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天阳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掸去身上的尘土,麻利的爬起来又冲向白塔,结果当然不出意料,一连几次都被掀翻在地。
  按理说他身为凡人,对修士有天然的惧怕心理是正常的,可是这少年却敢一次又一次的侵犯修士的领地,不得不说是勇气可嘉了。
  接连几次,少年摔得鼻青脸肿的,等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边云衣终于现身了。
  “你是何家村的村民?来找我有何事?”她原本不想搭理,只是这少年实在执着,看着架势怕不是要死在通灵塔前,边云衣只好现身一问。
  青衣少女相貌平平,却独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与少年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这是仙人的气质吗?少年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回见到的仙人的样子,似乎又不太一样。
  那些五行宗的仙人最是威严让他不敢直视,而这位仙子虽然神色疏离,可没有那种威压的感觉,只是少年却觉得她要比之前的仙人危险得多。
  “仙子,我是何家村的人。”少年目光中透着狡黠,不住的打量着边云衣,忽有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道,“我是想请仙子帮忙的!”
  “帮忙?”边云衣有些想笑,她在求仙坊见过的凡人面对修士时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言,这少年胆子到大,竟然还想请修士帮忙。
  开了头,后面就流利多了,少年局促不安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请仙子帮帮我们村子吧,徐家村的人最贪婪不过,有了这一次定然还有第二次,长此以往我们何家村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说完,少年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只是他刚磕了没两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了,弯不下身去。
  “你起来吧,这个忙我帮不了。”
  这一句声音不大,在少年听来宛如晴天霹雳,都说女子心软,他都这么恳求了竟然都没用吗?
  边云衣道:“修士本就不该无缘无故的插手凡人的恩怨,而且我一散修待不了多久便会离去,就算现在帮你们村子出头了,等我走了又该如何呢?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刚才不过是看这少年性格大胆坚韧,所以才现身一见,她可没时间管凡人的闲事,又不是烂好人,是个人来求她就答应吧。
  “你走吧,这次的事我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决不轻饶。”警告完少年,边云衣转身回塔,又将禁制重新设了一遍。
  这次如果少年还不死心触碰禁制,肯定要被禁制打成重伤,边云衣不会允许他再来烦扰自己。
  还好,他没有,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通灵塔,露出失望的神色,半响默默的离去。
  边云衣刚坐下准备继续修炼,连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我要是你说不定会帮他这个忙。”
  “嗯?怎么说?”边云衣不信连笙会是这么好心的。
  连笙道:“这小子的体质有几分意思,你若是金丹期倒可以考虑收他为徒。”
  “你又看出来了?他是什么体质,很适合修炼?”上次也是连笙一眼看出了叶晚的体质。
  “适不适合修炼不好说,不过很适合炼丹。”连笙解释道,“他是天阳体,灵根在体质没有觉醒前是不会显露的,而且天生对火亲近,修习火系法术或是炼丹的效果都会倍增。”
  炼丹这一技艺在修士中是很吃香的,不仅会提高修炼的速度,还意味着大笔的灵石。边云衣自身资质极佳又有灵泉相助,不稀罕那点药力,不过灵石谁又嫌多呢?
  边云衣沉吟道:“你可以肯定?”
  连笙一个白眼扫过去,“老子怎么可能出错!”
  边云衣又换了个话题,“你这次主动告知我这一点,应该是想通了?”
  连笙没有直接回答她,只道:“老子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又下不来还能怎么办?”
  忽略连笙别扭的语气,它能想通,边云衣还是很满意的,“放心吧,虽是贼船也不会亏待了你。”
  连笙突然脸色一转,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的语气道:“老子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是同舟共济,我肯定会帮你,反之老子若遇到麻烦你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么说你有很多麻烦?”
  “这些老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那是你现在还达不到的层次,听了也没用不过自寻烦恼。”
  边云衣沉思片刻,“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若是麻烦太大我即便赔上性命也帮不上,那你也别怪我脚底抹油跑的快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连笙又松懈下来,恢复了没正经的样子,“放心,老子到时肯定跑的比你快。”
  边云衣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对了,你之前说天阳体需要觉醒才能修炼,那又该如何觉醒呢?”
  “你决定了?”连笙道,“也不难,你筑基后便有真火,只要用真火助他淬体,便可觉醒。”
  边云衣奇道:“这么简单?看样子每年五行宗的修士也会过来挑选有灵根的孩童收入宗门修炼,怎的把他给错过去了?”
  “因为这是上古的一种灵体,现在的修士怎么会知道!”连笙得意道,“也就是老子知道了,而且天阳体对周围接触的人或物也会有影响。”
  “这样啊……”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了?”连笙道,“一个好的炼丹师难求,但培养到能独当一面,不知要花费多少心思资源,我劝你还是谨慎考虑吧。”
  连笙是真心为她考虑,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若是到了金丹甚至元婴,就可以考虑了。
  “再看看吧,”边云衣模棱两可,“只要不惹麻烦上身,举手之劳也无所谓。”
  太阳快落山了,忙着耕种的村民三三两两的结队而归,少年何朔在河边洗去脸上的灰烬,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脸上的伤痕估计要过几天才能消下去,他又没东西遮挡,只能盼着娘亲不要注意到,又徒添担忧。
  “朔儿回来了啊,饿了吧?灶上还温着粥,趁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