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苗寨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走着走着，一个苗人村寨出现在了眼前，他眼前又浮现出以前四处抢劫苗人村寨的情景，苗人民风彪悍，所以在抢劫的时候遇到的抵抗也是最激烈的，同时这也导致了李睿往往命令屠尽每一个所光顾的苗人村寨。
眼前的苗人村寨和以前自己所进入的村寨一样，清幽安静，袅袅的炊烟带着人的思绪一起跳动，李睿不禁走进了村寨中，这次没有以前那种激动狂妄嗜血的感觉，恰恰相反，内心一片平详。刚走不远，就来到了平时村民们用来晒谷物的空地上，同时，这也是村民平时娱乐活动集中的地方。这在以前对于李睿来说觉得是理想的集体屠杀**。现在，空地上有一群苗族女子正在跳舞，看来苗人能歌善舞此言果然不虚。静下心来欣赏苗人女子的舞蹈，你能发现它真的很美，宛如一群蝴蝶在翩然而舞，共同为一天的辛勤而起舞，为即将到来的收获的喜悦而舞。
这是一个爱好自然喜欢宁静的民族，总不过分追求物质，在他们看来，快乐地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一切，完全在他们独创的舞蹈中体现出来。李睿就在地上坐了下来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了，他只觉得自已以前的生活方向全都错了，完全没有丝毫意义，总是认为自己落为草寇是贪官逼得，第一次杀人是原先的马匪老大逼得，到后来不断地杀人是官府逼得，自已似乎根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直到今天，他发现，选择总是在自己的手中，生活也在自己的手中。
知不觉中，**上的人快走完了，李睿的思绪又回来了，但随之而来却是无尽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该走怎样的路，同时他也嘲笑自己：一个马匪居然想这么多。
阵哭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李睿的思路，李睿抬起头看去，只见几个稍大一点的男孩正在欺负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李睿走上前，推开那个正揪着小女孩头发的男孩，说道：“嘿！小子，滚开。”几个男孩看到了面相凶恶的李睿，连忙跑开。李睿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女孩说道：“好了，没事了。”然后看着小女孩，勉强牵动嘴角，来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反而把小女孩逗得破涕而笑。李睿无奈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呆住了，没想到坏事做多了做件好事原来可以让人这么舒心。
女孩看着李睿大得出奇的手说道：“叔叔，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李睿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杀过无数人的手，他甚至还能嗅出上面的血腥味，突然他对自己这双曾经引以为傲的双手感到憎恶，李睿一阵失望，刚想摇头，小女孩却已经格格地笑着用她的粉嫩的小手摸上李睿的布满老茧和疤痕的大手，李睿一惊，然后又很享受的感受着小手上传递而来的温暖。
“叔叔，”小女孩突然说道，“你的手好柔软哦。”
李睿睁大眼睛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格格地笑着跑远了，边跑边说：“我要回去吃饭了，叔叔再见。”
“再见。”李睿微笑道，然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很……软？”
很快便入夜了，一个年纪颇大的苗人走过来问道：“嘿，外来者，你还不走吗？天黑了啊。”
李睿微笑道：“天都黑了我怎么走？”
“也倒是，”那苗人说道，“来帮个忙，帮我把寨子的大门关起来，那么今晚我不介意留你过夜，嗯，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过夜的地方吧。”
“当然。”李睿说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李睿问道：“怎么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要每天夜里关上寨门？”
那苗人笑道：“以前也不是常常关的，过也只是因为附近发现了野兽，但是最近听说有一伙马匪来到了禄丰，所以只好防范着点了。”
李睿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么你们怎么看待那群马匪呢？”
“一群十足的混蛋，”老苗人说道，“要是土匪的话他们只会每月向村民收取一定的财物和粮食，而要是遇到马匪着种流寇那才要命，他们往往洗劫村子后往往什么都不会留下，包括村民的性命。对了，那么你觉得呢？”
“的确是一群混蛋。”李睿说道。
俩人走了一会，老苗人说道：“寨门就在前面了，那门可真够难关的，本来以前是由我和另外一个家伙负责的，可是今天他丢下我去找另外一个寨子的朋友玩去了，所以只好由我来干，不过还好有你，对了，你来这里是找人吗？”
“嗯，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是乱走走到这里的。”
“不用说，对生活感到迷茫了吧。”老苗人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李睿不禁问道。
嘿嘿，毕竟我也是过来人，人生大起大落经历的太快就会这样，嗯，我这话有点倚老卖老了，我想说的是，其实生活，开心就好，何必想那么多？或许有人会对我说的话嗤之以鼻，但是到了我们这把年纪，都会发现，我们逐渐开始活在我们的记忆里。想明白生活的意义，你就得不断回溯过去，而不是不断往前看。当然，你也不会想等到老了回顾往事发现自己曾经所拥有的只是些忙碌、烦忧、急躁、仇恨、无奈等等这些东西，其实你最想要的，是笑，自己笑，别人笑，大家都开开心心，哦，你瞧，年纪一大了就忍不住唠叨起来了。”
“不不，没有没有。”李睿笑道。
“没有？”
“真的没有。”
“你可真会拍马屁，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
“当然没有介意，老不死的，哈哈哈哈。”李睿笑的很开心。
“等等，那是什么？”老苗人突然停住，双眼盯着寨门。李睿顺着看去，只见寨子门外又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看着两人，不时还传来低沉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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