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红与黑的碰撞·迷雾 4

  “当然,现在,‘挫折’和‘吃苦’的定义或许也产生了新的外延,我们对‘挫折’和‘吃苦’的认知也要随之转变,”穆琳补充道,“我今早听了个语音访谈,里面的观点较为新颖,令我很受启发,可以和在座诸位分享一下。访谈中问道到底什么叫‘吃苦’?按照我们一般的理解,吃苦就是受穷或者受累。但是请注意,那是匮乏时代的概念。在我们今天的丰裕社会,吃苦的本质变了,变成了长时间为了一件事情聚焦的能力。这背后意味着很多事,意味着我们也许要放弃娱乐生活,放弃无效社交,放弃一部分消费,甚至还要在这个过程中忍受不被理解和孤独。所以,我们这个时代的吃苦,它本质上是一种自控能力。因而,各位可以看到,吃苦,它不再是一个阶层分割的概念,不再是因为贫富差距而不得不被动承受的一种状况。吃苦,它真的成了突破阶层、维持阶层的一个主动的方法。这个关于‘吃苦’的新定义很有意思。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吃苦,那再也不意味着你要在物质生活上克扣他/她,而是意味着,你希望与要求,他/她能在一件事情上长期坚持,直到有成就。”
  “说得好!感谢穆教授的分享!”廖平率先鼓起掌来,“我在想,当初,京华将马克思主义学院、法学院、教育科学学院三个学院设置在一幢教学楼内,是否正是基于一点考量:三个学院形成合力,法学院就相关校园案件的成因提供法理依据,马克思主义学院借助思政课加强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和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的正确引导,教育科学学院在心理教育方面下重拳、出实招!”
  一场会议开得充实而有意义,直到10:30才散会。廖平收拾好材料,走出办公室,没走几步,就让自己的学生钱井柱叫住了,“廖院长,请留步!”
  廖平停步回头,等着钱井柱上前,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廖平脸上笑容不减,“井柱啊,公开场合称职务,私下叫我廖老师就行!”话中一点也不掩饰对眼前这个得意门生的激赏。钱井柱还在念本科的时候思政课是他上的,当时他就注意到这个学生了,思维活跃,说话有条理、逻辑性很强;到后来读研投在他的门下,师生接触多了,更觉得这个学生考虑问题全面,辩证客观,每次见面俩人都能聊得很嗨。再后来钱井柱进了研究生会,做了研究生会主席,搞过几次活动,他应邀作为嘉宾或是评委,对这个弟子的组织协调能力赞不绝口。
  高校思政课是关系到“培养什么人”的课程,以往给人的印象总是刻板、枯燥,怎么上才能让大学生感到“有意思”?这道“考题”备受相关各方关注。廖平牵头召开过几次院系的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与会的不仅有教师,还有一些学生代表,毕竟什么形式的课、什么样的内容学生感兴趣,老师说了不算,学生最有发言权。钱井柱每次都列席会议,每次都能想出不少操作性强的新点子,看得出这个学生课余努力求索增强思政课亲和力、感染力的实践心路。
  “井柱,有事?”廖平边走边问。
  “刚才的会议,听了几位老师的发言,有一些想法,想问问老师的意见。”钱井柱答道。
  “有想法?好啊,有想法是好事,一个会议下来,一点想法就没有,这个会议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廖平说道,“我今天下午才有课,我记得你今天没课吧,走,去我办公室谈吧!”
  “好!”
  师生俩走进廖平的办公室,廖平招呼钱井柱坐下,“井柱啊,一次性杯子在那个柜子里,要喝水自己倒,别客气!”
  钱井柱倒了杯水,又给老师的水杯里满上水,“老师,喝水!”
  “好,谢谢!”廖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吧!”
  “老师,我想在现在执教的思政课之外,再另开一门课!”钱井柱一脸郑重。
  “哦?新开一门课?什么课?”廖平略感意外。
  “有关‘生死教育’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