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没有如果
“等”字话音还沒落.阎王爷一溜烟的跑了我只好去问师父.“师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这里待了很长的时间.”
我猛地一拍脑门.难道是上次白月的事情.
“师父.你和永生长老说了什么.为何來了这里.为何花间月也在这里出现过.难道是……”
师父缓缓转过身.“我和永生长老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各取所需罢了.”
“可你真愿意永远留在这里.”
师父浅笑.“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当如何.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可是师父……”
“小陌.”师父打断了我的话.“若是离开这里.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我……”
“你要找二胖.”
我使劲的点点头.
师父道：“我帮你找.”
我错愕的看着他.师父是怎么了.师父看出我的小心思.突然苦笑道：“就算找到二胖你又不会跟我回去.对吧.”
“我……”
“二胖只是你不想回去的借口.你这么说.我就这么相信.无论是自欺欺人也好.我都这么信了.”
“师父……”一时之间竟然对师父充满了愧疚.身怀罪恶感.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七夜的下落.“师父.你真的不知道七夜去了哪里吗.”
师父微微叹息.“他走了.”
“走了.这么说他來过.”
“是他带你來的这里.”
我心中一喜.这么说來是七夜把我从青石镇救了出來.想到这里心中有种美滋滋的感觉.
师父一盆冷水泼了过來.“他抱着你來到这里.那时你已经死了.”
我愣了一愣.“我真的死了.”
“你是真的死了.不过又活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总之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此时内心的激动之情.只想感叹一句.活着真好.
“七夜他.为什么……”
我沒有说下去.但师父已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留不住他.”
“留不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走.我又如何留得住.”
这么说來是七夜自己要离开的.可他为何要离开.还是在我死了之后.他为什么要把我交给师父.为什么.
师父见我皱着眉头.突然摸了摸我的脑袋.“小陌.别皱着眉头.就这样笑着.多好啊.”
我苦笑着点点头.“是.师父.”
师父突然叹道：“我若不是你的师父.该多好.”
“啊.”
“沒什么.”师父掩饰一笑.“若是永远出不去.小陌.你可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师父.”
“若是真出不去.我不陪也得陪呀.若是离开了这里.小陌依旧会陪着师父.”
师父眸光一亮.“当真.”
我愣了一愣.只怕师父误解了我所说的陪伴.但我若在此时把话说得太绝.师父又该伤心许久.于是一个劲的傻笑着点头.
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许多事情我和师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來罢了.
原本以为在忘川的日子会很乏味.但我一向就是懂得自己找乐子的人.每天都潜到最低处.绕着忘川游几圈.在湖面上透透气.看看风景.
师父总是跟在我的身后.我问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师父.她们都跳进了忘川.还怎么去投胎啊.”
师父一声轻笑.这个问題他似乎也沒有想过.于是乎我又换了一个方法來问.“她们跳进了忘川之后还爬得上去吗.”
师父再一次挑挑眉.“这个问題.这个问題……”
“难道师父你从沒有看到有人上去过.”
师父摇摇头.“那她们的尸体又去了哪里.”
师父再一次摇摇头.我问.“师父.你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熬过來的.”
师父一句话就让气氛冷了下來.他也意识到.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想你.”
“想我.想我干嘛.”
“想想你在做什么.遇到危险沒有.有沒有去骗人.有沒有饿着.冻着.受苦……”
“师父.”
“恩.”
“谢谢你.”
师父突然脸色严肃起來.十分严肃而郑重的叫了我的名字.“小陌.”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谢谢.”
“为何.”
“我不想从你口里听到谢谢和对不起.”
“额……”我脑袋有些转不过來.“可是……”
“沒有可是.”
“如果……”
“沒有如果.”
“要是万一……”
师父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沒有万一.”
“谢谢和对不起只是礼貌用语而已.师父你又何必这么当真呢.”我嘿嘿一笑.“我若是不小心踩到你的脚.就该说声对不起.若是我帮你做了一顿饭.难道不该说声谢谢吗.”
师父道：“你会为我做饭吗.你若为我做饭.我若道谢.你能接受吗.”
我仔细想了想.对不起和谢谢虽然是礼貌用语.但师父若因为一顿饭跟我道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摇摇头.“不会.”
师父语气一硬.“所以.以后不许在对我说对不起.也不许对我说谢谢.知道了吗.”
我再一次使劲点点头.师父突然伸出了小指.我看了看.“师父.你的手怎么了.”
“拉钩.”
‘拉钩’多可爱的两个字.当这么可爱的两个字从师父嘴里说出來时.一切都变得不那么可爱.我呵呵一笑.“师父……”
师父二话不说.不管我同意与否.直接抓起我的手勾上他的手.他孩子气的宣誓道：“今日你我拉钩允诺.忘川为证.忘川之畔千千万万的孤魂都是证人.日后那你若是说了谢谢和对不起.我就……”
好好的气氛.被师父这么一说.顿时有种如置冰窖的感觉.“你就怎么样.”
师父突然收回手.“还沒想好.”
允诺这种事情.我从不会轻易允诺别人什么.一旦允诺就要做到.若是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允诺.
给了别人希望.再让人绝望.是世间最残酷的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去了.阎王爷似有意避着我.自从那日一别.就再也沒了他的踪影.
我靠在师父的肩膀.叹道：“师父.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师父微微侧过头.“你还是那么想出去吗.”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就连阳光的味道都快忘了.
“师父难道就从沒有想过要出去吗.”
师父沉默了半晌.“我向來孑然一身.在阆苑等了一千年.如今身旁有小陌陪着.又怎会觉得无聊.只是我到现在都还沒有想到离开的办法.”
师父突然握住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小陌若是想出去.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去.”
“谢……”话到嘴边.再次给咽了回去.
师父突然笑了.“小陌.若是沒有七夜.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我微微垂下了头.对于家的定义.从來都沒有特别清晰.家.我的家.何处是我的家.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家就在青城.当初的破庙如今的桃花居就是我的家.可有时也会觉得青城离我太远.
我也曾把阆苑当做我的家.当每次与师父相处时的抵触情绪.让我不能对阆苑太过留恋
这么一想.我沒有生生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就连朋友都沒有.
二胖与我相依为命苟且偷生一起生活了十年.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那我的家呢.我的家该在哪里.
我苦笑着.沒有回答.师父也不再追问.淡淡道：“无论如何.我永远都等你回家.”
这个话題太过深沉.不愿继续下去.话锋一转.我晚上师父的手臂.甜甜一笑.“师父.说说你和花间月之间的故事吧.”
师父脸色微变.极其不自然.“我和她……我们之间沒什么好说的.”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爱你.”
师父突然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他眸子里的深情让我惊慌失措的侧身坐到了一旁.
师父不禁苦笑道：“情字伤身.世间痴儿怨女千千万万.明知如此.依旧义无反顾.宁可被伤得遍体鳞伤.落下一层又一层的伤痛.依旧不肯弃情而去.她虽如此.而我.又何尝不是.”
“师父……”
“小陌.你可想知道千年前的事情.”
我立马点点头.随即摇摇头.
师父道：“你真不想听.”
我立马摇摇头又点点头.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极其纠结的站了起來.千年前的事情.我自然好奇.隐隐之中想去追寻.但又怕知道一些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却又怕知道.师父.千年前我是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才会那么早死掉.”
师父轻声一笑.“你若是坏人.普天之下就无好人可言.”
我一喜.“这么说.千年之前我是好人咯.”
“当然.那时的你不仅心地善良.还美丽脱俗.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一美女.”
我错愕.“我有这么大的名气.”
师父点点头.“那时你可是三界公认的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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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