,如果不是庄迪亲口对她说,她都不会相信,又何况是视他如己出的赵美芸。
  犹豫了半饷,下午的时候,艾浅浅还是乖乖来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她在医院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束百合花。
  庄迪的床前,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索性随大流,带束花得了。
  艾浅浅先去外科看了看自个儿的胳膊,又拿了几天的药,这才去到了庄迪的病房。她先前没来过,所以没找到,问了问小护士,才知dào
  庄迪被转去了顶楼的VIP病房。
  哎,果然。
  摇了摇头,站在门口的艾浅浅,扬起笑脸,推开了庄迪病房的门。
  庄迪见她来,并没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这倒是让艾浅浅觉得有些奇怪。可奇怪归奇怪,她也没表现出什么,把花放在床头,径自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好点儿了吗?”
  庄迪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理她。
  想来还是因为她这么久没来看他而生气。
  艾浅浅叹口气,“我这几天挺忙的,你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就……”
  “忙?”庄迪冷笑,“忙着给他处理伤口?”
  “艾浅浅,我真心寒。早知dào
  ,我就由着他们一刀了解他,你说我干嘛这么多事儿?!”
  艾浅浅听了这话也有些生气,“什么叫多事儿?这事儿不是你惹来的吗?!你要是不惹那么多事儿,现在还能连自个儿都躺在这儿吗?!”
  “我惹的怎么了?!”庄迪气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们是找我女人,又没找他,关他什么事儿,谁让他要娶你?!”
  “谁是你女人!”艾浅浅一拍桌子,急道。
  庄迪倒也不怕,“你!”
  “你无理取闹!”
  “你莫名其妙!”
  两个人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喘着粗气,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