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任一遇险

  苏澄抵达安裕关的同时,一只信鸽又扑棱棱的飞入了昭国皇宫之中,同样是上次那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来拆下了鸽子腿上的信筒,将这信筒送到了九华殿的门前。
  芸香拿了信筒赶忙跑了回去,第一时间将它交给了良妃孟楚玲。
  孟楚玲打开信筒看了看,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成了。”
  “真的?”芸香似乎比她还开心,险些直接蹦了起来。
  孟楚玲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翠竹。以后……终于再没有人能将他从她身边抢走了……
  而此时,昭国某个城镇极其不显眼的角落里,一具男子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无数蚊蝇在这尸体周围盘旋不去,几只老鼠在他身边吱吱吱的叫着,啃咬着他身上的腐肉。尸体一旁一柄断成两截的漆黑刀鞘格外显眼,看起来像是抵挡什么锐器的攻击所造成的,但此时也没有人关心原因到底是什么,因为这尸体到底几时才能被人发xiàn
  都还未可知,自然更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少了兵器的空荡荡的刀鞘了……
  就在同一天,任奕和孟楚玲一样也收到了一封书信,只是他收到的已不是第一封,从数日前他就开始不断的收到各种书信。这些书信将苏澄和任一从那天遇袭之后的事情一一禀报了,但其中内容却并不十分清楚,因为跟踪他们的人也无法走上近前查看,多方打探的结果也是“唐大人已死”这样令人绝望的消息。他们却无法前去查验尸体,看看那棺木中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任奕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几乎崩溃,当时就要冲出去去寻找她。好在这封信因为各种原因延迟了许久才寄出来,在他刚要冲出营帐的时第二封信就送了进来,信上说皇上任一突然离开,前往墨梁关方向。他这才放下了心,缓步回到了营帐中。
  以任一对苏澄的情意,她若真的有事那他也一定如自己刚刚那般崩溃,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由此可见她是安全的。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离开呢?他不是一直对澄儿纠缠不清吗?怎么会放她自己去安裕关,而他却往墨梁关来了呢?
  他茫然不解,之后这几天的书信也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任一行踪莫测不定。他的人马跟了两天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了,而苏澄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信中只说是队伍中多出了一个仆妇,看上去并不打眼。但他却知dào
  那就是苏澄本人。只是她易容技术了得。寻常人即便站在眼前也分辨不出罢了。
  他想不通他要做什么,索性不再去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就是皇宫中那位看似温良淑德实则心狠手辣的娘娘身上。如果说之前苏澄和秦轩一起遇袭的事情只是让他隐隐有些怀疑,那么这次的事情就让他完全确定了是她所为。他想到这点的同时又想起了多年前南阳郡的那把火,他当时本以为她的目标只是房中的孩子,现在想想……恐怕不止如此!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的澄儿狠下杀手,他若再给她活命的机会澄儿岂不是还会有危险?
  手中的信纸被他缓缓攥紧。发出纸张特有的沙沙轻响。站在一旁的小川抬眼看了看他脸上神色,不禁有些紧张。主子这是又要杀人了。只是不知dào
  这次……死的会是谁。
  通过这次的事自然不止他一个人想到了宫中那位娘娘,刘铮此时就在任一身旁轻声问道:“皇上,宫中那位……怎么处置?”
  任一放下手中信笺,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不用管。”
  刘铮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放过那想要伤害他最珍视之人的幕后黑手,正不解时却听他继xù
  说道:“自然有人……会去出手。”
  ………………………………
  苏澄在安裕关呆了两日,白日里嘻嘻哈哈的和花儿笑闹,晚上却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出神,她不知dào
  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脑子里很乱,让她睡不安稳。
  花儿这天拿了针线来要和她一起做女工,她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却拗不过她的坚持,坐下来和她一起拿起了针线。
  苏澄本不擅长做这些,自然也不是很感兴趣,百无聊赖的随便在精美的布料上戳着自己都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东西,一旁的花儿却是十分认真,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绣着。
  半晌之后,她无聊的抬头看了一眼花儿手中的布料,发xiàn
  她绣的竟是几根翠竹,不禁有些好奇:“寻常人家的姑娘都爱在锦囊上绣些芙蓉海棠,蝴蝶鸳鸯,你怎么倒绣起竹子了?”
  花儿面色一红,支支吾吾:“我……我随便绣的……”
  苏澄见她神情有些慌乱,打趣的凑了过去:“哎呀,该不会不是给自己绣的……而是绣给情郎的吧?”
  “你……你胡说什么呀!”花儿羞红了脸,嗔怒的捶打了她一下。
  “哈哈……看来还真让我说中了。快说,看上谁家公子了?姐姐帮你说亲去!”
  “才没有!我……我就是自己绣着玩儿的……”
  “这样啊?那绣好之后不如送给我吧?我倒是也挺喜欢竹子呢。”
  “……我……我……”
  花儿被她唬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却仍不肯罢手,佯装失望的样子:“看来我这个姐姐还是没有你的心上人重yào
  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那……这个绣好了给你,我再绣一个就是了……”
  “哈哈……”苏澄一声轻笑:“还说没有心上人?没有的话干嘛还有绣一个?”
  花儿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被她框了进去:“你……你诈我!”
  “自古兵不厌诈,叶伯伯没有教过你吗?哈哈……快老实交代,到底看上谁了?”
  “我……没有……”她这后两个字说的细若蚊蝇,要不是苏澄离她近的话几乎听不见。
  她看她一脸娇羞也不答话,自己想了想,忽然眼中一亮:“不会是程鹏吧?我记得他好像喜欢竹子……”
  嗒。
  花儿手中针线一个不稳掉到了地上,慌忙捡了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苏澄有些吃惊:“还真是啊?”
  虽然之前她和程鹏误打误撞被叶南生等人劫到达达山的山寨上的时候程鹏确实曾说过愿意留下来当压寨女婿,但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后来他们知dào
  彼此身份后就没再提过此事了,只把这当个误会抛到了脑后,却不想这小丫头当真对他动了心,不知何时竟这般把他放在了心上。
  “你喜欢他什么啊?”她在确定那人是程鹏后好奇的问道,十足的八卦模样。
  花儿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声嗫嚅:“他……不一样……”
  “不一样?”
  “嗯……他明明什么都不会……却那么拼命的保护你……明明并不强dà
  ……却愿意为自己坚持的事情拼尽全力……
  你不知dào
  ,从那次你们两个被我们误抓上寨子以后,他就抽出一切能抽出的时间去找爹爹学武。爹爹教了他好久,可他实在不是这块儿料,任凭怎么学也没什么长进。他还要坚持再学,说是勤能补拙,便将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习武了。爹爹怕他这样反倒伤了身体,不肯再教他,也不让别人教他。他没办法,只好作罢,可之后却学起了驾车。我随口问他学这个做什么,他说你不会骑马,以后若是再遇上什么危险的话,至少他要能驾着车带你逃走。他学驾车确实学得快,现在连寨子里最擅长驾车的刘大叔都没他驾车驾的好了。可他学完之后又学骑马,不用说我也知dào
  他是怕真遇上什么十分危急的情况的话马车跑不过单独的马匹,所以才要学。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为了一件事情可以这么努力……明明瘦瘦弱弱的样子,心却那么坚定,认准的事说什么也不放qì
  ……”
  她说的十分认真,脸上满是崇敬之意。苏澄心头一阵无言的感动,她早知dào
  程鹏对她的忠诚,只是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花儿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脸红的悄悄看向了她:“其实……我之前还误会过他喜欢你呢,结果……”
  “噗……”苏澄瞬间笑喷,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现在呢?还觉得他喜欢我吗?”
  她果duàn
  的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觉得了,我知dào
  她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那不是寻常的男女之情,而是对你的无比崇敬和忠诚,就像爹爹他们对你的感情一样。我原本还有点儿想不通,后来一想啊,爹爹他们对你也是这样的感情,他们总不可能喜欢你吧?所以也就想通了!”
  苏澄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丫头,脑袋里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花儿撅着嘴看了看她:“就知dào
  你要笑我,难怪程大哥总说你不正经。”
  “嘿!他还敢说我不正经?”
  “本来就不正经嘛……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像你这样……啊……哈哈……别闹……姐姐别闹,我怕痒啊……”
  两人笑闹在一起,正嬉笑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刘铮满脸慌张的闯了进来:“大人,不好了,皇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