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初来乍到 （中）
赵凤声愣了愣神，自己一个五好市民，怎么会跟绑架挂钩，莫非是疤痕让人家产生误会了？赵凤声将T恤往上一拉，盖住纵横交错的刀疤，随即笑道：“我没说过要绑架别人吧？再说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一出手就是几千块，就为了跟我喝杯酒，慈善不是这样做滴。你这人看起来官不像官，警不像警，商不像商，除了做坏事，好像没有别的路了。九几年，我有幸见过一次‘大富豪’，你跟他很像，不是说长得像，你这种靓仔，比大富豪帅多啦，而是说你们气质有点像，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出来。”发仔掏出一盒万宝路，丢给赵凤声一根，自己点燃一根，低声笑道。
大富豪，那名叱咤粤港两地惊天悍匪的绰号，打劫过运钞车，绑架过首富，跟澳门大佬叫嚣，胆大包天，凶狠残暴，有的人畏他如蛇蝎，有的人却奉若神明。
赵凤声并不喜欢外烟猛烈的味道，但也没拒绝好意，接过来，将烟卷夹在手指中反复把玩，“我来澳门是旅游的，顺便参观赌场的经营模式，回去准备开一家。”
“内地不允许开赌场吧？”发仔笑的耐人寻味。
“澳门也不允许打架，照样有人挥拳头。”赵凤声笑道：“规矩是死的，路是活的，几千块可以让你陪我喝酒，几百万就可以让人支持我开赌场。”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喽。”发仔耸肩道，似乎并不认可赵凤声的话，有点向金钱低头的无奈。
“听说现在澳门治安很好，能做到路不拾遗的程度，以前电影里打打杀杀的情节，已经没有了吧？”赵凤声问道。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存在争斗，帮派还是很多啦，只不过他们不会向普通人动手，有什么纠纷，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像红花会，洪门，大圈帮，这些帮派很少去打打闹闹了，有钱人，命很贵的，谁会跟自己小命过意不去，干嘛非要打架。有事，坐下来谈，谈不拢，money开道啦。”发仔一五一十讲述着现如今帮派状况。
“帮派会自己开赌场吗？”赵凤声将话题一点一点往自己想要知道的方向引导。
“会啊，怎么不会，一年几十亿的生意，谁会不做？太子赌场就是大圈帮在控制，洪门也有自己的产业，实力弱的，就只能靠小赌馆维持生计，蛋糕就那么大，谁刀子快，吃到嘴里的就多。”发仔答道。
“那凯撒皇宫呢？”赵凤声装作不经意问道。
凯撒皇宫就是亮子所在的赌场。
“虽然凯撒皇宫开业不久，但后来者居上，盖过了老赌场，硬件，软件，背景，全都是澳门首屈一指，你如果想在内地开一个相同规模的赌场，恐怕不行吧？”发仔嘿嘿一笑。
“哦？你不是说蛋糕就那么大吗，为何凯撒皇宫能够后来者居上，莫非……老板很有势力？”赵凤声漫不经心喝着啤酒。
“老板叫做宝国华，人称宝爷，潮汕人，八十年代跑到澳门码头做苦力，后来看到赌场利润丰厚，干起了叠码仔，哦，你好像听不懂，叠码仔就是拉客人到赌场，抽取佣金，顺便自己再放点高利贷。宝爷有了资金，找朋友一起开赌场，从几张桌子开始，慢慢做到现在规模，可以说是澳门风云人物。老板，我给的资料还算详细吧？”发仔剥开槟榔，挑出内核，放入口中，黑黄牙齿显露无疑。
赵凤声点点头。
亮子对于那位腰缠万贯的老丈人，提及不多，每次说起，都是匆匆掠过，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听说宝爷有个儿子？快要继承凯撒皇宫了？”赵凤声轻声问道，故意将女儿的事实说错。
“老板，你该不会是想拿宝爷开刀吧？”发仔面带紧张神色问道。
澳门鱼龙混杂，有的人能惹，有的人不能惹，像宝爷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枭雄，自然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假如赵凤声通过自己的消息找上宝爷，出了事以后，自己也难逃一死。
“你想多了，随便问问而已，对于这种大人物，我只是心存崇拜。”赵凤声随意说道。
听到赵凤声否认，发仔松了一口气，“宝爷有三位女儿，没有儿子，但是有位能干的女婿，帮他在打理赌场生意，称作海哥，能力出众，把赌场经营的井井有条。只不过海哥为人比较低调，事迹流传的较少，几年前，跟一位国外黑帮老大儿子发生冲突，玩过一次俄罗斯轮盘，海哥打响了倒数第二枪，吓得人家当场尿了裤子，从此以后，就没人敢在凯撒皇宫惹事了。”发仔嚼着槟榔，眼睛眯起，“海哥好像跟老板岁数差不多，也是北方人，你们俩……该不会认识吧？”
俄罗斯轮盘？
亮子竟然跟人玩过命？
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闯荡江湖，要么有人，要么有钱，像亮子一无所有，好像只能拿命去拼。
赵凤声为兄弟叹了一口气，稳定情绪，继续问道：“认识倒不认识，大名如雷贯耳罢了，海哥最近有消息吗？怎么才能跟他结识？”
“他的消息流传的极少，没人说起过，人家那种豪门贵婿，咱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认识。”发仔抠着耳屎说道。
“我想知道宝爷和海哥的家庭住址，好去登门拜访。”探听了一些消息之后，时间紧迫，赵凤声不再打算绕弯子。
“我只知道宝爷的地址，海哥的不清楚。”发仔摇头道。
“可以如实奉告吗？”赵凤声柔声道。
发仔搓着两枚筹码，古怪一笑，“老板，你的问题太多了，已经超额了。”
赵凤声丢出一枚一千块的筹码。
“宝爷的资料，可不止这么多吧？”发仔收起筹码，呈现出贪得无厌的笑容。
赵凤声又丢出一枚筹码，“如果是假地址，我保证你明晚会在珠江江底过夜。”
察觉到对方目光中散发出的阴冷，发仔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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