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书遭横难
到了此刻,仙界的人才真zhèng
的明白了,眼前这个红衣罗裙的女子,不再是三百年前的那个人了,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文书仙君似醒了过来,身体微微的动了动,然后,口中溢出一声微弱的痛呼,与此同时,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苍穹立顶,白云团簇,几只仙鹤优雅的飞着,盘旋在上空。
顿了一会,飘离的思绪适才彻底清醒。文书仙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是嘶嘶的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不过是被魔界的人打昏了过去,怎么醒过来自己满身是伤,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了?莫不是这帮魔人趁他昏迷揍了他?!
文书仙君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想要找到打昏他的魔界几大护法,不料没有看见那几个护法,他竟然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
文书觉得,他一定是太痛了,所以眼前都开始出现了幻觉,望着眼前正一脸平静回望着他的挽姜,文书低下头好笑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真是奇怪,挽姜那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呢。回去要找司药好好的看一看了,这眼睛,怕不是要瞎了吧。”
折澜见文书站了起来,刚想要走过去看看,结果步子刚动,自己面前忽然的就多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丝线网,将他彻底的拦住。
“文书,你怎么样?”见自己过不去,折澜只是眸光暗沉的扫了一眼挽姜,雄厚的灵力散开,气势如虹。
文书仙君顿住,他左手叉着腰,右手正揉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听到折澜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那密集的丝网跟一堵墙似的拦在那里,他只能隐约的瞧见折澜的身影。文书眨了眨眼,眼中慢慢的出现疑惑,然后猛的意识到什么,他僵硬的回转过头,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挽姜?”迟疑着,文书开口道。
文书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个人,只见那人的红唇微启,吐气如兰:“仙君,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文书脸色开始苍白,他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满身的污血和伤痕,苦笑:“三百年前不见,这份见面礼,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他说完,眼角余光瞥了眼坐在挽姜身后默默喝着酒的西钥云里,神情变化莫名。
挽姜也笑,笑容恰如幽谷雪莲:“仙君还是要趁早习惯的好,人间有句俗话,叫做礼尚往来。仙君也知dào
,仙界三百年前送给我那样一份厚重的大礼,我可是时刻铭记在心,半分也不敢忘记,今日只是送给仙君的小小见面礼,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点一点的报答,仙界对我的大恩,仙君,你说好不好?”
挽姜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着,她每说一个字,文书仙君的脸色就要惨白一分,等挽姜说完,文书仙君的脸色,已经是面如死灰一般了。
“挽姜”文书仙君艰难的吸口气,嘴唇噙动:“仙界有愧于你,但是不管怎么样,陛下和娘娘都是你的父君母后,你不能不能,挽姜,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你的心。”
“嘭”一声巨响,文书仙君身后那道丝线裹紧的白墙,霎时碎成无数细小的银线,飘絮般落地。
“挽姜你”文书看着伸出纤纤玉手的挽姜,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仙界的人这才看清楚情况,文书仙君四肢和脖子上都缠着密密麻麻的丝线,将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丝线勒的太紧,脖子和手腕处竟隐隐的渗出血迹。
“挽姜,住手。”一直没吭声的舞邪尘这时急的大呼,他手掌一挥,白光似剑刃般飞过来,撞上一道蓝光灵力,发出清越的碰撞声,霎时四下无踪了。
见云里出生阻拦自己,舞邪尘气的想吐血,当下一阵恼火,手中再次打出一道白晃晃的灵力,这一次,是冲着云里去的。
然而,又是被挡了回来,这一次出手的,是挽姜。
挽姜左手控zhì
着文书仙君,右手洒出漫天的丝线,一眼望去,南天门竟然在那脆弱的丝线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半扬着手的舞邪尘,挽姜哼了一声,淡声开口:“堂堂冥王殿下,也要插手仙界的事吗?多管闲事!”
没料到挽姜竟会说出这般的话,舞邪尘双眸缓缓的睁圆,黑发在身后随风飞扬,衬着那张好kàn
的俊颜越发的俊俏夺目了。
“滚开!”半晌,看着舞邪尘还是愣在那里,挽姜不耐烦的一挥手,原本柔软的丝线仿佛变成了坚韧无比的银丝,锋利尖锐的刺向舞邪尘。
舞邪尘慌忙躲开,堪堪擦过那些夺命般的丝线,脸已经煞白了。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挽姜,这样麻木无情的人,不是他记忆深处那个人。
不是那个,他曾经视若朋友的挽姜。
舞邪尘缓缓的眨了眨眼,脚下的步子仿佛千斤重,他微微的挪了挪脚,声音艰涩:“挽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
左手用力,那千万条丝线又是一阵缩紧,文书仙君痛苦的面目都有些扭曲了,她声音发冷,眼神冰冷:“我变成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舞邪尘,滚回你的冥界,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身后的人闷闷笑了,云里凑近挽姜耳边,声音带着戏谑:“挽挽现在这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呢。”
挽姜回头,眨眨眼,见云里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挽姜一怒,掐住他光洁的脸颊使劲捏了捏,哼了一声:“这叫近墨者黑,不能怪我。”
两个人的低声细语在旁人看来更像是打情骂俏,仙界众人脸色难堪的注视着这两个人,见他们仍是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挽姜手里的丝线也没有半分松懈,看着文书仙君被折磨成那样,一贯冷静理智的折澜星君都忍不住了。
他站出来走上前,靠近云里和挽姜,低声说道:“挽姜,冲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放了文书,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说。”
挽姜回头,看着折澜星君,笑了笑:“星君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吗?或者是,星君以为,我还和当年一样的好骗,你们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折澜摇头。
“挽姜,识相点赶紧放了文书,然后滚出仙界。”远远的站在天帝身后的天后娘娘这时开了口,她一开口,天帝和折澜星君等几个人的脸都纷纷变了,然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挽姜笑笑,目光穿过所有的仙人,最后落在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上,额间那朵妖冶的郁冬花泛着幽幽的紫光,映着红衣黑眸,增添了别样的妖魅。
“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有听清楚,劳烦天后娘娘再说一遍。”
天后冷哼,瞪了挽姜一眼,正欲开口,已被天帝捂住口,天帝目光森冷的盯着她,低声恶狠狠的警告:“再敢胡言乱语一个字,朕就废了你!”
天后吓住,见天帝神色冰冷不似开玩笑,于是识时务的闭紧嘴,不再开口。只是那仇恨怨忿的目光,还是像影子般粘在挽姜身上。
因为祈回的死,因为曾经深埋在心底的痛,因为自己曾经经lì
的种种遭遇,让这个站在万人之巅的女子,恨极了面前那个红衣倾世的女子。因为挽姜,她失去了太多,而得到的回报,却少的可怜,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天后不说话,挽姜也不介yì。她兴致不错的看着众人,懒懒的靠着云里,目光流转间潋滟生辉。
然后,只听见她轻轻的启唇,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和倦媚:“唔,好一个滚出仙界,说的真好。呵呵”
她好像很开心,笑的很是愉快,眉梢眼角都染上了薄薄的笑意,她捂着笑疼的肚子倒在云里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天后,然后语气骤转:“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告sù
你,就算今天我将仙界毁的干干净净,你也没办法阻止我,叫我识相点,真是可笑!”
她话音落,手指就猛的拽紧,那双纤细柔白的手,清晰的可以看见因为用力而泛白的骨节,然后,只听见咔嚓一声,众人惊恐的看着,文书仙君的脖子软趴趴的垂在肩上,以一种诡异至极的姿势,站在那里。
“文书!”折澜星君喊道,眼睛迸出火,直直的瞪着挽姜,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挽姜早已经敛了笑容,眉眼间的笑意被冰霜代替,她看着他们,听不出情绪起伏:“这是你们不听话的代价,不要再愚蠢的试图激怒我,这样对你们没有好处。”
文书仙君的脑袋搭在肩上,他双目睁着一条缝,正看着挽姜。
“孽障,他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天帝亦怒意冲冲,他看着挽姜,眼底的失望和愤nù
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呵,我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何来的长辈?!”她睨了一眼文书仙君,目光淡淡:“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教xùn
我,三百年前我就知dào
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你们教会我的,我可是一直不敢忘呢。”
top
wwwcom,更新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