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可悲可叹
而我亦如此.好在我虽是女人.虽有女人的心思作祟.但心中自始以來都很清楚.
千年前的桑陌是仙子.而千年后的我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女人.一个整日在坟墓堆里爬进爬出的女人.
我的手摸了摸鼻子.做出一副女痞子样.冲师父挑挑眉.“千年前的我是这样的吗.”
师父忍俊不禁.“小陌.我想千年前的你都沒有想到千年后的你会变成这样.”
“这样不好吗.”
“好.”
“千年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更好呢.”
“这个……”师父吞吞吐吐了半晌.吐出两个字.“都好.”
“一般都说好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指都不好.”
师父立马辩解道：“都好的意思就是千年前的你很好.现在的你也很好.无论哪个时候的你都好.以前你是温柔娴静的女子.现在活泼可爱.俏皮了不少.可谓平沙落雁难分秋色.”
“我真有这么好.”
师父点点头.很认真的想了想.“自然.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信.当然信.师父.你说吧.千年前的我都做过什么事情.”
师父一愣.我嘿嘿一笑.“不是你让我问的吗.”
师父随即一笑.但笑容有些尴尬.“千年前的你如同现在的你.一样的爱笑.”
“还有呢.”突然之间.我竟对千年前的自己充满了好奇.
“千年前的你很温柔.现在的你比以前俏皮.”
“还有还有呢.千年前我住在哪里.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的家……”师父越发吞吞吐吐.“你的家在阆苑.”
“阆苑.”我一惊.从地上弹了起來.“可师父你不是说阆苑只留一师一徒吗.我为什么会在阆苑.难道千年前你也是我的师父.”
师父摇摇头.“千年前的你被天界奉做天神.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师父.”
“那我有师父吗.我的师父是谁.”
“你沒有师父.”
“沒有.那我沒有法力吗.”
师父笑了笑.“仙界的人都有法力.”
“可我既沒有师父.又怎么会有法力.”
师父道：“法力不是师父给的.千年前的你可厉害着.我曾和你大战过一天一夜.可惜……”
“最后谁赢了.”
“你赢了.我也赢了.你输了.我也输了.”
明明就是一句很简单的意思.但师父非要说得这么拗口.“你的意思是不分输赢.我能和你打平手.”
师父点点头.我一激动.连连拍手叫好.“可是我怎么就死了.”
我既然是仙.那又是怎么死的.师父武功这么好.能打败他的人屈指可数.我能和他不分胜负.那能杀我的人也屈指可数.
师父立马就不说话了.他垂着头.深思模样.我走过去.蹲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师父突然摸了摸我的脑袋.“小陌.千年前……千年前……”
“千年前怎么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月神殿时月爷爷说我毁掉所有的姻缘线.还要把我赶出月神殿.千年前我为什么要毁了月神殿.
第一反应就是情感受创.难道千年前的我也过不了情劫.
“师父.千年前.我为什么要毁了月神殿.”
师父再一次缄口不言.
我追问道：“那日你带我去三生石.说是为了找我的名字.可是我为什么要找到我的名字.和我一起把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的人是谁.”
师父垂着头.还是不语.
我追问道：“难道是你.”
师父惊讶的抬起头.苦笑道：“我倒希望是我.可最终却不是我.”
我顺着师父的坐姿也坐了下來.歪着脑袋想了想.除了师父还有谁.
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七夜.
七夜.去朝都的路上遇到的树妖把我们引來了阎王殿.阎王曾叫七夜夜神君.
我猛地一拍脑袋.但终究不敢十分确定.“真的是七夜.”
师父紧绷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突然松懈下來.算是默认了.
“这么说來.千年前你.我.七夜早就认识.”
师父点点头.我追问道：“上次在独食楼.你第一次见到七夜.为何你们两个人都突然受伤.”
想起那次.至今心有余悸.初遇七夜时.也是一道白光钻进了破庙.然后七夜从白光里破茧而出.他满身的血迹.痛苦的挣扎.至今历历在目.
“因为我们……”师父似在挣扎.可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不愿让我知道.
师父突然抓住我的手.慌乱的问道：“小陌.今日我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你是否就会离我而去.”
“师父.你和七夜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衣的七夜.白衣的师父.七夜师父.师父七夜.这两个人影.时而交织在一起.偶尔我也会傻傻的分不清楚谁是七夜.谁又是师父.
“千年前.我的肉身被毁.后与他同住一个肉身.”
我惊呆了.“那你是七夜还是……”
“原本是他的肉身.但他为了你脱离了这具身体.所以一直以來这具身体都是我在用.我喜欢自己的容貌.就变回了原來的样子.”
师父突然伸出宽大的袖袍挡在眼前.再一挥.七夜赫然出现在眼前.
“七夜.”我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七夜.
“小陌.”师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这一声‘小陌’才让我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师父而非七夜.
“你.你到底是师父还是七夜.”
“我是东方璟.我和七夜都曾是你的师父.”
“当日拜师之时.我拜的是你还是七夜.”
师父深深洗了一口气.“当日你拜师时七夜还在这具身体里.所以你拜的既是七夜也是我.”
“这么说來我拜了两个师父.”
师父点点头.而我却彻底呆住了.倘若他日再次见到七夜.我该叫他七夜呢还是师父.
一想到这些.立马甩甩头.如今被困在忘川里想出去都难.还谈何再见.
隐隐之中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七夜一向温柔.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暴力狂.那时到底是七夜还是师父.
师父见我盯着他.有些心虚的撇过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
我猛地一拍师父的肩膀.“好.”
师父愣住了.“什么好.”
“沒什么.”的确沒什么.我只是喜欢以前那种和师父相处的方式而已.轻松自在不故作扭捏.也沒有尴尬的场面.随性.随心.他高兴.我也快活.
正当我美美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时.湖面传來巨大的震荡.好似湖面被巨大的东西搅拌了一番.开始晃动起來.
师父拉起我的手.嘱咐道：“小心.”
湖面.一袭红衣美艳动人的花间月再次出现.她看到师父牵我的手眸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倒是过得快活.”
“我们过得怎么样是我们的事.与你何干.”我头一扬.花间月就是一个狠角色.你若不强她就能一掌捏碎你.你若狠起來.旗鼓相当时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花间月冷笑.“是不关我的事.可惜了七夜.他若是看到你们二人在这里恩恩爱爱.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缓缓放开了师父的手.“谁恩恩爱爱了.你见过七夜.”
“沒有.”
“你.沒有你还瞎说.”
花间月嘴角一扬.“我沒见过.不代表别人沒见过.”
我的心顿时就紧张起來.“你知道他在哪里.”
“当然知道.”
“他在哪.”
“我为何要告诉你.”
花间月眸子一转.高傲的仰起头.睥睨的看着我和师父.
“你之所以來这里.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七夜的下落.”
花间月脸色微变.她的本意的确如此.就是为了让我和师父陷入痛苦的深渊.只有我们痛苦.她才能从中获得快乐.
这样被我看穿心思.难免有些怒意.索性头一扬.颇有破罐子破摔的趋势.“对啊.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來告诉你七夜的下落.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
我一声冷哼.“你觉得我会求你吗.”
“会.一定会.”
“何以见得.”
“因为你真正爱的人时七夜.你爱他.担心他.就一定想知道他的下落.”
我回头看了看师父.他的脸上十分难看.但依旧沒有说什么.
“他把我抛入了忘川之中.你觉得我应该感激他吗.”
花间月不屑的冷笑道：“若不是他你早就死在了青石镇.魔君也是个废物.就这么被你们打败.”
“是他杀了我.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死.”
我声音一冷.“你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走吧.”
花间月哈哈大笑起來.“七夜啊七夜.可真是可悲又可叹.一心一意保护的女人.如今忘恩负义的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就是一个呆子.傻子.当年.我喜欢的为何不是你.”
花间月的话让我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又不愿开口相问.一直沉默的师父终于开了口.“你若是真的喜欢.现在也不晚.”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