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结界异变
暗自加了一把劲,正准备再次将灵识的旋转速度,提高数分的羽问天,并不曾感知到前方不远处结界石上的异变。
一直青幽森然,孤耸一旁的结界石,其上刻画的碧绿灵树上,伸向羽问天方向的一条柔软绿枝,忽然凭空从结界石上,猛然伸展而出,并且不停幻大,化作一条粗大的碧绿长鞭,卷起漫天碧影,从天而降,犹如一道碧色霹雳,啪的一声脆响,冷冰无情的狠抽向了灵识灰球。
“啪!”
“轰……”
“呼啦……”
“嘶……”
四道声音各异,大小不等的混乱狂响,嘈杂一片,先后紧接而起。
正在全心全意操制着自已大部分灵识,努力向结界之外突围的羽冲天,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但觉轰的一声炸响,一条碧色霹雳从天而降,冷漠无情,狠狠的轰击在自己灵识编织而成的灰球上。眼前一黑,已是不醒人事,身体一软,歪身倒在了地上。
灵识组成的灰雾圆球,呼啦一声,在结界石生出的碧绿枝条狠抽下,从中炸开,四散胡乱飘去,隐入虚空,不受控制的开始幻灭起来。
盘在其中的小黑,失去了庇护之所,眼见惊人霹雳,凶悍轰来,嘶的发出一声惊惧尖鸣。
眼见碧绿枝条,从天而降,就要狂抽在小黑身上。如此惊世一鞭,不要了小黑的脆弱小命才怪。
“嘭!”
生死立分的刹那,一团朦朦黑气,猛然从羽问天丹田之中,疾离而出,瞬间幻大,化作一朵巨大乌云,遮天蔽日似的,覆盖了附近小半个空间,令结界石附近百丈方圆的天空为一暗。
乌云过处,这片被覆盖的百丈空间,空气为之一凝,停止了变幻,时间为之一顿,中止了流转。
即将抽向小黑的碧绿枝条,也被禁固当空,无法向下再抽动分毫。而小黑昂首嘶鸣的惊惧形象,也被惟妙惟肖的定在虚空,状若一尊栩栩如生的黑色雕像。
而在无形气墙附近,六七十丈开外,一片指甲大小的絮状碎片,如烟似雾,朦胧而神秘,凭空浮现。同时在小黑附近的禁固虚空,或近或远,不时的浮现出一片片灰白的碎片,大小不一,数量之多,竟是不下于上千之数。
这些神秘的絮状碎片,正是羽问天被碧绿枝条抽散的灵识。随着羽问天陷入昏迷,这些灵识碎片,已成了天地间的无主之物。随着时间流失,终将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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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在圣使殿正中的雄伟殿堂内,端坐在一张古朴木桌边上的残翼,身形一动,樱口微张,发出一声疑惑之音。
“嗖!”
霜眉微挑,一道乌光蓦然从光洁饱满的额头正中,激飞而出,定在当空。乌光隐去,原来是一块有些破旧的古老木牌,寸许之长,古意盎然。
乌黑的古旧木牌,方一现形,便不停幻大,直至化成一块巨大门板似的庞然大物,悬浮在殿堂当空,四方四正,中间刻画着数根结界石模样的铁逆木,清晰无比,极为逼真,只是比之结界石实体,当是缩小了十几倍。
一股苍茫悠远,古老而蛮荒的恐怖气息,从巨大木牌当中猛然生出,煌煌滚向四周,瞬间塞斥了整个殿堂。
而残翼万年寒冰似的蔚蓝眼眸,淡淡然的盯着幻大的木牌,俏脸之上,依旧一幅无动与衷的冷漠表情,仿佛天地间的一切,与她都不相干。
葱根似的白嫩纤手,当空轻轻一点,指尖飞出一道碧绿光芒,滋的一声击在了木牌之上。
“嘭!”
仿佛蜻蜓点水一般,碧绿光芒,姿态轻灵的点击在乌黑而苍茫的木牌表面,生出一道道灵动的乌黑水波,涟漪叠起,向木牌四边荡漾而去。
仿佛道道清流,不断冲刷着木牌表面的乌黑浊垢,几圈涟漪荡过,巨大的木牌表面,已是波平浪静,清澈如水面。
一排排高耸的结界石,青幽而孤冷的姿态,纷纷出现在木牌幻出的水镜之上。画面狂闪,石影重重,一排排的孤冷结界石,在木牌表面,一滑而过,转瞬即逝。随后又被一排排同样的结界石,取而代之。
万年寒冰似的冷眸,淡淡的盯着木牌上的狂闪画面,纤指再次轻轻一点,木牌上的狂闪画面,瞬间定格下来。
一根明显有别于其它的结界石,凝固在水镜正中。
这根结界石,体表泛着大异于常色的碧绿光芒,其上的一条碧绿枝丫,竟是从结界石表面,抽伸延展而出,横垂虚空。
枊眉当中一颦,眉宇间那抹浓之化不开的哀愁,不经意间,又浓厚了一分,看去让人格外心疼。
“收!”
樱口轻吐,如珠清语,冷冷的回响在静寂的空旷殿堂之中。呼呼风声大阵,再不见佳人有何多余的动作,门板似的巨大木牌,急剧缩小,瞬间化为原来大小,当空一点,化作一道乌光,再次没入残翼光洁饱满的额心之中,了无踪影。
塞斥整个清冷殿堂,苍茫古老的那股恐怖气息,再次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郑副使!”
如珠清语,再次冷冷响起,吱呀一声,殿堂大门应声而开,现出了一个面色苍白,脸上带着几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身影一动,已是端站在殿堂正中。
“残圣使,有何吩咐?”
“郑副使,这个地方的结界石,有些异常动静,劳烦你去查看一下。”
语中罕有的带着几丝客气,残翼袖袍一挥,一道青光从中激射而出。嗖的一声,青光破空而出,迎着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直飞而去。
“遵命!”
中年男子将手一扬,精准的一把接过青光,青光隐去,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碟,五指当中一扣,一道清晰的信息,从玉碟之中飞速流入脑海。脸上掠过一丝了然之意,五指一弹,玉碟一闪,已是凭空消失不见。
“郑某这就去办!”
向着殿堂上方的残翼躬身一拜,中年男子也不多话,身影一闪,已是原地消失不见。
“有劳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残翼淡淡的回了一礼。随后身影一动,一头如瀑银发,垂然落下,直及腰间,盈盈动人。
再次坐回木桌旁边的残翼,一动不动,美目笼愁,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冷殿堂,孤傲佳影,落寞哀伤,遍布当空,郁积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