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此间

  况且,有南烨这个元婴在,她们在此处也更安全。
  边轻舞正在猜测这师徒俩之间的关系,忽又想起一事,道:“南烨前辈,不知除了前辈,还有哪位前辈也进得此处?”
  边云衣动作一顿,立刻明白了边轻舞的意思,她们之所以能暂时和平相处,不过是因为此处只有她们两个,面对那么多难对付的妖兽,联手是最正确不过的。
  而现在不同了,南烨在这里,是否意味着,还有别的修士也进来了?如果有浩渺宗的修士在,那么边轻舞之前与边云衣心照不宣的同盟也就到头了。
  “我应当是最后一个,想必其他修士如今还在外面眼巴巴的盼着我们出来呢。”南烨笑了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倒有说不出的讽刺,不知是对问这个问题的边轻舞还是外面的那群修士。
  边轻舞默默的点点头,她不过一问,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那时的情景她还记得,南烨能进来都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本以为是自己进来后又出了其他变故,现在看并未如此。
  她这么一打岔,之前的询问就被绕了过去,边云衣没有再问,南烨也没有特意去答。
  巨猿起身上路,南烨自然的跟在后面,两人变成了三人,气氛却更加沉默。
  边云衣早已收好了狐耳狐尾,心里却还记得她特意留意的,边轻舞看到时的神情。
  虽不过一瞬,又很快被隐去,可她还是看到了,边轻舞眼中闪过的冷意,是啊,那是她们之间最厚的一道墙,最深的一道沟。
  边云衣于她是个异类,是妖兽,甚至是间接害死乐嘉真人的仇人,她们两个再是回避,再是闪躲,也终究要面对这个问题。
  实际上,边轻舞在此处见到她的那一刻没有立刻拔剑,已经够让她惊奇的了。
  如今南烨的出现,平衡已经被打破,那么,边轻舞又该作何选择?
  边云衣打定主意,如果边轻舞要动手,那她绝对会直面以对,不会以南烨为依靠,当然了,现在看边轻舞还没这个意思。
  通灵塔内,连笙点出的水镜,如实的向它展示着此时的情景,它下巴搭在交叠的爪子上,长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口中喃喃,“不对劲啊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啦,连哥哥?”归期凑过来问,瞥了一眼水镜,这不是挺好的?一个是主人的姐姐,一个是主人的师父,有他们在,主人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你懂什么,”熟悉的爪子又落到了头上,归期委屈的揉着,就听连笙道,“就是这样越正常,才越不对劲呢!”
  教训着归期快去修炼,连笙继续趴着看戏,又盯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趣,和归期不同,它对这三个人之间的事可是一清二楚的。
  当初在莫将的洞府,它故意以边轻舞为借口,才抓住边云衣的弱点,引得她险些上当,说来这可是它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这小狐狸吃瘪啊,现在想想还真是回味……
  都是南烨那家伙,连笙冲着他的镜像瞪了一眼,这事真是现在想起来都生气的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姐妹俩的感情有多深,它一清二楚,后来边云衣离开浩渺的事,它虽然没有跟着经历,但也知道一二,闹到这个地步,姐妹反目再正常不过。
  可偏偏两人没有一见面就掐起来,这是让连笙最不解也是最遗憾的,唉,天知道它多无聊,那些凡人的话本子看完了,就想看场近在眼前的好戏呢!
  它跟了边云衣这么久,对这个主人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行事果决,有些地方说是心狠手辣也不为过,只是对亲近之人留有余地,真切关怀,韩九娘算是一个,边轻舞亦然。
  就算现在时宜事异,边云衣也不会先对边轻舞怎样,当然,连笙对这一点很不能苟同,若是按它的说法,既然已经形同陌路,那就不必再讲旧情了,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理。
  至于边轻舞,连笙对她了解不多,但弑母之仇的疑影还在那里,她难道就能这么坦然以对?
  人修真是复杂又奇怪!连笙撇撇嘴,顿时失去了兴趣,啪的一下打破了水镜,它一转身,自去修炼了。
  飞廉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们,又嫌巨猿走得慢,时不时的就跑远了,过一会又叼着奇奇怪怪的树枝果子跑回来,要不就是缠着边云衣想要再比一次。
  再比是不可能再比的了,何况再比多少次,飞廉也赢不了,边云衣总是笑笑拒绝,让它更是无趣。
  有了南烨的加入,他们速度快了不少,很多妖兽甚至都不用边云衣两人出手,一些五六阶的,南烨挥挥手,就解决了。
  这样说或许夸张了一些,但边云衣确实发现,南烨的修为绝对不止元婴初期那么简单。
  想当初第一次见南烨,不过是一个背影,他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那时他便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虽说元婴期每提升一个层次都难得很,但是他作为天才般的存在,竟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过提升,细细一想也是有点奇怪的。
  又想到此人一惯的行事,边云衣心中轻嗤,眼底闪过几分了然。
  飞廉见他们一路斩杀妖兽,刚开始还愣了愣,后来就一副见惯的样子,不再理会,其实在它眼中,妖兽和人修没什么区别,它虽然不喜造杀孽,但是弱肉强食,不过如此,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南烨丝毫不知边云衣心里怎么编排他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此处玄机,你们二人可明白了?”
  边云衣半响没说话,边轻舞越发奇怪,哪有师父问话弟子不答的?便是她现在和了焉真人的修为差距小了,她对着了焉一如往常般恭敬。
  这是礼节亦是本分,她怀着疑惑,也没有开口,就听边云衣终于缓缓道:“此处是由一个人的意识所化,此间发生的一切,皆是那人脑中所想,心中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