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盲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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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乐观!难怪你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很亲切。”女孩仿佛受到了感染,也笑了起来,可随即娥眉微微一蹙,“可惜了,这斑斓的世界叔叔终究看不到,就像这庭院,环境很美的。”
“你错了,小丫头,我能看到。”泠玉渊的声音柔柔。
“能看到?”
“嗯,只不过和你们不同,你们用眼,我用耳、用鼻、用心。世间的美好,不只是仰仗眼睛去发现。相反,只依赖双眼,有时反而会错失许多美好。”
“叔叔的话越说越玄了,我不懂。”
“呵呵,我也是眼盲后才体悟到这一点。眼睛好的时候,很多事物看过也就看过了,不会有更深的感受。眼盲之后,日常的生活中,我不得不依靠其他的器官来感知周围的一切,用鼻子去闻,用耳朵去听,用双手去摸,我从未丧失过嗅觉、听觉和触觉,可平时因为视觉的突出和优先地位,这些感觉都被我有意无意地弱化了,现在我每天坐在这院子里,这些久违的感觉越发地凸显:伸出手,我感到今天的风好柔好软;深呼吸,院里的花开了,沁人心脾,其实花每到这个时节都会开,可我现在才觉得这花香那么令人沉醉;侧耳听一听,鱼儿水中游,我甚至脑补出清澈的池水,以前对着池水看一整天都没啥感觉的我,现在居然被声音带动的联想引得心境也清澈澄明起来。”
小姑娘似乎有些明白了,没有插话,继续听着。
泠玉渊自顾自讲了下去,“我喜欢的一个作家,叫阿来,他的文字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在他笔下,万物有灵。他散见于刊物和博客上的《成都物候记》,文字清雅、醇厚,又不乏灵动。我印象很深的一段写道‘朦胧灯光中,真的无风,园中池塘,有几声蛙鸣,香气再次猛然袭来……我笑,笑花香该是闻见的,却偏偏真的听见,脚步作了一个听的姿态,这些光影中盈动暗香的,轻盈、飘渺而来的是今年最早开放的桅子花。’当初读到这一段,我觉得有些扯,认为这只是作家在以另类的方式推销他们的美学观点,别说‘听见花香’,长期以来我甚至都不相信植物开花的声音会被人类窃听入耳。直到眼盲后的一天晚上,事实证明我错了:川端康成在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感知那种‘哀伤的美’,觉得很神奇;可我认为我比他幸运——我亲耳听到海棠花开的声音,仿佛见证了生命孕育的过程。”
“花开的时候真的有声音?”女孩子好奇了。
“当然,只是很多时候被我们自己忽略了。”泠玉渊答道,“你看院里的海棠花,就开在那儿,不怒不喜,不嗔不笑,它们是大自然最合理的艺术品。人有人言,花有花语,它们开自己的花,就像人类走自己的路,喝自己的酒一样,它们有自己的时间与规律。那天晚上万籁俱寂,周遭毫无声息,池塘因为是一潭死水,仿佛流水也静止了,我听见轻微的声响,因为静,这声响就无形中被放大了。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有一声,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在海棠花前驻足,静下心,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声音悄悄袭来,‘咔嚓’一个声响,海棠花倏地开放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固执观点,我当时整个人镇住了,继而是满腔的欢喜,兴奋得好像自己俨然成了一朵快要开放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