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孽缘一(展汐言VS席亦辰)

  展汐言这个男人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席亦辰耳边的时候,是因为梦芊芊。
  刚刚满二十一岁的梦芊芊,是他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女孩子;那时的她五岁,而他十岁!
  那年相识,那年离开;再回来时,已经十七岁,而她十二岁。
  她不是盟里最小的孩子,却是自己最为疼宠的人;尽量避免不让她见识黑暗,尽量不让她受艰苦的训练,更是尽量不让她出太过危险的任务。可是,小小的她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形下接触了黑暗;小小的她也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形下拼命且严格的要求着自己;更是一次又一次强求着接受高难度的任务。原以为那一切,都是她在硬撑,撑不了多久便会叫苦放弃。可是,她却坚持下了,并且还成为了整个焰盟除了自己外,第一个任务百分百成功的杀手。
  面对她任务时的冷酷无情,自己在心疼的同时也同时欣慰着,她调适的很好,工作与生活,从来不会弄混,就算双手沾满了血腥,依旧笑的可爱,活的单纯。单纯的爱玩爱闹爱失踪,单纯的爱恶作剧,单纯的爱给人添麻烦。那时的他就在想,若是一定要找个相伴一生的女子,非她莫属。而且那时的他,也的的确确真的就想让她成为自己一生的伴侣。
  这样的情感,在每日的相处中,一点一点的浓烈;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像个精灵般蹦蹦跳跳的时候,却又一次一次的怯弱;只因为,她的眼神中只有对自己容颜的喜爱欣赏,没有半点男女间的情。
  原以为,没有情也就罢了,反正她虽是爱美男,却也只是容颜上的喜欢罢了,时间久了,她总会明白,总会领悟。
  可,还没有等到她的领悟,自己便看见了她眼中为了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爱慕神采。那不同于对自己容颜喜欢,是一种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男女间喜欢的神采。
  听着她说搬进了新的房子,听她说见到了个极品美男,听她说如何与美男套近乎,听她说如何打入美男的家……他对这个叫展汐言的男人越来越好奇。
  而其实,在从她的嘴里听说这个男人之前,自己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只是当时并没有在意他的名字,只知道展某某会是展飞的下任总裁,仅此而己。
  随着芊芊嘴里这个男人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原本从不干涉焰盟成员私生活的他,第一次没有忍住的查了他的资料,第一次调查他这个人。
  而当看到这个展汐言的男人的照片第一眼时,若非照片旁边的年龄,醒目的标着二十七,自己还以为他没有成年。
  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漂亮的猫儿眼,刻意抿紧的唇,皱起的眉营造出一副冷漠疏离的傲气,白皙的肌肤,瘦削的骨架,怎么看,都像个叛逆期的大学生,而非是个已经摸爬滚打商场多年的二十七岁商界精英。那一刻,他深深怀疑,这样的男人真是是芊芊所喜欢的吗?他真的适合芊芊吗?更何况,在这张看似稚气脸庞的下面,是他丰富多彩的私生活。几乎来者不拒,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最短不过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换床伴几乎赶上换衣服的速度。
  芊芊虽是个杀手,虽然早早接触了黑暗,但情感上面的事情,却的的确确还是第一次,担心着她是否会被蒙蔽,担心她是否会吃亏,担心她为了美色连命也不要,很多的担心,那时的自己,早己在心里将这个让她落心的男人骂个狗血喷头。
  一直以来的关注,一直以来的调查监视,席亦辰一直在想,要不要哪天抽个空去见见这个芊芊邻居兼喜欢之人的男人;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们真正见到的时候,却是在芊芊的尸体前。
  阴寒的停尸房,刺骨的冰柜,冰冷的身体……那个男人虽没哭,却是眼圈通红,一身顶级手工制作的西服皱折一个接一个,整张脸青白交错,明显是惊吓和心疼的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呆滞模样。可就也是因为他这副模样,自己难得没有在事情发生之后,就把牵连她出祸的一干人等给清除在这个世上。
  等到再次见面,又己是几天之后,寂寞的酒吧,昏暗的吧台,一如既往去买醉的自己,没有想到会与他遇见。人似乎更冷了,眉拧的更紧了,更显得憔悴了。或许他并不像芊芊一直以来抱怨的——没心没肺、没情没爱。
  他似乎也没有忘记自己,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应该是连句言语都没有。两个本来应该是情敌的人,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起喝起酒来。一杯又一杯,不知道是第几杯下肚,席亦辰只知道,喝到最后,几乎都是在麻木的灌;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两个人更加诡异的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的还是他!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他是否还能开车。
  车快速的在几近无人的街道上行驶,待自己稍稍清醒的时候,己是开到了市郊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怪石峭壁的公路上,并且还有随时坠崖的危险。而也正如他所预料般,车很快就冲破了黑夜,义无反顾地冲下了悬崖。那一刻,不知道做为驾驶的他是怎么想的,自己却是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自己很怀疑,他是不是灾星转世。否则怎么芊芊遇上他就是坠楼,自己遇上他又是坠崖。
  ……
  说实话,席亦辰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再次睁眼的时候,可,他却诡异的发现,自己居然睁眼了,只是入眼的情形不太对劲。
  最先看见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紧接着居然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虽然从表面上看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可席亦辰敢打包票,他是之前和自己喝酒,把自己带入死亡的展汐言。只是,他们这是在哪,为何看了半天后,都感觉貌似是在雪峰顶上。入眼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而且,而且自己居然还变小了;况且,自己是醉酒的吧,为何没有宿醉的难受了?难道车祸之后,人不往下掉,反而上升了?可是这升就升吧,貌似他们那城市没有这么高的峰吧?更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白雪吧?难道上天堂了?Orz,他以为自己就算还不至于去地狱,也不可能上天堂吧!还有这身边的人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一起出事故,但有必要把他们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要送一起吗?
  还有,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怎么没动静?
  眼睁开又闭上,反复两三次,席亦辰发现第一眼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最后,只能接受这奇事的他,开始好奇的用手指戳一旁昏睡着的人的脸。
  嗯……软软的、弹性不错!
  左戳戳,右戳戳,席亦辰发现,自己有些戳上瘾了。大概是因为十三、四岁的展汐言实在太萌了吧!Orz,他发现自己泡夜店多了,似乎被时下的新鲜词给带坏了。
  “你戳够了吗?”
  冷冷的声音响起,被席亦辰认定的‘死人’复活了!捂着被戳痛的脸,展汐言怒瞪着他。只是下一刻,看到他身后景象,却又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还有你,怎么感觉你也变小了?”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身后的景象,展汐言有些惊慌的站起身四处打量,最后面色苍白的问着一直没有说话,满脸笑意的人。谁能告诉自己这一片白雪是怎么回事?难道悬崖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就算有吧,那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小了?而且看起来坐在那儿笑的让火光的人,也一样变小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比你早醒几分钟而己!不过这里应该不会是天堂,当然,也不太像是地狱。”
  摊摊手,席亦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也真的跟着变小了。十三岁,还真是不错的年龄啊,重新开始么?嘲讽的轻笑了下,表示自己很莫名。
  “这儿已经够冷了!”
  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注意他神情的展汐言抽搐了下嘴角,冷哼。这地方,冰天雪地的,而且又是在峰顶,白茫茫的一片,就是想下去,也不太可能。难道自己没有因车祸死,反而要冻死吗?还真是个冷笑话。
  “看来我们要冻死在这儿了!能有展飞航运的未来总裁陪着,其实也不错!毕竟,也是个美人呢!”
  似乎没听见他的冷哼,席亦辰无所谓的摊摊手,连看都懒得看,站起来打量都懒得打量,这一片白茫茫,除了他们身底下的这片地方,还不知道别处是不是一片深渊,更别提什么下山的路了,鬼知道这山峰到底有多高,只是目测,根本都望不到底的感觉。
  “你脑子摔坏了吗?”
  连上出事前的一次面,他们见过两次,可是这男人给自己的感觉却不是这样。那个时候,他靠近,周围的空气都是带着杀气的。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自己又不是神仙。既然让他们缩水了,没死成,丢在雪峰上,肯定也不会让他们饿死、冻死了吧?
  “哈哈哈,这就是那老怪物送我的玩具吗?果然是丙个极品啊!”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一声怪声怪调听出男女的笑声响起,两人只感觉一阵迷眼的风起,再睁开时,便只看见一个打扮,呃……很怪异的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性别的人站在那儿,眼神热切而诡异地盯着他们看。
  “可惜啊,偏偏不是,不过,有我在,一定会让你们幸福滴!”
  怪异的人,继续说着怪异的话,眼神更加热切,而在望着展汐言时犹盛。
  “你是谁?”
  被这热切的目光给打量的不舒服,眼看一边的男人还是那副笑脸,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展汐言开口。他应该是个男子吧?虽然头发长的不可思义,衣服也是好像古代的长衫。声音更是不男不女的古怪别扭,可若说眼前的人是个女子,自己倒不如死掉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