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拖拖拉拉的海战
同时，满清耗费二十年打造成的大型军马场四座，每年可以提供五万匹军马，是满清八旗军主要军马来援。
这一切，都随着满清的灭亡而沦为大明的财产。
邓浩楠从满清那里搜刮来的东西着实不少，不过最让邓浩楠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大规模的放牧饲养战马了。
辽阔富饶的松嫩平原，加上蒙古大草原，这些地方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天然牧场之一，用来大规模繁殖战马最好不过了。
因此，平定了满蒙之后，邓浩楠为了节约财政支出，缩减极北军马场的财政预算便提上日程。
缩减极北军马场预算，并不是缩减饲养战马数量，而是相对于美洲的西雅图军马场而言进行缩减。美洲西雅图军马场的开支紧紧是极北军马场的五分之一，但是繁殖战马的数量却是极北军马场的一半。
这主要是因为西雅图军马场不用担心冬天草料的供给，而极北军马场每年有五个月的积雪期间，需要单独购买和储备草料，同时还要修建大规模的取暖设施保护战马过冬。
这些都耗费了大批金银，以前邓浩楠并不在乎，但现在他的财政拮据，不得不节流。
眼下满蒙平定，邓浩楠终于可以将极北军马场南迁到气候宜人且肥美的大草原上了。
邓浩楠现在并不完全相信蒙古各部，但对科尔沁部可以放心一些，因此将极北军马场转移到了科尔沁大草原上。寨桑的手下有不少养马专家，都被请到军马场帮助繁殖优良战马，争取培养出适合东方大规模装备世界最优秀战马。
随着北方平定，邓浩楠面对的军事压力一下子被抽空。而国内的反对声音，也因为邓浩楠实力的强大，加上民望所归而被淹没。
于是乎，邓浩楠清闲了下来，将注意力从陆地再次转移到海上。
西班牙和荷兰在远东的战争早在三个月前就打起来了，但是双方都很小心，菲律宾舰队和荷兰东印度舰队在这期间爆发了六场海战。其中两场海战发生在巴达维亚以北一百海里外的淡美达海域，是菲律宾舰队主动出击，荷兰东印度舰队防御之战，双方打了三天，互有损失，但都没有战舰被击沉。
菲律宾舰队没有占到便宜，于是撤回。荷兰东印度舰队见西班牙人打到家门口了，准备给对方一个教训，于是西班牙人刚刚撤离，荷兰人便兵分两路，一路从南海北上，约五十艘战舰，尾随追击菲律宾舰队。另一路从太平洋绕道所罗门，深入菲律宾群岛腹地，一路猛轰菲律宾港口城镇。
在南海，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爆发了两场海战，第一次打了五天时间，西班牙战沉一艘巡航舰，荷兰海军被重创一艘巡航舰，算是荷兰人占了便宜。第二场海战发生在三天后。菲律宾舰队觉得被荷兰人打沉一艘战舰很没面子，于是弗朗西斯科少将带队偷袭荷兰东印度舰队，偷袭成功，击沉三艘荷兰舰队的巡航舰，但自己却付出了两艘巡航舰战沉。
荷兰东印度舰队司令官雷约兹少将因为弹药消耗剧烈缘故，放弃了追击菲律宾舰队的想法，返航巴达维亚补给弹药。
而弗朗西斯科率领菲律宾舰队返航马尼拉后，得知另外一支荷兰舰队正在到处攻击菲律宾港口城镇，于是急忙补给一下后便出击荷兰舰队。
第二支荷兰舰队以轰击菲律宾港口城镇设施为目的，不打算跟西班牙舰队交手，因此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而菲律宾偏偏岛屿众多，大小好几万个，在消息严重落后的时代里。双方舰队即使在一个小岛的两侧都看不到对方的影子，寻找起来实在太难。
就这样，在后来的两个月时间里，荷兰舰队不断的袭扰菲律宾各个港口城镇，而菲律宾舰队便跟着屁股追击，寻找敌舰队战斗。双方偶尔碰到，但是真正爆发战斗只有两次，而且都是双方都没有太多准备的时候碰上的，因此双方都不由自主的打一会儿后就脱离战斗。
三个月时间，双方只爆发了六场勉强算是海战的战斗，互有伤亡和损失，但总体上势均力敌。
不过，随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渐渐摸清了菲律宾舰队的作战能力之后，雷约兹少将便把两支舰队合并到了一起，向菲律宾舰队挑战。
荷兰东印度公司拥有主力巡航舰一百多艘，被击沉了五艘，重创两艘，还剩下九十三艘。而菲律宾舰队有六十艘主力巡航舰，被击沉了四艘，重创四艘，还剩下五十二艘。
相比较而言，荷兰东印度舰队的巡航舰当中，还有十艘配备了五十门炮的准战列舰。
到了十月初时，荷兰东印度舰队拧成一团寻找菲律宾舰队进行主力决战，这时菲律宾总督费尔南多害怕了起来，担心舰队不保，于是命令菲律宾舰队只能在马尼拉附近游弋，一旦碰上荷兰人的舰队，立刻后退，依托海岸炮加以协助。
这样一来，菲律宾舰队便失去了战略主动性，转主动为被动。反过来，荷兰东印度舰队在雷约兹的指挥下，开始肆无忌惮的袭击菲律宾各个港口城镇，打击菲律宾贸易，增加菲律宾当地人的恐惧，意图迫使菲律宾总督停止战争。
显然，菲律宾总督是不会接受停战条件的。先不说他丢了两千多万元的财政拨款，单单是为他自己也得打，因为宝船队的货船中运了很多属于他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他花钱的，丢了可是丢他自己的钱。同时，费尔南多得到了邓浩楠的点头，知道邓浩楠的舰队很快就会过来帮忙。只要太平洋舰队过来帮忙，那么大明——菲律宾联军将会超过荷兰东印度公司，到那时自然是雨过天晴了。
菲律宾总督费尔南多请求邓浩楠出兵帮忙的谈判最后敲定了细节，海军部长陈耀明奉邓浩楠的命令跟费尔南多总督谈判，本着能拖就拖的战术，一共拖延了三个月后才最后答应。
当然，这三个月期间，荷兰人也没闲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是连威胁带拉拢的向邓浩楠表示，只要太平洋舰队不参合，他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不过，邓浩楠不可能买荷兰人的帐，因为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强大让邓浩楠忌惮。荷兰人能够在半年内调集过来一百多艘主力战舰，在全球范围内各种船只两万多艘，这令邓浩楠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不能让荷兰人好过，得帮助西班牙人才是正理。
邓浩楠定下了谈判基调，那就是两边都拖着，让他们自己先打一阵子，先试试深浅再说。
果然，菲律宾舰队和荷兰舰队打了三个月，竟然没有爆发一次像样点的海战！这让邓浩楠很不爽，因此邓浩楠决定给他们火上浇油，让他们轰轰烈烈的打一架。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明帝国海军舰队司令部不断的派出海军中高级军官到马尼拉，登上菲律宾舰队，跟着出海观察跟荷兰人的战斗。目的就是为了知己知彼，这样才能百战百胜。
与此同时，太平洋舰队主力巡航舰舰队却在台湾府以东太平洋海域进行实弹射击演习，对西班牙舰队和荷兰舰队的战术和战法进行模拟训练，以此作为将来参战后的经验。
太平洋舰队之前曾经跟荷兰东印度舰队爆发了花屿海战，但是那种小规模的海战并不能作为舰队的训练大纲。要知道，现在太平洋舰队将要面对的是拥有一百二十艘主力巡航舰的荷兰舰队，更有数量不详的护卫舰和单桅纵帆船。
荷兰东印度舰队现在的强大实力，不是太平洋舰队可以抗衡的，需要联合菲律宾舰队，甚至联合英法瑞挪等国的舰队才能压制住荷兰人。
这需要舰队之间进行配合，而菲律宾总督执意任命朱利奥为联合舰队司令官，因此大明——西班牙联合舰队将以菲律宾舰队的战法进行对敌作战。
十月十八日，太平洋舰队在完成了最后一次实弹演戏科目之后，终于奉命南下，于二十日驻泊苏比克海军基地。
第二天，联合舰队总司令朱利奥主持观舰式，施剑飞等人出席，共同欣赏了菲律宾舰队和太平洋舰队的战术表演。下午，两支舰队各舰的舰长齐聚一堂，就联合舰队的统一指挥细节敲定。双方互派联络官和翻译官到对方战舰上待命，同时，两支舰队的旗语进行统一，统一使用西班牙海军的联络旗语。
第三天，菲律宾舰队和太平洋舰队进行了会操，排演了几遍各种战术和队形，使得两支舰队可以尽快的形成组合战斗力。
由于太平洋舰队针对性的训练了三个月，因此对于西班牙海军的战术队形了如指掌，排演起来令对方瞠目结舌，不到三天朱利奥便宣布可以形成战斗力了。
一个礼拜后，太平洋舰队驶离苏比克海军基地，进驻马尼拉军港，和菲律宾舰队分别住泊南北两侧，一遍随时出战。
太平洋舰队抵达菲律宾后，着实让荷兰东印度公司吓了一跳。两国密谈的事情他们早有耳闻，但是荷兰人已经想尽办法阻止大明帝国的舰队参合进来，但最终化为泡影。
巴达维亚城，总督办公室内，东印度公司执行总督阿纳姆满脸的愁云。
“太平洋舰队终究还是参合进来了！总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阿纳姆手指不断的敲着桌子，敲得雷约兹和范柯克二人很是心烦。
雷约兹哼了一声，道：“太平洋舰队又怎么样？不过只有六十来艘像样点的战舰，和菲律宾舰队一样，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范柯克问道：“可是他们中的一个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两个联合起来就不好对付了！”
“那也未必！”
阿纳姆说话了，只听他继续说道：“两支规模差不多的舰队，隶属两个不同肤色的国家，想必指挥系统定然不会灵活，一加一未必等于二，或许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雷约兹顿时来电，眼光锃亮的看着阿纳姆，问道：“什么机会？”
“是诱使他们出来跟我们决战的机会！”
阿纳姆说道：“他们两国舰队合兵一处，实力超过我们，那以费尔南多的个性，肯定会主动出来寻找我们决战。我们只需要不断的诱敌，让他们在我们选择的海域开战，那我们便有机可乘！”
范柯克担忧的问道：“可是这样一来，对方加到一起有近一百二十艘巡航舰，战舰已经超过了我们！”
雷约兹说道：“如果对方互不统属，指挥不灵的话，我们便可以集中力量各个击破，胜算很大。”
阿纳姆点点头，道：“严格的说，相差二十艘战舰并没什么，我们可以在预定海域上面，埋伏大批的护卫舰和纵帆船，足以弥补主力战舰数量的不足！”
范柯克说道：“那现在雷约兹将军的任务就是引敌人出来了！”
“这好办！”
雷约兹很是自信的说道：“我只需要带着舰队继续袭击他们的港口城镇，然后故意做出要攻击下一个城镇的架势，想必费尔南多这几个月来已经受够了，定会派出他们的联合舰队去伏击我！”
“好！”
阿纳姆点点头，道：“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我会预先集合护卫舰队在附近埋伏！”
雷约兹笑道：“别忘了多带纵火船，定能一举消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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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拉军港，施剑飞和沈仰灏二人在防浪堤上站着，眺望着平静的马尼拉湾。
“这西洋人打个仗也这么拖拖拉拉的，一场海战竟然把炮弹都打光了，却没干沉对方战舰，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沈仰灏拿起几块石头，先是一个一个的撇着，最后一把一把的扔着，有些不耐烦。
施剑飞也是满头雾水，研究了好些时日了，但他也不明白西洋人这是什么战术。
“或许他们玩的就是消耗战吧！”
眼下只有这个解释了，打消耗战，直到对方的炮弹光了，工业生产能力跟不上战争消耗速度了，国库的钱花光了，恐怕就分出胜负了。
嘿~到了那个时候，不分出胜负来也不行了。
沈仰灏说道：“就算打消耗战也不用这样啊！把主力舰队分成若干个分舰队，伺机围歼敌舰多好啊！他们可到好，一百多艘战舰非要排成一线，绵延几十里，战线拉得那么长，前面什么情况后面完全不知道。”
施剑飞点点头，道：“我看过约翰教官的航海日志，他曾经记录过英国海军的战术，欧洲各国目前的海战战术大体上成为两派，一派叫正规派，一派叫混战派！”
沈仰灏看向施剑飞，等待他解释一番。
于是，施剑飞便把他从约翰教官那里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此时的欧洲，在一场正规的战斗中，作战双方舰船均保持平行的纵列队形，每一艘舰只向它的相对应的敌舰开火，直到对方被击沉或者撤退为止。但持混战战术观点的专家们意见很大，他们认为这种战术容易产生僵局。
事实上英国海军使用这种战术共打过13次正规战，每次在战术上均是平局——没有哪一方的军舰被俘获或被击沉。
混战论专家们认为，要战胜兵力与己相等的敌人，必须集中更多的军舰，从敌人的纵列队形中分割出一小部分的舰船围而歼之。要达成此目的，必须构成密集队形。
也就是说，必须缩小己方舰只之间的距离间隔，或突贯敌舰纵队，或迂回包围其先头部队或殿后部队。这样便可对被迂回包围的部分敌舰从两面实施炮火夹击。
而正规战论专家们则认为，这种战术只能招致敌人进行反迂回和反包围的报复。显然，一旦陷入这种情况，那么铁定损失惨重。
当然，持正规战的专家们认为，正规战中，即使不能重创敌人，但至少可以保证己方舰队不会出现被敌人轻易重创的局面。可以说这个是先本着打和的心态，然后再靠运气打赢海战。
至于如何靠运气，例如上下风向，下雨、飓风、敌人先弹尽粮绝、敌国先财政崩溃等等，那些自然和国力的强弱都最终体现在海战上面。
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寻思收拾敌人，这便是正规派的核心思想。然而混战派无疑是冒险性质的，他们出奇制胜，玩的是战术谋略，倾向于东方海战战术思想。
但这种战术消灭敌人容易，以容易被敌人反过来消灭自己，也就是说是一把双刃剑。
“西班牙人经历了无敌舰队的惨败，当年他们的无敌舰队就是着急消灭对方，而反被英国人打败。那场海战中，英国人严格遵守正规战战术，跟西班牙舰队磨时间，最后终于等到了机会，利用大自然打败了西班牙舰队！”
沈仰灏叹口气，道：“他们这种打法猴年马月能打完啊！”
施剑飞笑道：“这样更好，西班牙人和荷兰人消耗他们的国力好了，我们的补给反正都有费尔南多支付，不用为他省钱！何不趁机会多多让我们的官兵练习！”
沈仰灏苦笑道：“你还真沉得住气！我可是快憋疯了！”