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桂花飘香
不过石瑾今年不打算再养蚕了，这次养蚕不过是石瑾的一次尝试，时间上其实有些不对头，夹在春蚕和秋蚕中间养了这么一季，蚕没被热死还得归功于老堂屋的温度调节能力强大。再养的话，相对秋蚕偏晚，虽然不会被冻死，可惜桑叶跟不上了。
四叔石志雄买回来的桑树为了方便运输，都是除掉了枝叶的光杆子这会儿都还没长出新叶出来，是死是活都还不清楚。
不用每日照顾蚕宝宝，石瑾待在屋里的时间变多了不少，薇薇和蓉蓉两姐妹九月初到来之后，家里比之前更加热闹，并没出现石瑾预想中的冷清。
这两姐妹以前石瑾都得管她们叫表姐，不过这会儿，蓉蓉这位石瑾的表姐因为比石瑾晚出生一个月，得管石瑾叫表姐了。实际上，石瑾后世的交际圈里，有一大半曾经管石瑾叫弟的人如果这会儿遇上了能开口的，都得改口叫姐。
石妈做的蚕丝小袄里自然有两个小丫头的份，也就是小孩子的这种小身形，才能让石妈把三斤多的蚕丝匀出五件出来。两件大人的蚕丝袄石奶奶的石瑾外婆一人一件。
拿蚕丝袄出去送人在石妈眼里大概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送给石瑾外婆的那一件这会儿还留在家里，石奶奶的那件送出去的时候，石妈在说起这是件蚕丝袄时特意加重了蚕丝两字的语气。
不管怎么样，反正在石瑾看来，石妈送出去一件蚕丝袄可能比自己穿了还高兴。
留下做种的蚕茧在煮茧之后一个多星期就有蚕蛾钻出来了，小册子上写的分辨雄雌的方法果然不够靠谱，雌蛾占比明显过高，没产卵就死掉了的雄蛾离一百只差了不少。
一百多只雌蛾在铺满了白纸的簸箕上产下了数不尽的卵，密密麻麻的看得石瑾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而这些蚕卵里估计有一小半没办法孵化成蚕蚁，但是石瑾也办法把他们挑选出来了。
这些蚕卵最后被石志雄收藏在纸盒当中，留待明年开春。很明显，石志雄没等到蚕蛹变质，就把它们当成零食吃完了。
有了干蚕蛹的石瑾在训练四眼的时候方便了很多，对于缺乏肉食，又没有时常出去钓鱼的石爸在家，每天只能吃着菜汤泡饭的四眼来说，蚕蛹算是难得的美味了。这让石瑾训练四眼的效果意外的好。
石志雄在蚕蛾产卵之后就离开了老家，开始了打工还债的旅程。他走之后空出来的屋子被石妈从石奶奶那里讨要了过来给石瑾和薇薇蓉蓉这对表姐妹一起住。
悠闲的日子过得飞快，等到整个村里的空气当中都弥漫着桂花的香味的时候，中秋节也就快到了，然而很遗憾，这年头中秋，端午，清明都还不是法定节假日，甚至都还没有双休日的说法。不过今年的中秋节比较巧的是在周日。
石爸和其他不在老家的亲戚因为不久前煮茧的时候才回过家一趟，这次中秋就只有石妈带着一群孩子婴儿一起过了。
中秋节，月饼自然是要有的，石妈在村里的供销社里买回来的外层布满芝麻的圆圆大饼就是这个时候农村人眼中的月饼了。
外头一层厚厚的裹满芝麻的面皮被压得非常硬，既不是层层脆皮的苏式月饼，又不是软糯的广式月饼，里头馅料少得可怜不说，还杂七杂八的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啥。夹杂在馅料中红红绿绿的东西更是让整个月饼不仅味道奇怪，气味更是诡异。
而且这种诡异的味道被紧实的饼皮包裹住了不咬开根本闻不到，反倒是外面一层熟芝麻的香气会引诱不知情的人会忍住去尝上一口。比如表姐薇薇。
如果不是这东西味道实在太难吃，口感实在太差，石瑾可能不会在以后特地去网上查了一遍，更不会知道这玩意就是在网上恶名远扬的京式五仁月饼。
而且也不知道生产厂家抽哪门子的风，特地做出一些直径超过二十厘米的超大个月饼。又大又圆的，中秋节如果遇上阴雨天，你甚至可以把它挂起来伪装成月亮来赏月。
可惜就算几十年过去了，商家清奇的脑回路还是没有变，小龙虾馅月饼，巧克力香辣牛肉馅的月饼，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月饼石瑾不感兴趣，挂花就不同了，还是因为年纪太小了，个子不够大。石瑾领着表姐薇薇和表妹蓉蓉到处爬树摘了一点桂花回来，浸在蜂蜜里算是聊胜于无。
等到过了国庆节，桂花树时隔两周又开了一次花。
看着满树的桂花最后一点点的凋谢落地，石瑾大感惋惜，对于没有一点商业头脑任由桂花凋谢且无动于衷的村民石瑾更觉得惋惜。
石瑾的记忆中，也只有那么一两年，有商贩过来收桂花时，才有那么几家人意识到桂花能卖钱，等到商贩们不来了，大家又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开在树上的挂花和开在路边的野菊花没有区别，忽略就好。
等到挂花花期过去，石瑾扦插种下的桂花苗大多以生根，枯死的桂枝和生了根的开始成长的桂花树苗很容易区分开来。生根存活率较石瑾早先预估的要高了不少，估计能有近千棵了。
清理掉了枯萎的树枝，石瑾又把其中一部分移植到了自家的宅基地上。树苗太过密集，会影响生长速度。
虽然宅基地被石瑾用小尖锄挖得坑坑洼洼的，惹得石妈非常不爽，不过也只是训斥了石瑾一通，从养蚕出丝之后，石妈就很少再揍过石瑾了。
看着满院子的小树苗，石瑾迫切的希望自己和这些小树苗都能快速的长大，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比所有人和树长得都快的是四眼，三个月，大概是石瑾喂多了蚕蛹的缘故，四眼和成年田园犬的体型已近相差不大了。
和四眼一样，长得飞快的还有家里那十几只小鸡，和同时期孵化出来的石奶奶家的一批小鸡比起来，这些家伙这时候明显要大了一圈。
看来蚕蛹真是个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