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影子大侠
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牛脾气,一夜之间拔了齐内城十三处大和武士所住行馆!此人动作极快,动手之前先哈哈大笑三声,随后大喊,“我是影子大侠!”
影子大侠不杀人,只打最弱的,且一出手就是要把人打到跪在地上求饶才走!这人的脑子可能是铁打的,打下一座行馆也就罢了,他连着打了十三处,搞得整个齐内的大和武士人人自危,生怕遇到那影子大侠!
到日出时,芃达长公主笑得喘不过气,“你还真敢去!”
纪行此时酒也醒了,昨夜女子说了那个愿望之后,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出手了!他速度快,打下一处行馆之后几乎是瞬移到下一处,一时那些大和武士不知道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来了一伙人。
影子大侠这个名号顿时名噪齐内,不过也算是大快人心!只是这回纪行可把那些大和武士得罪惨了,就在刚刚一个时辰,齐内竟然出现了真灵上境高手满天飞的盛景。纪行吓得连神识都不敢散出体外,就怕被有心人盯上。
不过纪行此举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至少为“三刀神师”分担了不少压力,搞得那出手狠辣的三十六浪人誓要毙杀这位“影子大侠”!
但是纪行动手太快,那些人连“影子大侠”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没搞清楚,自然也难以在短时间找出纪行的踪迹。就算那些人花了大力气找出点蛛丝马迹,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到那时候他已经动身去往池渊。大和武士再厉害,纪行相信他们绝不敢惹大商罩着的池渊。
纪行对芃达公主道,“唉,一时手痒,你的愿望我给你实现了,往后的路你就得自己走了,别再想着复什么仇。没意思。”
女子点点头,知道这个男人万不是她能留得住的,叹一口气,“那我走了。”
纪行道,“你以后就算再见到我,哪怕是快死了,也绝对不能叫出我任何名讳,天大的麻烦,也绝不要想着往我头上扣。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他这话说得十分绝情,但绝情是好事。因为他的麻烦还有很多,绝不是这女子可以承受,一旦自己的命运牵扯到他人,命不够硬的还真撑不下来。
女子笑笑,“你做的那些事已经出乎意料,对我自然大恩大德。我不记你的情,也不会因为与你相识几个时辰,就以为能与你共踏江湖。不过还是要说一句多谢。往后珍重!”
纪行笑笑,“爽快。我走了。”
女子便立在原地看着纪行远去的身影,不过刹那,纪行已经消失不见。那纪行去哪了?他自己寻思着没地方去,竟然又回了那间酒肆。他还是戴着斗笠,老板知道这位客人是天天来,因此只是说一句来了,就叫伙计给他拿酒。
此时正是清晨,酒肆刚刚开门,今天纪行来得和以往一样早,所以熟悉那道帘子之内的身影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人要是总是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他与那地方的一块石头,一株草没什么分别,自然也难引人注意。
再说了,纪行到现在还没学过命理推算之类的相学,因此并不知道自己的无暇体魄能隔绝他人推算。要不然这天下的山巅武夫,大商皇宫那座九音阁岂不是想杀就杀?毁灭一个绝世高手有太多法子,只是找到那人才是最难的事。
纪行照常蹲在酒肆,也算是灯下黑了。
湖心草堂内,那位姥姥仍然躺在椅子上,只是这回她明显不像以往那般慵懒,“查查,那什么三刀神师,还有那个影子大侠都是什么来头。”
秋玉堂道,“这些事不是已经有哪些浪人去做了吗?”
姥姥轻声道,“他们找是想杀人,我们找是想让这两个人杀更多的人。”
秋玉堂道,“这两个人行事风格迥异,但无疑都是厉害人物。三刀神师神秘异常,一路行善,打下的战场不下三十处。影子大侠看似行事孟浪,但一整晚上过去了,那些浪人连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不知道,毫无踪迹可寻。姥姥,我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要去寻这个人,恐怕还是不够看啊。”
姥姥笑出了声,“那两人做的事都与大和武士有关,自然与你无仇无怨。你去查他又不是去和他决斗,你怕什么?”
秋玉堂点点头,“我明白了。”
姥姥又道,“如果遇到了那人中的任何一位,放尊重点。特别是那个影子。如若他真是只有一个人便能同时拔下十三处行馆,那他的功力怕是能与我比上一比了。”
秋玉堂眼皮一跳。姥姥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十个他也不够这美丽女人一巴掌打的。如若那影子大侠是像姥姥那样的人物,自己岂不是是在去摸老虎屁股?秋玉堂想了想,这差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干。但南临年青一代里,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此时秋玉堂不禁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以无上强大之姿出现在天涯秘境,随后与图腾一战,名动天下。若是那人在南临,恐怕自己不过是那轮大日旁的一勾弯月吧。
摒除了这些想法之后,秋玉堂出了草堂。他自天涯秘境出来之后,首先向天下人宣告秘境之内并无化神之秘。还有许多信息也是他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对那些真灵上境的高人来说,化神之秘是一个永远的心结。
这天下知晓化神之秘的,恐怕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比如宋千会。但是像这样的人根本不对天下人讲半点有关此事的东西。而那些图腾则一个个搞得神神秘秘,像是说出来会遭天谴似的。所以整个天下只能眼巴巴地盼着这个谜底何时能揭开。秋玉堂因为将那些消息带回来,被七大圣地之一的清音谷拉过来狠狠栽培了一番。此人更是被那位姥姥收为近侍。哪怕这位姥姥从来没有指点他半点武功修为上的事,但跟着她,秋玉堂觉得眼界倒是开阔了不少。
同时他也发现一旦达到真灵之后,天下武夫追求的便不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名为境界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半点境界也无,但比之一般真灵大能,到底还是强出不少。这是他愿意待在清音谷谷主身边的原因。若非姥姥,他恐怕连境界一说都不会知晓。
秋玉堂出了谷,回头望一望这宁静山谷,叹一口气。南临危在旦夕,十八户中人以及七圣地都在下一招险棋,而这些山水却静谧依然。恐怕就是南临国灭,此地还是这般幽静吧。
他既然要找影子大侠,那就必须先去了解有关影子大侠的事物才行。首先他去了一处已经塌了的行馆。那些武士都已经不在,此地就剩几个收拾废木料的。他没有打扰这些人,只是手持折扇立在一边。内行看门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处行馆乃是被人以强横气劲“劈”出的一条“沟壑”。要说只看这个就能看出那人有多强横,那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那些垮塌的木料碎得十分整齐,看得出来那位影子大侠对于功力的把控比之一般真灵大能要强出几个级别。
所谓真灵,决然不像真元那般容易控制。真灵的灵性是要靠神识蕴养的。这东西既是自身之物,也是天地之灵,人要御动这天地之灵,神识修为不到家是做不到的。既然那些武士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下废木料,那也没什么可看的。他不是道家人,没什么天眼通能看出过去未来,所以他跟着就去了下一处。
等他来了下一处行馆,如出一辙,还是没有武士在。他走上前摸了摸灰尘,仔细嗅了嗅,发现连一点真灵的气息都嗅不出来。看来影子大侠是有意如此,否则在怎么着也能让他察觉出点什么。
如此反复,秋玉堂跑遍了所有行馆,皆是一无所获。他倒不是沮丧,只是心里不大痛快。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重新跑遍一次被毁坏的行馆,此时他眼里只剩惊叹。
“所有行馆竟然破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难道真是一人所为?”秋玉堂琢磨了一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那人每次出手竟然能将功力发挥得毫厘不差,且毁坏的高度,面积,竟然没有一点差漏。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绝对说不过去!因为这天下绝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要知道这可比用箭射中同一个点难多了!那么那位影子大侠,只怕真是像清音谷谷主那般的大人物了!
如此一来,自己要不要继续查下去?秋玉堂随后叹口气,“没准是个有德高人,就是会一会又何妨?”
他今天要去拜访一个人,那个人武功平平,相对于其他大和人来说要好说话许多。因为那个人自言“不滥杀无辜”,稍微算得上是个讲理的。此人因为一把剑闻名,那把剑是大和皇室钦定的三百件国宝之一,菊纹昭月切!
“服部平一郎阁下,这是我从大商带回来的一株菊花,虽然枯萎,但存于香囊之中,勉强能给人提提神。”秋玉堂脱下鞋袜,给服部平一郎献上一只香囊。
服部平一郎便是纪行先前在芽庄见过的那个浪人,此人接过香囊,微微闻了一下,“此物贵重,平一郎受之不起。我为阁下掺茶。”
秋玉堂道,“平一郎先生曾是大和剑术大师范,也是我的长辈,就不要推辞。今天晚辈来此,只是想打听一件事。”
服部平一郎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继续煮茶。这顿茶可能要煮一个时辰也喝不上,所以秋玉堂并没有等着茶上来再给他提那些事,“晚辈想问问有关影子大侠”
服部平一郎脸色顿时一黑,“跳梁小丑罢了!”
秋玉堂微微一笑,“平一郎先生曾踏足上忍之列,离至高忍只差一步。可大和的至高忍,与真灵上境差不多,我南临七圣地再加上十八户,这样的大人物决然不少。真灵上境的大能我刚刚才见过一个,那位对我说,您口中的跳梁小丑,可能是以为已入真灵上境的大人物!”
服部平一郎斜了秋玉堂一眼,“阁下以为至高忍便是踏足你们所谓的真灵上境就能达到的吗?忍术的奥义仅仅在于力量吗?年轻人,你资质不错,莫要被天下幻象蒙蔽双眼。我当年已入真灵上境,却还是未能走出至高忍的那一步,以至于再无再进一步的可能。至高忍,不是那么简单!”
秋玉堂还真不知道这什么至高忍有什么门道,因此被服部平一郎训斥一顿,不禁有点脸上挂不住。可他到底是个有点修为的,“先生说的是,晚辈只是想要提醒先生,这位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罢了。”
服部平一郎道,“我修习剑术七百年,昨晚那个什么影子,换在几十年前,恐怕也不过是被我一剑杀之。那个人没有遇到我大和真正的剑客,只不过砸了几间房子,算不得强大。”
秋玉堂见他固执,便不在此事上争,“昨夜那人也来砸了先生所住行馆,那先生可见过那人样貌了?”
本来秋玉堂只是想知晓“影子大侠”的容貌或者特征,没想到这话落在服部平一郎耳里却变了味。因为纪行快得像一道电光,来得快去得快,他的确没看清纪行的模样!
“俗子!”服部平一郎停下煮茶动作。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服部平一郎的骄傲已经被秋玉堂触动。
秋玉堂急道,“先生,您误会了!晚辈只是奉命行事,来追查那影子的下落,因此才有一问!”
要说这秋玉堂平时面面俱到,今天偏偏就哪句话都是刺儿,或许与他本来就不待见大和武士有关。服部平一郎见秋玉堂所言,知道自己的确是误会他人,但他心里的不痛快都已经快到了要拔刀相向的地步。可是现在他不解开自己封印,是绝对打不过已入真灵的秋玉堂的,所以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
“谢客!”服部平一郎一甩袖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